历史的翅膀总会在不经意间煽动那么一两下,自刘縯宛城被更始帝刘玄与王常等绿林军将领杀害之后,不知怎得,刘縯却没有死亡,重生在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和原本的世界相差不多,重生的刘縯通过十六年的时间去了解,去融入,但始终存在一丝隔阂。
新的世界中,刘縯出生在了王家,没错,王莽的那个王家。在这个世界中,王莽建新朝之初,没有绿林军、赤眉军在全国各地掀起声势浩大的造反,刘氏宗族也在王莽的新政之中,慢慢地消失灭亡。自刘縯重生之时,新朝已经建立两百多年,传承了十八位皇帝,如果对照原本世界的时间线,中平元年已经差不多已经快到了。
似乎是上天给刘縯开了一个玩笑,刘縯出生的王家仍位于南阳,在新的生活里刘縯仍然是南阳人士,王氏宗族平辈兄弟中在南阳的老大哥,一个上辈子他最恨的一个人的后世子孙。
不过这一次,没有以前过的滋润,南阳的宗族子弟除了可以免费在郡学学习外,并没有什么特权,日子过得都不怎么样。
小的时候刘縯放过牛、种过地,家中时常断米断粮,常常要去县丞叔父家借,没少受叔父家中亲戚的白眼,直到新灵帝王明登基,给各宗族子弟每月一份例钱之后,日子才慢慢好起来。
不过也是由于小时候的苦难,刘縯也改掉了上辈子性格中耿直刚毅,锋芒必露,毫无城府的缺陷,变得沉稳、内敛起来。
只是刘縯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一个不敢告人的秘密。重生的过程中,一片片历史的片段涌现在他的脑海中,刘秀称帝、黄巾起义、三国争霸、五胡乱华、杀胡令、玄武门之变等等历史,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这一片片历史就如同印在了他的脑海,始终挥之不去。
“大哥,时间不早了,父亲请你回去。”
刘縯身后,他此生的妹妹丽姬悄然到来,轻声唤他过去。
看着站在面前俏丽可人的妹妹,想到家中的老父,刘縯不停的摇头,心中叹息。也罢,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但自己的父母、弟妹,将来还要靠他的努力来改变现在的生活。
“知道了,丽姬你便随我同去。”刘縯说道。
家中离此地不远,不到一刻钟,刘縯已然回到了家中。老父以及宗族的长老们依然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刘縯到来,纷纷起身给刘縯报喜。
“伯升贤侄,刚刚郡府衙门传来消息,长安宗室府司要求各地郡县选派优秀宗族子弟去太学院修学,南阳郡守刘毅没有丝毫犹豫便将你报了上去,过几日便要启程了。我等前来,一是向令尊报喜,二是问问贤侄,不知贤侄可有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如果有,我等必将倾尽全力,在所不惜。”
太学院?前世文叔曾经修学的地方,这刘縯是知道的,但突如其来的修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宗室府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縯说:“伯升才疏学浅,怎可妄言前往太学院修学,不可,不可,再者,常言道,父母在,不远行,我家中老父已然不惑,我怎可随意远行,望诸位长老向刘郡守进言,换一名我南阳宗族子弟前去吧。”
“伯升不必过谦,南阳宗族平辈之内,可有比你王伯升更优秀的子弟,你叫我等如何选择?再者,你未来之前,我等也与令尊之商讨了许久,令尊也同意让你前去,家中还有二弟、小妹,令尊也有人照顾,我等也会帮衬一二,你放心前去修学。机会难得,此次皇恩浩荡,普选优秀子弟修学,未尝不有在我等宗族之人中选拔官员之意,伯升,此次机遇,百年难得,莫要错失呀!”其中一位长老说道。
刘縯面露难色,心中甚是为难。作为刘汉皇族,他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丝心意不愿承认自己今生以为王莽后人,更不要提在莽新王朝为官。
众长老看到王演面有难色,想要再与劝说,但王演毕竟不是自家子弟,也不好多说什么。众人最后看向位于新野的王朗,示意王朗再劝劝王演。
王朗,刘縯此生的舅父,刘縯少时家贫,王朗多有接济,两家关系还算不错。
见到众人皆望向自己,王朗便也没有推脱,向前一步,道:“伯升贤侄,且听舅父几言。灵帝登基以来,说不上贤明,但较几位先帝,对我们王氏子弟还算不错。但近年来,国舅李凌专权,宦官横行,我王氏宗族多有被欺。前年,长安之地王氏王廉,其子王进不小心得罪了李凌,竟被已谋反之罪诛了六族。各地宗亲无不悲泣,却又无力伸张。
今日天子召唤诸家子弟进京修学,正是我王氏宗族的机会,伯升你作为我南阳诸家子弟之首,就该扛起振兴南阳王氏的责任,借助此次机会,结识长安各权贵,奋发而起,谋而后动,为扳倒外戚李凌出力。
再者,令尊在家,有你二弟、小妹照顾,当是无妨,你则安心外出修学,搏出一个机会。这是我南阳王氏宗族的意思,也是令尊的意思。”
王朗顿了顿,对着一边的王瑾点了点头,接着道,“话以至此,望贤侄好心思量。”
说罢,王朗带头走出了王府,众长老看到王朗一走,也不好再留,纷纷起身告辞。
其中一人追上王朗,道:“大兄,我等还不曾劝动伯升,为何你要率先离去?”
