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轩道,“这是一种在有利条件非常少的情况下,作出的求救信号。工具也是藏在她发卡里的备用通讯器,信息传递的内容很简单,怪物还在匆忙逃窜,没有及时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梦梦姐是偷偷传递,甚至不方便讲话,很容易被发现。”
董润豪道,“搜索整个酒店吧,外面有众多警察通知暗中盯着,它不可能拖着一个大活人离开这里。”
九帅一道,“不,应该已经走了,有一个方法,他完全来得及。”
董润豪道,“什么方法?莫非是通风系统的出口?那不可能啊,通风管道里大都是狭小空间,它拖着一个大活人,没可能消失的那么快。”
九帅一道,“不是通风系统,就是从警方眼皮子底子溜走也没问题。”
董润豪道,“难道说……”
九帅一道,“如果没有我们的对峙,延误了这么长时间,可能你们会发现这个异样的,想想万美琳是怎么离开的机场。”
董润豪按住通讯器,“玄策小队呼叫警方人员,有没有我们的人离开酒店?”
耳机里很快传来回应,“你们那位女探员刚刚离开,还想还有你们另一名队员。”
唐轩道,“怎么没有拦下来,没有注意到她行为举止怪异吗?”
耳机里回应道,“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董润豪道,“我现在需要调取所有战梦梦探员外出酒店的街道监控录像。”
“哪还有那么多时间。”九帅一抬起左臂,右手开始操控他的金属手表。
出于防范意识,董润豪等人下意识举起配枪指着他。
“如果你们不介意把街道监控交给我。”下一秒,九帅一手表射出一倒立体影像图。
图里的画面是一条街道,战梦梦走在人行道,在她身后有个身着卫衣的身影,个子不高却用兜帽、墨镜、口罩把脸捂了个严实,手里拎着个又黑又大的金属器具。
唐轩眼神最好,“那是怪物手里拿的东西,能喷出一股黑烟,这就是他接连作案的凶器。”
董润豪道,“他是怎么做到的,能控制别人的意识和行为,当初万美琳自己离开机场,今天在梦梦身上又故伎重施了。”
唐轩道,“可是没道理呀,既然梦梦姐的意识已经不被自己掌控,她是怎么发出求救信号的?”
柳鸣辉道,“我想我们需要求助一个人。”
董润豪道,“谁?”
柳鸣辉道,“我的病人。”
董润豪看了看九帅一,“带上这家伙,咱们出发,救人要紧,其他事路上在议。”
玄策小队不敢在耽误一分一秒,立刻征用了一辆警车展开追凶。何远负责开车,董润豪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三个座位则是柳鸣辉及唐轩各做一边,九帅一被夹在中间,对他来说这个场景还真不陌生。
在路上,柳鸣辉联络了天门,得知阿阳已经醒来,并且在医生照料下恢复的不错,董战鹰也亲自进行了看望,并试着让他回忆吸入毒气的那一天所有经历。据悉,那时候阿阳在洗手间门口等待女友,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股及其刺鼻的异味,接着他的身体发生了眼花缭乱,意识模糊等变化,后来他就什么都不清楚了,隐约只觉得自己脱离了很多束缚。
“我想到了。”柳鸣辉道,“有一种毒气,叫做‘退化’,是一种及不仁道的药物,人类作为地球上的统治者,有着最高智慧,那种药却可以将一个人活生生变成低能生物,就像退化成了动物一样。从多名遇害者的遭遇来看,那只黄鼠狼绝对不止掌握‘退化’这一种神经毒气,还有两种与‘退化’一起流出于江湖过,一种叫做‘乖乖’,一旦使用了,可以轻松打破别人的防范意识,简单一句话就可以将其带走,就像提着线支配木偶一样简单。最可怕的是,黄鼠狼应该还有第三种毒气,该毒气名为‘抑郁’,吸入‘抑郁’者,轻则自残,重则自杀。万余元应该就是因它而死,当时他妹妹惨遭杀害,本就悲伤,吸入‘抑郁’后必死无疑。”
董润豪道,“想不到,皮毛厂的背后,竟然在制造这么恐怖的毒气,我很想知道他们制造这些毒气用来干什么。”
柳鸣辉道,“有很多人可以用得到,比如卖给人贩子、传销组织、精神病院的不良医生、专门出来搞事的恐怖主义者。”
“你们看我干什么。”九帅一望着一车人的目光转向他,“好吧好吧,还在和山神混的时候,我们用过,不过个人来讲我不喜欢,迷魂香是我的标配。”
