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歌舞升平,就在两位皇子与仙师一行人抵达天关府的当晚,城主府为他们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接风晚宴。
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云州有权有势之人,这也正是应了皇帝今次下派各位皇子的目的——“亲民活动”。
宴会上,蔺凡感谢李琰今天帮助他代为招待了向仙师与其弟子,不然没有任何经验的天关府众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有失礼数而让仙师不满的事情,李琰自然是表示并不在意的同时就借着杆位顺势的往上爬,而蔺凡则负责的将前来的每一桌客人都介绍给他和李琮认识,当然李琮只是和客人们点头之交,而李琰则会把握好机会和所有人都结交一番并分清利害关系。
请大家不要误会了,像李琰这种会说场面话,审时度势,精于世故与算计的人并不会得到权势之人的讨厌,相反,这才是大多数人在实际生活中会欣赏和喜欢的类型,正因为如此,蔺凡并不讨厌李琰这位皇子,而且与之相反的,和三皇子李琮比较,在蔺凡的心中,谁优谁劣他已经评分完毕了,毕竟皇帝的目的是选择继承人,而不是挑选大学士。
不过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蔺凡就会喜欢主动的与这位五皇子接触,说到底,这两位下放的皇子他只会做到应尽的义务,那就是接、待以及给予方便,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他才懒得管,蔺凡只是因为有评分的责任在身上,所以才需要详细的观察两人从而客观公正的打分上报而已,因而在蔺凡的心里,他其实特别的想告诉李琰,刷他的好感度是没有半点正面作用的,但碍于条条框框,我们的城主大人不能真的这么说出去就是了。
与此对应的,丰一并没有参加这个晚宴,实际上当晚陪同蔺凡一起参加晚宴的,除了陵老与萧老外就只有蔺云了,作为左右手的黑、白二士自不用说,蔺云则是作为继承人的原因也只好到场,也因此,当晚一件与蔺云相关的事丰一就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最终,宴会于亥时,晚间的10点左右结束了,此次宴会的唯一成果就是李琰成功的打入了天关府的内部,他已经于当晚和在座的所有宾客相约,日后会一一登门拜访,而在座的宾客们则一脸欣喜的公称静候五皇子大驾,至于三皇子李琮,依然是大家互相点头之交后就各自作鱼鸟散去。
次日破晓时分,昨夜尽兴而归的五皇子李琰来到了向仙师所在的阙楼,这阙楼中分为许多层空间,而仙师大人自然是装模作样的住在楼层的最顶端,在其下几层则住着那些仆人与婢女,当李琰气息微喘的终于爬上了阙楼的最顶端时,他看到了于广袤的空旷楼层中正在打坐的仙师大人“向高”,以及一旁正从打坐状态中脱离出来,转头来看向他的向一坤。
“一坤,你还是那么的静不下心来”向高睁开眼睛,无视李琰的看向旁边的向一坤,眉头皱起。
向一坤听到了向高的责备,低下头向对方转过去并说道“师父,我知道错了”。
李琰看到向高醒来,微微的低垂下头站在原地等着这师徒二人表演,据他所知,虽然两人都姓向,但后者的姓氏乃是向高收其为徒的时候所赐,因此并非是两人有什么血缘关系所致,不过这个向一坤是突然出现在向高身边的,所以嘛···
正在李琰思东想西的时候,向高师徒二人的表演也已经完毕了,于是对方向他开口“不知五皇子来找本尊何事”。
向高的话将李琰拉回了现实,他恭敬走到对方近前,然后跪坐在地上回复道“呵呵,仙师多虑了,李琰并无何要事,只是乘着清晨起来后的第一时间,来给向仙师请个安”在说话的同时,李琰向着对方行了个大礼。
“呵呵,五皇子可真是气派啊,昨晚这里的城主为你们举行那么隆重的欢迎宴会,连我们这高高的阙楼之上可都是能听见响动的啊”,向高还没说什么,旁边的向一坤则是带着酸味的开始对李琰发酵起来。
李琰这边则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向一坤,赔笑的说道“一坤兄哪里的话,不过是个小小的接风晚宴罢了,不足为提,说起来我正好和城中的各大权贵相约,要一一登门做客,不知一坤兄可否赏脸陪同在下啊?”
从李琰此刻表现出的演技可以看出,这绝对是在生活中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才摸爬滚打所历练出来的,足以纳入教科书级别的表演,因为他深刻的了解眼前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修仙者隐藏在表面下的真实自我。
刚才李琰没脑补的事情是向一坤的来历,因为他对自家云天阁中的一众修仙者都有所了解,这位向高表面上一副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的样子,但实际上就是一只贪婪的肥猪,不然下面一大半的婢女是拿来干嘛用的,再周全的服侍一个人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婢女,更何况他还有一大堆仆人。
而从已知的另一点可以看出,这个向高在高龄的外表下为什么还会面色红润,肤质细腻,不仅仅和其每天的玉盘珍羞有关,还和其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更换大批的婢女有关,所以在李琰心中一直恶恶的想到,没准这个向一坤就是其不知从哪搞出来的野种。
至于这个向一坤,正如各位所见,无心修道而贪念凡间,仗着其师父的面没少从别人那里拿好处,也正是由于他这一特点,皇子中的一些人就带着其混迹于各大交际场合,这其中就有李琰。
当这个向一坤在久经沙场之后,他看得多了,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学会了许多,所以现在的他也不是以前那么好糊弄的了,并且由于其贪婪的属性变得越加的麻烦起来。
因此这一路上的李琰早已习惯了这两个利益熏心的家伙,深知对方装腔作势的内在心理,并且主动附和。
接下来,也正如李琰了解到的一般,向一坤那边非常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唉,行吧,谁叫我们有保护你的职责呢”。
不过向高那边则脸色不悦了起来“一坤,刚教训完你的话忘了吗,还想着出去玩。”
向一坤那边听了后,他转身向其师看去,讨好道“师父,我这整天在这打坐得心神不宁的,您不如放我出去走走,没准反而能静下心来呢”。
这里的向一坤,作为向高的徒弟,他比李琰还要了解其师的本性,所以他知道平日里都得将自己装得非常顺从,牢牢的掌握住对其师父的礼仪,这样就算犯了事,其师最多只是斥责他罢了,不会有进一步的惩罚;同样因为长期实践出的这个真知,所以向一坤切身的体会到了师父对他的爱护有加,也因此,他就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近似哀求的让对方答应自己的要求。
要说起来,其实向一坤大部分的装腔拿调都是从向高身上学来的,毕竟其跟着向高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就牢牢的将对方的这项技术给掌握在手了,这正可谓是“谢安教子,以身作则”的典型范例。
最后,在李琰尽情的等着二人的表演结束之后,向一坤还是被其师应允了离开阙楼之事,于是李琰和向一坤告辞了向高,后者怀着愉悦的心情和前者一同走出了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