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西辞黄鹤楼,却道天凉好个秋。奶奶的环球旅行经历了大半年终于迎来了归期,奶奶电话里有意无意的提到别开文姗的小车,空间小都不够坐人,文姗立马甩锅江河,说是江河买的,车库里的大G已经集满灰尘,到汽车美容店洗过之后焕然一新。江河穿着拖鞋咬着棒棒糖就出门了,去公司接上自家的娇妻,奔向C市的机场。
等待了一会,下机通道里出现了奶奶的身影,那艳丽又时髦的打扮让江河和文姗惊掉了下巴,再看看自己,活得真老,一点都不会过日子,穿着合规又老土,文姗还好是工作装,江河就像一个街娃儿,要多不正经有多吊儿郎当,而且那“ I don't care !”的表情更是让人好笑,很多世俗所谓的明星机场也当是红毯秀一样走,因为坐飞机,出门在外,所以大家也都会尽量展现自己好的一面,反观江河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奶奶又出不久,手上居然只有一个手袋,却没有行李,江河和文姗心照不宣,果然转角一个教授模样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人出现了,扶着奶奶出门时的粉红小提箱,自己身上也是背着一个很大的背包。江河和文姗就像排练好的一样,“奶奶,你行李箱呢,怎么不见了。”奶奶出去了一趟,因为好心情性格也有了些改变,“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过来!”推着奶奶行李箱的男人缓慢靠了上来,奶奶继续说道:“你两拿不到戏精学院的颁奖的,我还不了解你们,鬼精鬼精的,就别调侃奶奶了,这是韩中民,你们叫他韩叔叔就行了!”韩中民一脸委屈,“这样不好吧,他们管你叫奶奶,管我叫叔叔,不好不好!”江河和文姗哈哈大笑。
江河向来不是认生的人,上前就拉住韩中民的手,“韩叔,你老实说,对我们奶奶是不是见色起意,现在这阶段说日久生情可是违心哦。”韩中民也不再去计较什么称谓,“的确是一见钟情,我向来也不相信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不过是备胎转正的安慰罢了。”听着他的话江河一想竟然有几分道理,江河猛点头,文姗和奶奶却直摇头,看来男女的思考回路果然不一样。
把行李放上车,车开到了住所前,韩中民一直夸环境不错,操着普通话又说到自己住的S市的那环境,忍不住滔滔不绝地就上升到了环境保护的高度。在回来的路上奶奶已经介绍过韩中民是S市著名大学的教授,但一直挂着名誉教授的头衔,想上他的课得提前一年预约,基本也是常年在外游山玩水,两人相识也是因为在奶奶一次意外的落水又被游泳健将的韩中民給救了,两人的故事才有了交集,那些突然增多的奶奶的相片毋庸置疑就是他拍的,拍摄水准也不错,在俗世来说已经算个全才了。但没想到的是和奶奶一样一直孑然一身,理由也是因为没有遇上合适的就一直一个人将就到现在。他也问了奶奶的年纪,当听说之后也出离的没有吓一跳,这给奶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至少说明韩中民不是一个浮于表面的人,也才有了后续故事的发生,两人成了灵魂伴侣,除了学术上的韩中民发现他喜欢的这个人居然涉猎面比他过犹不及,两人相互欣赏,也就相互吸引走到了一起。
晚饭是江河早已定好的,专门请厨师来家里做的,都是地道的C菜,都是现做的所以江河嘱咐不要太辣,因为已经知道韩中民是S市人,可能不会太能吃辣,江河的嘱咐被奶奶驳回了,反手要求了一个变态辣,韩中民的脸上写满了慷慨赴死,奶奶发话了:“喜欢我就喜欢我的一切!”听着奶奶的爱情宣言江河和文姗竖起了大拇指,韩中民看着面前火红的火锅,“独在异乡为异客,管它辣嘴还是烫舌”,一筷子下去,囫囵吞枣,手中的水一杯接一杯,江河仿佛看见了义无反顾的爱情。
有嬉笑打闹也有温情时刻,饭后韩中民的嘴被辣的肿了起来,奶奶又翻出冰袋来帮他冷敷,边敷边念叨,“告诉你不能吃辣就少吃点,非是不听,看吧。”韩中民心里苦,“不都是你让做成变态辣”,当然这话不可能说出口,只能自己消化,自己接过冰袋来敷。对于奶奶的春天江河和文姗都很高兴,家大房间多,一切都凭奶奶安排,江河和文姗饭后早早地就回了房,留下奶奶和韩中民相处。
今晚江河格外地没有进行进修,而是进入了一场梦境,在梦里江河身处一片荒凉的大地,江河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睹着这片大陆正在发生的剧变,从天上不断有巨响传来,如天雷滚滚,错流的乱风也是将大地仅存的植被削去,天上的人就像雨滴一样密密麻麻地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的大坑,有些是人,有些人类模样,还有类似光团一般的灵体,更多的是江河分不清的兽类,这些巨兽翱翔天际,遮云蔽日,可以看到阵营分为好几方,场面却是混战,一个个跟发了狂似得,很多兽类身体被撕裂依然吼声震天动地,更多的是人类一方,天生身体不占优势,在攻击中直接爆成一团血雾,想要逃跑的一小戳光团更是在战斗中就被其他种族顺口吃掉。
混战在持续,大地已经被鲜血浸染,地上的各种族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真所谓血染的大地,尸砌的高山。就在大战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江河发现天边走来一个人,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只见他随手轻描淡写地对着前方划了几笔,在江河看来是这样的,随后片方混战的人群除了人类一方其余种族的一个个就被吞噬进了空间凭空出现的裂缝中,他并没有赶尽杀绝,见识了他这一手的都是惊恐的看着待在原地,包括各个种族的首领都生出无力感。他张口吐出两字“滚吧!”带着无匹的气势将这些种族掀飞,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是他们的真实想法,还不等人族的感谢,他就像没出现过一样,而手中的树枝却从他手中落下,穿越了尸山人海稳稳的插在大地之上,突然就爆发了生机,而它的养分来源则是大地上垒积的尸体和浸入大地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了一棵大树,不过树干是黑色,枝叶却是红色,想到红到发黑大概就能明白树干是黑色的原因了。从树枝到小树到大树到参天巨木,树叶上居然还绽放血红的花朵,整棵树如有邪性般会影响人的心智,刚开始还派人留驻观察后来也是没人再愿意来,树就这样伫立在此,一阵冽风吹过,开了不知多久的花开始掉落。
江河一下就醒了,梦里的事还历历在目,但是越是回忆越是遗忘的多,像阅后即焚,江河来到阳台,望了望悬在天空的圆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否就是真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