董润豪道,“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嘿,矛头又对向我了。”九帅一笑道,“世间万般妖魔鬼怪,全都是世人自己作出来的。都说坏人心里有鬼,人心有了鬼,世界上就真的有了鬼。”
董润豪道,“矛头一直在你身上,把梦梦置于这样的境地,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唐轩道,“搁在以前,你早就被打成筛子了。柳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姐。”
柳鸣辉正色道,“小何,车开的在快一些,梦梦能发出求救信号,大概是因为她入毒不深,只要还残存着反抗意识和本能反应,我有信心能把她救过来。”
九帅一道,“快看,情况有变。”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九帅一手表所呈现的影像图,战梦梦和阿缘来到一条孤僻小街,小街有个井盖开着,阿缘带着战梦梦从井口跳了下去。下水道自然没有监控,玄策小队所能看到的画面完全中断。当车子听到井口边上时,几个人带好防毒面具,九帅一打算第一个下去,他说是为了将功赎罪。第二个是唐轩,接着便是董润豪,后面是何远以及柳鸣辉。众人下去后,脚下是一片臭水,前方黑漆漆的一片,不见阿缘和战梦梦的身影。
何远碎碎念,“我说,每次都让那个鬼娃带路,这样真的好吗?”
唐轩道,“怕什么,他敢耍诈,一定是我枪下惊魂。”
九帅一翻了个白眼便继续向前摸路,走了不到半分钟,前方立着个人暗影。其身形能看出是战梦梦,但小队没有人吭声,就连九帅一也觉得气氛诡异。
何远打破沉默,“她站在这里干什么?黄鼠狼呢?”
唐轩和何远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走上前去。何远拿手电照在她脸上,战梦梦原本灵动的两只大眼睛无神了许多,平日时尚靓丽的她竟在这短短一个小时内憔悴了几分,足以见证黄鼠狼使用的毒气害人不浅。
战梦梦眼睛突然动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何远,猛然间抬手一拳砸在他脸上,还开口喊了一句,“滚开!”
何远直接摔进臭水当中,唐轩搭住战梦梦肩膀,“姐,你怎么了?”
战梦梦另一只手按住唐轩的手背,直接采取了擒拿之术,唐轩一个不留神被她按在了墙上。众人正措不及防,臭水当中突然窜出个身影扑向何远,董润豪拔刀砍向那身影,对方躲开刀锋,一头撞在他肚子上,董润豪弯腰退了几步。何远将灯光打过去,袭击者正是黄鼠狼阿缘。九帅一见此情况,举起鬼娃脉冲枪射向阿缘,黄鼠狼作为夜行动物,在下水道中及容易捕捉到别人的举动,它一连几个跟头躲过脉冲,窜到九帅一面前,直接扑咬上去。九帅一掐住他脖子,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随后董润豪一并参战。
“姐……姐!”唐轩一连喊了几声,战梦梦却更加用力的制住他。唐轩心想此时她和往日定是大不相同,别说是姐,就是亲妈也得打晕先拖回去再说。唐轩力气较大,反施力道,挣脱开战梦梦的擒拿,很快便和她交上手。唐轩和战梦梦仿佛回到相识之初,那时两人便以敌人相见,作为新出道的杀手,唐轩不及战梦梦的江湖经验,她便以智取胜,以善服人。后来唐轩进了天门,姐弟俩切磋的画面每天都有,唐轩经常占据上风。而今时和初时截然相反,战梦梦全是杀招,唐轩步步防守。
柳鸣辉本着救人要紧的心态,赶过来给唐轩帮忙,可也陷入防守,那小女子正面交锋,武力着实不弱,全力相拼,竟牵制住两个一流高手。而另一边,董润豪和九帅一一攻一守,黄鼠狼毫无可趁之机,几回合后他掏出个防毒面罩带在脸上,从怀里抛出一些毒气弹,一时间黑烟弥漫,扰乱了在场人员的所有视线,阿缘趁势逃跑,拉着战梦梦消失的无影无踪。
“姐————!”唐轩大喊。
柳鸣辉道,“我想,受到药物影响,梦梦的思绪很乱,黄鼠狼对她进行误导,把我们看作了敌人。”
“哎呦,火辣辣的疼,梦梦可够狠的,而且每次都是我倒霉。”何远捂着脸上的伤口。
九帅一道,“你就当她亲了你一口。”
何远道,“你…闭嘴!”