王朗道:“伯升意志之坚,非我等劝的动,需其老父晓以大义,动以小情,方有几分机会。我等若再留下做劝说之词,难免在伯升心中落了下乘。”
“可其老父,我等也未对其细说此中深意,他怎可会在家中劝动伯升?”
王朗笑道:“我比诸位长老到的早些,以对王瑾贤弟早已交代了一二,你等不必担心,静心回去,在家中准备好礼物,等待伯升修学的好消息。”
众人恍然大悟,对王朗拜服不已,纷纷加紧了回家的步伐,准备礼物去了。
刘縯家中,诸位长老离去之后,王瑾便把刘縯叫到自己身边,仔细端详,半响未语。
刘縯也静静地看着此生的父亲,并未言语。
片刻之后,王瑾开口道:“德文、丽姬,你等先出去,我与伯升聊上几句。”
“喏。”
闻言,刘縯二弟德文,小妹丽姬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王瑾等到他们全部离开之后,轻声说道:“伯升,自你出生以来,已有十六个年头,你的为人志向能力,我自诩还算了解,但何故此刻不愿应了诸位长老和郡守,去长安修学,谋个出身?”
“父亲大人,庙堂高远不为我喜,现灵帝昏庸,各级官吏大多只懂盘剥,不事生产,各地百姓深受其苦,我何必参与其中。”刘縯答道。
王瑾急道,“伯升你糊涂!现天子偏听不明,时局混乱,百姓深受官吏欺压。你可知在冀州、豫州等地,白莲教放肆的厉害,那几州的百姓多数已归了白莲教,我想要不了许多时日,白莲教必然乘势而起,立起造反之旗。你身为王氏血脉,盛世之中,我当随你所愿,可目前乱世将至,你身为一个王家儿郎,我不求你力挽狂澜与大厦将倾之际,但你也要竭尽所能,保一方黎民不失。这是你身为王家之人的责任,不可逃避啊。”
“可是,父亲大人……”
“没有可是!”
没等刘縯讲完,王瑾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也要为我们家族想一想,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想一想啊!”
王瑾想不通,为什么如此绝好的一个机会,在别家一定都会争得头破血流,而王演却不要呢。
王瑾想不明白,难道心中的隔阂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刘縯半响没有说话,他也在思考,思考刚刚父亲讲的话。他也明白白莲教近期的举动越来越有谋反的意思了,可他不愿为了王莽的江山去打拼奋斗,毕竟上辈子他可也是一个起兵造反的人。
“伯升,你小的时候,家里穷苦,没有办法我便把你寄养在你舅父王朗家,但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事情使得你不愿珍惜这次的机会。伯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文叔是谁吗?”王瑾见王演没有答话。思量了许久,便把心中埋藏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文叔,自伯升出生以来,每逢雷雨之夜,他便会在睡梦之中大声的呼叫,并讲出很多令王瑾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王瑾只当他受雷雨影响梦中讲些胡话,可每次讲的事情他都可以串连起来,其中之事不由得他不重视。
王瑾的话犹如晴空霹雳击在刘縯的心上,令他方寸大乱,他急道:“父亲大人从何得知此事?”
