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来到芸天殿前时,两旁的青石台阶上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
众兵将文客见到那一人一狼,大多都觉得头上压了一座大山,压的他们丝毫喘不过来气,都跪下身子跪拜,“吾皇万岁。”
芸天殿是大秦历代皇帝用来庆祝功名用的,每一次寒山寺御驾亲征,都会来到这座金灿灿的宫殿群宴百官。
芸天殿发着金色的光泽,上面似乎有天佑光泽围着它朝升夕落。
殿前是一道宽厚的台阶,台阶周围立着好多些大石柱,上面雕刻着些叫不出名字的各种异兽。
在文武百官的跪拜下,寒山寺跳下大雪狼,手持重剑,迈着沉重的步伐,独自登高,一片和谐安宁。
当寒山寺走上深长的台阶时,众人只觉得时间过了好久,仿佛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平身,赴宴吧!”
寒山寺登上高台,站在楼台的顶端,转身看向众人,黯然的声音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谢陛下。”
群臣起身抱拳鞠躬回道,缓缓登上台阶,向那栋高楼殿阁走去。没有一丝的拥挤繁闹,所有人都整齐划一,规规矩矩。
当他们把目光再一次投向芸天殿楼阁顶端的时候,看到那面色威然的高大男人,似乎觉得那栋高楼似乎比往常更高了几分。
毕竟是冬天,即使不下雪也是很冷的,寒山寺在高楼上,一阵寒风迎面袭来。
寒山寺眼睛闭合,肆意地迎着寒风狂袭,任凭风掀起他的衣袍,吹乱他的发缕,寒山寺不退让半点。
不过寒山寺有生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寒冷,心中有些茫然,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寒山寺是从帝都的东城门进来的,经过玉水灌川时,寒惜说他要涟漪在街上转转,寒山寺没有阻拦,只是劝他早些回家。
少年一脸顽皮地冲他爹笑了笑,就一把拉着穿着肥厚大红袄的少女萧然离去。
所以你可以在玉水灌川的街巷之中,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蓝衣少年提着一杆金枪,与他同行的乃是一个比他矮半个头,容颜好看的少女,不过少年的枪头上的光泽有些暗淡无光。
一男一女穿行在这座有数十里大的版图上,每到一处,寒惜就欢快地给少女介绍这里好玩的地方,拉着她东窜西逛。
帝都占地有千里之广,城内的四个版图每一个少说也有几百里了。很少有人能将这四个版图上的每一个有趣地方都玩个遍,寒惜是个例外。
涟漪平时在深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皇宫里面的一些奥妙地方都没太去过。
哪里能想到街上的景象竟然也如此繁闹,一时间只觉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
寒惜顺着记忆,来到了一处大布庄,那座楼房虽然只有二层,但是外面的装饰都很繁贵,到处镶嵌着金银宝珠。
里面传来女子嬉闹的声音,涟漪一时有些搞不清头脑。
“进去看看吧!”寒惜双手环绕,靠在那一杆失去光泽的金枪之上,看向涟漪的眼神有些飘渺,却依旧难以掩饰眼神中的那份怜爱。
“怎么?你要去做衣服啊?”
涟漪灵光四射的眼睛费解地盯着寒惜,少女觉得寒惜现在身上穿的那一身蓝衣就很好看啊!上面还绣着交错的金丝银丝呢,丢了多可惜。
“哈……”寒惜捂着脸无奈苦笑,抖了抖涟漪身上略显肥大的红袄,“笨蛋,当然是给你做了,你看你现在的这一身,要是穿着这个进皇城,肯能让人笑掉大牙。”
“他们要笑就他们笑,关我什么事啊!”涟漪向前走了一步,眼帘平静如水,不以为然,在深宫里做事那么多年了,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遭过多少罪。
别人笑笑她还真不在乎,像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要是处处这么计较,还不得被自己气死啊!