唐轩突然警觉道,“嘘,嘘!”
众人安静下来,只听到耳朵上的通讯器传来一阵沙哑的声音,来源于阿缘,“你……这么快就不听我使唤了,看来……刚才的打斗唤醒了你的记忆。”
接着是梦梦的声音,“头好痛,我在哪里?你是……!”
众人听到战梦梦开口说话且意识恢复过来,不免一场欢喜,唐轩猜测道,“姐很聪明,她恢复后很快就把晕倒后的事猜出个八九不离十,头痛不见得是装的,但是手顺势在扎头发的发饰上一摸,再次触发了求救信号,并且让咱们听到她那边的情况。”
众人竖起耳朵,只听阿缘道,“看来,我给你吸入的毒气还是少了些。”
阿缘似乎准备再次对战梦梦施向毒手,玄策小队能从战梦梦些许恐慌的声音中想象出阿缘已经举起了武器,“等……等一下……不听我把话说完,你会后悔的……”
玄策小队不敢多等,立刻朝着阿缘逃跑的方向追去。只可惜下水道有多条岔口,九帅一立刻动用手表上的设备对战梦梦头饰上的信号进行定位。
只听阿缘催促道,“那你快说。”
战梦梦道,“我刚才好像……好像看到阿轩他们了,你在利用我对付他们?”
阿缘笑起来,“是,对我穷追不舍,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战梦梦道,“他们追你,是因为你做了错事,你要肯改,才是唯一的出路。”
阿缘道,“错?我有什么错!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毁了我。”
战梦梦道,“我们没想毁你,反而是想帮你。”
阿缘道,“帮我,我丝毫没有看出来。你最好不要反抗,不然会更倒霉!”
战梦梦道,“想不到,小时候逃离了那些拍花子的魔掌,时隔这么多年又要体验这种感觉。”
所谓拍花子,就是人贩子使用迷药在小孩儿脑门上一拍,小孩便会神魂颠倒,被人贩子轻易带走。战梦梦小时候被人贩子从亲生父母那里拐走,便是受到这类幻药所致,不过她运气不错,遇到一生中的贵人,也就是被董家董战鹰所救。
听到战梦梦这样说,阿缘楞了一会儿,“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经历,看来和我一样可怜。”
战梦梦问,“你怎么可怜啦?”
阿缘道,“我手里的毒气,都是用我同类的命换取的。那些魔鬼,再用这毒气贩卖出去害人。可我不明白,既然你有这样的经历,为什么和老苍在一起。”
战梦梦道,“老苍?你说救你命的医生。”
阿缘道,“医生?嘿嘿嘿,算是吧。不过,外科医生并不只是他唯一的工作,他还另有身份。我的智慧都是他给的,可他也是杀我配偶的仇人,更是从我手底下逃走并最该死的人!走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战梦梦道,“什么地方?”
阿缘道,“我的复仇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