王瑾答道:“你小时,每逢雷雨夜便会在睡梦中讲出。”
家中离此地不远,不到一刻钟,刘縯依然回到了家中。老父以及宗族的长老们依然等候了有一段时间了,看到刘縯到来,纷纷起身给刘縯报喜。
“伯升贤侄,刚刚郡府衙门传来消息,长安宗室府司要求各地郡县选派优秀宗族子弟去太学院修学,南阳郡守刘毅已然将你上报,明日便要启程了。我等前来,一是向令尊报喜,二是问问贤侄,不知贤侄可有需要我等出力的地方,如果有,我等必将倾尽全力,在所不惜。”
太学院?文叔曾经修学的地方,这刘縯是知道的,但突如其来的修学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宗室府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縯说:“伯升才疏学浅,怎可妄言前往太学院修学,不可,不可,再者,常言道,父母在,不远行,我家中老父依然不惑,我怎可随意远行,望诸位长老向刘郡守进言,换一名我南阳宗族子弟前去。”
“伯升不必过谦,南阳宗族平辈之内,可有比你王伯升更优秀的子弟,你叫我等如何选择?再者,你未来之前,我等也与令尊之商讨了许久,令尊也同意让你前去,家中还有二弟、小妹,令尊也有人照顾,我等也会帮衬一二,你放心前去修学。机会难得,此次皇恩浩荡,普选优秀子弟修学,未尝不有在我等宗族之人中选拔官员之意,伯升,此次机遇,百年难得,莫要错失呀!”其中一位长老说道。
刘縯面露难色,心中甚是为难。作为刘汉皇族,他心中始终有那么一丝心意不愿承认自己今生以为王莽后人,更不要提在莽新王朝为官。
众长老看到王演面有难色,想要再与劝说,但王演毕竟不是自家子弟,也不好多说什么。众人最后看向位于新野的王朗,示意王朗再劝劝王演。
王朗,刘縯此生的舅父,刘縯少时家贫,王朗多有接济,两家关系还算不错。
见到众人皆望向自己,王朗便也没有推脱,向前一步,道:“伯升贤侄,且听舅父几言。灵帝登基以来,励精图治,王朝上下皆有起色,但近年来,国舅李凌专权,宦官横行,我王氏宗族多有被欺。前年,长安之地王氏王廉,其子王进不小心得罪了李凌,竟被已谋反之罪诛了六族。各地宗亲无不悲泣,却又无力伸张。
今日天子召唤诸家子弟进京修学,正是我王氏宗族的机会,伯升你作为我南阳诸家子弟之首,就该扛起振兴南阳王氏的责任,借助此次机会,结识长安各权贵,奋发而起,谋而后动,为扳倒外戚李凌出力。
再者,令尊在家,有你二弟、小妹照顾,当是无妨,你则安心外出修学,搏出一个机会。这是我南阳王氏宗族的意思,也是令尊的意思。”
王朗顿了顿,对王瑾点了点头,“话以至此,望贤侄好心思量。”
说罢,王朗带头走出了王府,众长老看到王朗一走,也不好再留,纷纷起身告辞。
其中一人追上王朗,道:“大兄,我等还不曾劝动伯升,为何你要率先离去?”
王朗道:“伯升意志之坚,非我等劝的动,需其老父晓以大义,动以小情,方有积分机会。我等若再留下做劝说之词,难免在伯升心中落了下乘。”
“可其老父,我等也为对其细说此中深意,他怎可会在家中劝动伯升?”
王朗笑道:“我比诸位长老到的早些,以对贤弟王瑾交代了一二,你等不必担心,静心回去,在家中准备好礼物,等待伯升修学的好消息。”
众人恍然大悟,对王朗拜服不已,纷纷加紧了回家的步伐,准备礼物去了。
刘縯家中,诸位长老离去之后,王瑾便把刘縯叫到自己身边,仔细端详,半响未语。
刘縯也静静地看着此生的父亲,并未言语。
片刻之后,王瑾开口道:“德文、丽姬,你恶人先出去,我与伯升聊上几句。”
“喏。”
闻言,刘縯二弟德文,小妹丽姬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王瑾等到他们全部离开之后,轻声说道:“伯升,自你出生以来,已有十六个年头,你的为人志向能力,我自诩还算了解,但何故此刻不愿应了诸位老张和郡守,去长安修学,谋个出身?”
“父亲大人,庙堂高远不为我喜,现灵帝昏庸,各级官吏制动盘剥,不事生产,各地百姓深受其苦,我何必参与其中。”刘縯答道。
王瑾急道,“伯升你糊涂!现天子偏听不明,时局混乱,百姓深受官吏欺压。你可知在冀州、豫州等地,白莲教放肆的厉害,那几州的百姓多数已归了白莲教,我想要不了许多时日,白莲教必然乘势而起,立起造反之旗。你身为王氏血脉,盛世之中,我当随你所愿,科目前乱世将至,你身为一个王家儿郎,我不求你力挽狂澜与大厦将倾之际,但你也要竭尽所能,保一方黎民不失。这是你身为王家之人的责任,不可逃避啊。”
“可是,父亲大人……”
“没有可是!”
没等刘縯讲完,王瑾就打断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你也要为我们家族想一想,为天下的黎民百姓想一想啊!”
王瑾想不通,为什么如此绝好的一个机会,在别家一定都会争得头破血流,而王演却不要呢。
王瑾想不明白,难道心中的隔阂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刘縯半响没有说话,他也在思考,思考刚刚父亲讲的话。他也明白白莲教近期的举动越来越有谋反的意思了,可他不愿为了王莽的江山去打拼奋斗,毕竟上辈子他可也是一个起兵造反的人。
“伯升,你小的时候,家里穷苦,没有办法我便把你寄养在你舅父王朗家,但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事情使得你不愿珍惜这次的机会。伯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文叔是谁吗?”王瑾见王演没有答话。思量了许久,便把心中埋藏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个文叔,自伯升出生以来,每逢雷雨之夜,他便会在睡梦之中大声的呼叫,并讲出很多令王瑾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本王瑾只当他受雷雨影响梦中讲些胡话,可每次讲的事情他都可以串连起来,其中之事不由得他不重视。
王瑾的话犹如晴空霹雳击在刘縯的心上,令他方寸大乱,他急道:“父亲大人从何得知此事?”
王瑾答道:“你小时,每逢雷雨夜便会在睡梦中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