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郡氐池,羌军营寨。
遍体鳞伤的羌人们在寨内休整,他们每当想起马超及其麾下纵横无敌的骑兵,身上的伤口便会隐隐作痛。
羌人对于马超的恐惧感日益加深,而他们的士气也随之不断下降。这一切都被首领若靡看在眼里,正当他在自己的大帐内苦苦思索击败马超的办法时,一个亲卫入帐对若靡说有个汉人俘虏想要见他。
若靡本不想搭理,可当他听到那个汉人俘虏自称有反败为胜的计谋时,若靡便来了兴趣,便同意求见。
不一会一个衣衫单薄,蓄着一撮山羊胡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若靡面前。若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极为轻蔑地说道“:你有何良策啊?”
那中年人听出了若靡对他的不屑与鄙夷,不过他却是微微一笑道“:大王可知礼贤下士啊?”
若靡一听火冒三丈,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俘虏居然这么傲慢,他抽出刀来便要砍,这时这个中年人又开口了“:今日若杀我,明日就怕大王一样身首异处哟。”
若靡愣了一下,似乎顿悟了什么似的,随即放下刀来,命人端上酒肉招待眼前这个高傲的汉人。
这个汉人但也不客气,酒肉一上,便在若靡面前大快朵颐了起来。若靡期间只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他,待到其酒足饭饱后,便十分客气地问道“:先生可有良策助我?”
“哈哈哈,良策嘛……”那人示意若靡近前,然后说了几句话,听后若靡兴奋异常,立即将眼前这个汉人看作了自己的大救星。
“敢问先生名姓?”若靡问道。
“在下姓陶名澜,表字元岱。”陶澜恭敬地回应道。
“有元岱先生助我,马超小儿何足惧也?”若靡语毕,拿过一坛酒便饮。
九月十五日,骊轩汉军营地。
“都督,马府君命我等于此休整三日,尔后再与他一同进军氐池。”马岱走入帅帐中对马超说道。
“三日?羌人如今想必已是军心涣散,此时应趁势而进,一举歼灭羌人。”马超不以为然道。
“话虽如此,可我军连日行军征战,也已疲乏,何况如今能战者不过万余人。”马岱道。
虽然马超连战连捷,可自身的伤亡也并不小,他起初的五千骑兵,也折损了近千人,马岱的步卒也折损了近四千余人,虽然缴获了上万匹战马,可军中大部分川蜀士卒都骑术不精,不经长时间训练根本无法作为骑兵出战。
“羌人蛮横而无谋,不悉兵略,故而不足为虑。”马超道。
马超的认识并不只是主观判断,他在近日与羌人的对阵中发现羌人虽兵多马壮,可没有统一的指挥与调度,每一交战便阵型大乱,各自为战。而马超常常率骑兵将大部的羌人分割为好几部分,再一一歼灭。羌人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正是他们屡战屡败的原因之一。
在这时一个斥候入帐急报道“:报告都督,羌军出现于番和附近,约有五千余骑。”
“仲华,你去集结所有人马,一个时辰后向番和进军。”马超语毕便提起虎头枪往外走。
马岱本想劝马超不要冒进,可他明白马超此时是听不进劝言的,于是只好轻叹一声后,去集结兵马。
黄昏的残阳披在上万蓄势待发的汉军身上,化作一袭耀眼的战袍,汉军们紧握着刀柄,注视着远方,一言不发。
“呜呜呜……”一声苍凉古朴的号声,唤醒了汉军们沉寂的杀意,他们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
当牛角号声撞击在羌人的耳膜上时,他们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因为他来了……
“砰!”大营寨门被撞开,马超率数千骑兵鱼贯而入,在闪着寒光的马刀面前,羌人没多想就跑,动作快的羌人跑出了营寨,可一出门便撞见了马岱率领的数千步卒。
在战马的嘶啼和羌人的哀嚎中,昏黄的残阳多添了一抹煞人的血色。
尽管马超的突袭让羌人措不及防,可仍然有两千余羌人逃遁,马超见状便率骑直追,而马岱则率部随后。
“都督天色已晚,不宜追敌啊。”都尉刘敏追上马超说道。
“无妨!”语毕马超猛抽马鞭,向前猛突,将刘敏甩在了身后。
当马超部追击至日勒附近的龙首山时,突然羌骑从四面八方涌来,将马超的骑兵冲散,马超见机便率部回撤,可未走多远便看见了来时的路上已经铺满了木蒺藜和木拒马。
马超愣了,他没料到羌人突然开窍了,居然也会用谋略了。情急之下,马超只好率部冲上了龙首山。
龙首山上没有伏兵,且羌人也没追上来,这让马超意外。当他清点人马时发现,他的骑兵被冲散了不少,建制也被打乱了,只有一千余骑跟他上了山。而此时除了为自己的冲动懊悔外,他只能寄希望于马岱能前来解围。
可马岱的处境更加严峻,在马超中伏的同时,马岱也中伏了。一支数千人的羌骑从马岱的后方杀出,后军突然遇袭,导致中军也乱了阵脚。
马岱见状挥舞令旗,命全军收缩间距,贴近中军,形成防御力极强的方圆阵以应对羌人骑兵的冲击。
马岱组成方圆阵后,下令缓缓向番和后撤。可方圆阵的防御性和机动性是成反比的,外围士卒是在用生命换取时间。
两军激战至深夜,羌人才退去,马岱本想急行军至龙首山为马超解围,可将士们都困乏不堪,根本不可能还有体力行军。于是马岱只好连夜退往番和筑寨休整。
次日午时,传来一个让马岱猝不及防的消息——粮道被劫了。马岱的部队为随马超急行军,没有带几日的粮草,大批的辎重都在姑臧存放,马岱此时懊恼不已。
失去粮草补给的话,只得退往姑臧,但一想到被困在龙首山的马超,马岱便难以做出撤军的决定。就在这时另一个坏消息也接踵而至——铺天盖地的羌骑正在向番和进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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