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丰一还在董府做上午的训练,李彦则独自到街上散步。
这次李彦倒是没有再带上“乾坤一卦”出门,因为通过萧彬和陵穆辰还有董卿舒那里,他和丰一对城中的许多事情都已经了解清楚了,至于作为个例来说的民间百态,他在丰一的陪同下也在这些天见识了不少,今天李彦是想随意的出来走动一下而已。
只是,今日好像是什么不寻常的日子,大街上人潮涌动,许多人都在往北汇集而去。
李彦好奇的询问向路边一位卖柿子的老伯,对方则神秘兮兮的笑了笑“呵呵···年轻人,一看你就是从外地来的吧。今天是城主府招揽门客的日子,所以人们才会往北聚集,我看你这人也气度不凡的样子,不如去试试吧”。
“哦,原来如此,多谢老伯了”李彦笑着向老伯施礼,然后掏出几枚铜钱放在地摊上,拿了两个柿子,就此往北方而去。
此时在城主府前,真的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前来参加门客选拔的人。这选拔分为两类人选,一类人选是去行政院考的文试,另一类人选是去军营考的武试,当然这些都是主要的考试范围,在这两大类中还有一些其他项的测验,既考察人员的综合素质,又方便之后的人事安排,这些都是李彦向旁边路人打听而来的。
今天是报名的日期,报名的时间一共有三天,每年都是如此,来这里参加门客选拔的不仅仅是城内的人,整个云州有所志向的人们大都会在这个时间汇集于此来参加选拔,毕竟门客虽然不像官员一样是由皇家钦封的,但是却乐得自在,没有那么多束缚,而且自身实力足够依然可以受到重用,获得与高官同等的地位,甚至被举荐入朝为官,这自然也就使得许多有才且爱好自由之人更加倾向于成为一州城主的门客。
看了一眼面前分为两大批,正大排长龙的报名队伍,李彦转过身,拿起先前买的一个柿子咬了下去,汁水因为他的咬合而从柿子中流了出来,而李彦正好跨出一步,很正常的,流出来的那滴汁水就落到了他的长袍上,他这才停下脚步的反应过来,看向长袍上那一块变得有些橙红色的小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无奈的摇头笑了笑,也就不再去在意长袍上的小点,继续拿着柿子,边啃边离开了人潮汹涌的北端。
回到董府的屋内,李彦看着还泡在木桶中的丰一,现在的丰一已经不像小时候了,他可以一口气憋五分钟左右,所以丰一虽然知道李彦回来了,但却没有任何招呼的在桶里蹲着,这本身也是李彦的要求,让他尽量浸泡全身的时间长一点。
而李彦这边,他将还剩下的一个柿子放在桌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大木桶,这还是在四瓦镇时,临走前他做的那一个木桶。只是那时候的丰一还完全够用,整个人淹没在桶中后还留有一大截空出来的位置,但经过这一年半载的旅途之后,现在他泡在桶里的头已经出现在木桶的最顶端,只差一点就要冒出来了。
想来也是丰一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慢慢长大的缘故,所以自己才没有发现那个当初抱在怀里的小小婴儿如今已长成这么大一截的小伙子了。
就这样,他依旧看着泡在桶里的丰一,但脸上逐渐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而李彦回到屋里的这一系列举动和想法,丰一当然是全然不知的。
时间过去了两天,今日是报名的第三日,人流量虽然比前两日小了那么一丢丢,但依旧是一副盛世空前的景象,之所以少了一丢丢,也只是那些前两天把热闹看够了的人不再来围观罢了,毕竟又不是在考试,别人只是来报名而已,这些来纯当看客的人也正是应了那所谓群众效应之一的“凑热闹”,才会在第一天全部聚拢于此。
与在城主府前报名的人不同,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直接绕过所有人群向城主府门前走去,这立马被一些眼尖的报名者看到,一传十,十传百,当即让火热的报名行动为之一滞,现场嘈杂的声音也随之变得安静了下来。
在报名处旁,守卫于通往城主府道路上的两名士兵双枪交错,出声制止了小男孩的下一步行动,这时候城主府门口当班的士兵看清了来人,当即上前拉开两名士兵挡路的长枪,对其说明了一声,随即把小孩请了进去。
这一幕把那些挤在报名处的人们看得一呆,开始心生疑惑起来,报名处的办事人员虽然也带着疑问的看去,但是毕竟此刻公务在身,所以当即对那些失神的人们大喝几声,接着火热的报名活动继续开展了起来。
丰一被士兵唤来的一个城主府里的仆人领着前往了府内一处殿阁前,在靠近殿阁时他已经能从其中传来的众多说话声中分辨出萧彬的声音了。
陵穆辰此时正坐在议事厅中参与着门客选拔事宜的细节商讨,不过讨论的都是对考试的各项设置,大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所以也就由萧彬在这里作为主导,而他自己则百无聊赖的坐在其下听取这些烦人的事情。殿阁的门一直是处于敞开状态,毕竟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里的考试都是凭实力说话。
这时,由仆人领过来的丰一正好被侧过头来看向外面大好春色的陵穆辰瞧见,当即陵穆辰大喜的站起身来,一声招呼也不打的窜出了殿阁内,留下殿内一众独自在此处茫然。
“丰一小友!你怎么来啦!”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顽童模样,陵穆辰奔出殿阁冲到丰一的面前,仆人还正在犹豫要不要通报呢,见陵老自己出来了,他于是就此施礼告退。
丰一则是瞧见陵穆辰这欢快的模样,同样很入乡随俗的笑起来,抬起右手冲他很现代式的摇了摇“嘿嘿,陵老,几天不见啦,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们帮忙的”。
在丰一说话之际,萧彬也从殿内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随着一些将士和文官打扮的人们,他先前听见了陵穆辰的叫声,因此知道原来是朋友登门拜访来了,所以他随即起身,出门相迎,并且他也听到了丰一说的话。
于是萧彬也来到丰一近前,并边走边说“哦?呵呵···丰一小友有何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啊?”
见萧彬走来,丰一则不再是像对陵穆辰那样随意的打招呼,而是拱手作揖“萧先生好”,同时丰一看到殿内走出的一众人,也随之向他们行礼,对方虽然不知道丰一的来历,但是看萧彬和陵穆辰对其如此的亲切,所以也不敢怠慢,当即回礼。
待礼数已尽,各自站定后,丰一对着萧彬和陵穆辰开口道“我这次来是找两位先生帮我报名贵府门客考试的。”
听着丰一居然是来参加门客考试的,萧彬和陵穆辰面上都是大喜的神色,尤其是萧彬上前一把拉过丰一的手,喜上眉梢的问道“丰一小友此话当真,你真的是想来参加门客考试的?”
丰一点了点头回答“是的”,但他因为手被萧彬这一握,使得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起来,而萧彬瞬间的激动过后也是看出了丰一的神色变化,当即松开手抱歉道“哎呀,看我这心急的,让小友见笑了”,丰一则双手连摆,笑着示意没事的。
这时,一旁的陵穆辰笑嘻嘻的上前搭话“丰一小友既是来参加门客考试的就该早说嘛,根本不用考,我二人做主,直接代表城主招你进府,如何?”
萧彬听见陵穆辰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他同样带着自信的看向丰一,只是丰一这边却是含笑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