“哈哈哈……”
寒惜看到少女一本正经地解释,忍不住哈哈大笑,而后眼目一沉,低头看着女子的脸颊。
两人四目相对,涟漪不解的眼光中还带着些谨慎,她七岁就被父母送入宫中了,要是没点眼色,不懂察言观色,早就死了,怎能可能活到今天。
她深深知道,像她们这样的下人的性命在这些身高权重的人眼中,就如同蝼蚁一样卑贱。
寒惜的眼中只有少年独有的潇洒凌厉,如刀锋反射的光芒一样耀眼,很好看。
“我不管你以前什么样,但是到了我这,就不许你给我丢人,听到了没。”
寒惜撇撇嘴,拉着涟漪的手走进那间布庄的门口,有意无意地跟涟漪讲着道理。
涟漪感到寒惜的手很有力,并且很暖和,给她一种莫名的自信,似乎只要抓住这只手,只要是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此刻的寒惜脸上有些懒散,眼中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神态。
涟漪的小手有些冰凉,却很柔软,就像在沙漠中抓住了一缕清泉一样,给人希望。
寒惜心中第一次有了一些不知名的动容,他,很烦躁。
涟漪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来寒惜一眼,从寒惜的侧脸看过去,能看到少年的坚毅和执着。
一时间,涟漪竟然从寒惜的侧脸看出了几丝寒山寺的影子,那个高大,威武,果决,专情,霸权,又带了些冷漠的男人。
霎时间,涟漪有一种很想靠在寒惜的身旁的冲动,只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还是忍住了。
她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从小到大,虽然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涟漪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她好像失去了什么,但是那是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两人刚走进步房,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半眯着眼睛,趟坐在一张看起来很大,装饰很漂亮的床上,无所事事的翻看着一些账本。
“谁啊!要布匹去那边,要做衣服去那边,要……”
老板娘感觉到有人进来,并没有抬头,只是像平常一样张罗着生意。其实这个布庄很大,里面各处也都有伙计照看,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
“谁啊!我说……”
感觉到柜台前面的人直接将她无视了,女人正准备抱怨几声,结果在抬头的一瞬间,呆住了片刻。
“这不是是二皇子吗!你不是随皇上亲征去了吗?”
“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旁边的这位小姐是哪家闺秀,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对了,我们这……”
好歹也是帝都有头有脸的生意人,毕竟是见过几次寒惜的。
那女人也是个生意经,见来者非比寻常,连忙亲自上座,硬是拉着寒惜和涟漪坐下,问东问西,呼寒问暖,脸上乐开了花。
女人忙完了这一切,才弓下身子对寒惜请安,“见过二皇子。”
“坐下说话。”
寒惜皱眉白了那女人一眼,颇有厌烦,他在军旅之中直来直往惯了,这种琐碎礼节他很厌烦。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拍他马屁,要是真有事所求,那就扯开天窗说亮话。她又不欠自己什么,何必弄的自己低人一等呢?
在这方面上,寒意,寒惜,寒澈三兄弟倒是统一观点了,三人都是不喜欢别人过于阿谀奉承。
自那日众将士目送寒山寺离开后,也跟随寒山寺的步伐像大秦的境地前去。
回京的路上,将士们神情激动。这些天来,军士们遇山凿石开路,遇海伐竹造桥,丝毫不觉得劳累,乐不彼此。
而此时,前面一个探子骑着一匹黑马疾驰而来,那名探子径直来到江天陨面前,跳下马,半跪下来说道:“报告大将军,前面,前面有两个神仙打架。”
那人神情慌张,有些结巴,头上急出一脸汗水。
“慌什么!我们常年征战,什么阵势没有见过,好好说话。”
江天陨也算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半个老人,见识自然要比那名年轻探子多些。
神仙?什么是神仙?不就是那些山头的天境七八品的糟老头吗?当年还不是让寒山寺一剑一个当鸡娃甩。
在江天陨眼中,那些所谓的山上神仙不过是些不得志的修士而已。不过是仗着比别人大了几岁,也就一些凡夫俗子会这么称呼他们。
要是真的是神仙,怎么不一个个飞升天界,成那天上帝君。
要是这里有一位修炼之人听到了江天陨的心声,恐怕会哭笑不得。
飞升成那天界神仙,谈何容易啊!一百年也不一定能有一个人界所谓的天之骄子飞升天界。
“走,前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个神仙人物。”江天陨将扑朔迷离的目光向那探子所说的地方看去,对众军命令一声,骑着大马先一步前进。
原来那探子是到了一座高峰之前,看见两个神仙打架。
据探子说,其中一个人带着黑色面具,提着一把厚重黑剑,上面缠绕的滔滔魔气,看一眼就觉得是被抽去了灵魂。
还有一个邋遢的中年人,头发怕是有几十年都没有洗了,一身脏旧的蓝白衣衫,手中提着一把木尺子。
探子说那两人在那山头的云霄之上斗法,一道剑气落入凡尘,就在地上撕裂一道缺口,好不神奇。
就在众军跟着江天陨前进之时,突然在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抖裂,远处的江水也变的愤怒起来,掠起的江涛足足有一山高,似是要与日月争高下。
本来就是在陡峭的山崖小道上行军,这样一来,不少人看到这一幕,脑中失神,脚下一松劲都掉下了山崖。
好在大秦的军队都是身经百战的晓勇之士,很快稳住阵型,互相搀扶,没让更多的人丧生。
“停止前进。”
江天陨惊讶地大呼一声。
但很快,江天陨就像发疯了一般,大声扯着嗓子怒吼道:“上山,快上山,大家分散开来,找开阔的平原躲一躲,前面很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