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次玩笑般的赌注，马娇娇的父母已经把女儿的终身大事正式提上了议事日程，于是那所谓的年终评不评优，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谭思安意思是他生日那天，刚好去他家，连带给他庆生，顺便就把马娇娇上门的事儿办了，看起来还不是太刻意。
决定之后，马娇娇就开始挖空心思给谭思安准备礼物、连他家里所有人的。接到林清菲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商场里面晃荡，脚都酸了，还没看到可心的。
俩人约的地方是商场里的书店，书店内设了一个咖啡店，晚饭时间，吃饭的人多，看书和咖啡的人少，这里面装修的颇具艺术情调，适合说话。
林清菲剪掉了一头长发，看起来丰腴了一些，眉目间柔和了不少。
马娇娇已经从白丽媛那里听说了杜岩的事儿。白丽媛和杜岩是校友，他们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俩刚离婚，消息传到白丽媛的耳朵里。白丽媛这一阵子闲的发慌，难免就八卦了一些。
马娇娇没猜透林清菲找她干什么，这事儿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林清菲在电话里特别恳切想跟她聊聊，搞得她都不好拒绝。
“娇娇姐，我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林清菲把一块黑森林都快戳散了，才终于憋出一句话。
“这怎么说的呢？”你离婚了，哪儿对不起我了？
“我就要走了，”林清菲一直低着眼睛，这会儿抬起头来看了看马娇娇，“我爸在昆明开了分公司，我要过去帮他，我妈和孩子都过去，那边儿，比较适合生活吧。以后，我也不打算回来了。”
马娇娇点点头，此地已是伤心地，不宜久留。
“所以，以后也可能见不到了，我心里有些话，一定要跟你说了。”
都这样说了，只能让她说完，就像她说的，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没进电视台的时候，我就挺喜欢你的，我看过你比赛的时候。那时候我爸妈都说，你又漂亮，嘴巴又伶俐。”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马娇娇回忆了一下，林清菲进电视台的时候，好像没有主动跟她亲近过。
“那时候我不好意思，看见你还有点紧张。其实我胆子挺小的，我妈说从小把我保护的太好了，锋芒都没了。”
“其实，”林清菲喝了一口咖啡，舒了一口气，“你和杜岩都以为，我是在不知道你俩关系的情况下，无意识插到你俩中间的。我就想告诉你，不是的，我知道，我看出来了。”
马娇娇轻轻皱眉，她真的以为是杜岩勾搭林清菲，而林清菲是后来才知道他俩关系的。
“呵，所以我要说对不起，我是明知故犯。”林清菲勾了勾嘴角，“你和思安现在那么好，我也就不怕你不高兴。我和思安小时候认识，那时候错以为他喜欢我，而且我们两家长辈也隐隐约约说过我们俩以后的事儿，我也确实很喜欢他。”
林清菲观察了一下马娇娇的表情，见她并没有厌恶的样子，才继续说：“现在想想，他可能只是因为我们家里长辈认识，才对我比对别人稍稍好了那么一点儿，我那时候以为他性子就那么冷，现在看看你们，才知道，原来一直都是我的错觉。”
“可惜知道的太晚。我进了电视台，杜岩就对我特别殷勤，我那时候也是有点儿赌气，觉得得让思安知道知道，我不是没人要的。杜岩的热情相较于思安的冷淡，真的太明显了，后来，我真的喜欢上杜岩了。”
马娇娇不得不承认，杜岩确实特别会追求人，可以细心温柔，可以炙烈如火，而且锲而不舍。要不是他这样，怎么会在马娇娇后面追了好几年，直到马娇娇终于投降。
“因为我特别注意你，所以早就看出来杜岩和你的关系不一般，不用猜都知道，后来杜岩那样追求我，我承认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林清菲叹了一口气，“都是我自己做的孽，现在报应来了，我也怨不得谁。”
马娇娇不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好，说我原谅你了？还是说你这个傻子?要不说节哀顺变？最后只说了一句：“都过去了，以后会变好的。你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儿，就是任性了点儿。”
听到马娇娇这么说，林清菲似乎有点儿激动，“娇娇姐，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辞职，你那么适合主播台，我那时候想，你很优秀，没有了杜岩，你会找到更好的。”
马娇娇摇摇头，“我是适合主播台，但我不适合那个圈子。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时候我确实挺不好受，但是现在这么也挺好的。你也别难过，都会好的。”
林清菲眼圈儿红了，她端起杯子喝咖啡掩饰了一下，“娇娇姐，你真的很善良。我，我对不起你。你不用还反过来安慰我，我是自找的。”
马娇娇一向见不得别人哭，看见林清菲这样子，她也有点儿动容，“别这样，菲菲，你还很年轻，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
“杜岩，”马娇娇想了想问，“你们还有联系吗？”
“前一阵办了一些手续见了，后来不联系了。但是我知道他现在不太好，他这个年纪，不上不下，以前在电视台是我爸有些背景，现在他想去别的电视台，专业能力又不扎实，还一向眼高手低。唉，看不清现实。听说现在在一家什么娱乐还是文化公司给人家走走穴，策划什么的。”
林清菲到也对马娇娇坦诚相待，“他也得好好长点儿教训。”
自己种的果，自己就得认。想想他们三个人这几年的纠葛，真是造化弄人。现在好像，都得到了应得的。
告别了林清菲，马娇娇心里还是有丝丝不好受。非常想见到谭思安。
谭思安正在家里捣鼓另外一坛子泡菜，看到微信的时候连围裙都没摘下来。马娇娇居然跑到他家来了。
临近12月末，夜色中寒气很重，马娇娇鼻尖都冻得红红的，她臭美，大衣下面差不多就是光腿，薄绒的裤袜的御寒能力完全可以忽略。不可否认，腿很美。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谭思安还没走到跟前儿，就被她扑了个满怀。
“查岗。”马娇娇特别喜欢在大冷天钻进谭思安怀里，用他的体温取暖。
谭思安：“……”
“你带着围裙在干嘛？”马娇娇闻了闻，想闻他做了什么。
“要不你进屋去看看吧，查岗在外面能查到什么？”谭思安作势要拉她往家门口走。
马娇娇哪敢？进屋去？进屋看到穿着睡衣的谭永胜和张秀兰，她就要香消玉殒了。
谭思安知道她害怕什么，轻笑着说，“他俩都不在，出去吃饭了。进去看看吧，赵磊也不在，思宁在学校，就我和我们家阿姨，诺，我俩腌泡菜呢。”
说到腌泡菜，马娇娇心疼地看看拉着谭思安的手，“我以后都不吃了，你这手怎么能腌泡菜呢？”
谭思安双手搓搓她冰凉的脸蛋儿，“我又不是靠弹琴吃饭的，没那么矫情。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马娇娇仰着脸看他，他染了栗色的头发，衬的眉毛浓黑，星眸深邃。更妙的是，他的眼睛里有她的映像。
“我以后还是要继续做个善良的人，多做好事，宽容待人，日行一善。”马娇娇喃喃地说。
“说什么呐?”谭思安不知道她这感慨是哪儿来的。
我用我以前所有的善意，遇到了你；还要用我以后的德行，换取跟你一直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