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要成婚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遍了。
叶清清本想在最后的日子里照顾子辛,起码到他差不多痊愈的时候,可现在他是一个马上要成婚的男人,所以她必须要避嫌才对。
所以她搬去了了子莞宫里,没有再回过辛宫。
大婚当天,子莞作为公主理应到场,但是她却称病没有去。
这几日,子莞发现叶清清不同了,她发现叶清清只会笑,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笑,而且是那种让人看着不是很自然的笑。
“她,终于爱上兄长了么”子莞心里叹了口气,以前她为叶清清的无动于衷有些介怀,可现在她压抑感情的模样却又让自己心疼。
子莞看她正大光明地把玩着天子玉,明明若有所思,嘴角却始终弯起一抹笑,终于忍不住道,“你如今算是为何?”
“为何?”叶清清抬起头来笑着看她,“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笑一点也不自然。”
叶清清这才自嘲地冷笑一声,“现在连老本行都做不好了么。”
子莞道,“你到底有没有真正问过自己,该如何取舍?”
“如今你也觉得我喜欢上子辛了?”
“以前我看不出来,但现在,很明显。”
“你刚刚问我有没有问过自己该如何取舍,事实上,我想了一夜。”叶清清看着她的眼睛,“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留下来。”
“为什么?”子莞不解地问她,“如果是我,如果他……他还在,不论去到哪里,即使天涯海角,即使你说的另外一个世界,抛下一切,我都愿意。”
子莞说的他,便是那青梅竹马,阴阳相隔的爱人。所以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似乎下一秒就要汹涌而出。
叶清清认为子莞是感性的,是孤注一掷的,爱情对她来说很重要,是她生命的灵魂,可叶清清不是,她觉得爱情也会让她痛,但却不是她生命的主要。
但她看着子莞,即使她不知道子莞和他的故事。但在子莞的眸子里,她似乎可以看到那个人的模样,感受到她的痛苦。
所以叶清清抱住了子莞,“我不是你,我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我总是去考虑值得不值得。对不起!”
“即使痛苦也没关系么?”
“我觉得爱情的痛苦不会弥久,我总会碰到另一个人,也许下一个才是正确的。”
子莞将叶清清一把推开,惊讶地看着她,在她眼中,她方才说的话跟自己的价值完全相悖,“不!我才发现你根本不懂,清清,你是那种只有真正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人。”
叶清清看着她,她发现子莞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她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薄情的人,不去珍惜,却侥幸地觉得下一个更好。
所以她的眼神变得十分认真,她问子莞,“如果他还活着,但你知道他最多只能活一年了,你愿意跟他在一起么?”
“当然。”
“那如果你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后,他注定会爱上另一个女人呢?”
子莞从没想过这个,她愣住了,她所爱的人深情地爱着自己,在她的世界里,他不可能爱别人,所以她更不可能会去想,他爱上了别人,自己怎么办?
叶清清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子辛他命中注定会爱上一个叫妲己的女人,给她万般宠爱。”
“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我生在未来,所以我在这儿,相当于先知吧。”
子莞现在能够理解叶清清了,但也只是理解,她总比她勇敢一点,所以她会说,“竟然你能从未来来到现在,就证明过去也并非不能改变,你为什么不跟命运抗争,相信你自己,相信兄长。”
“外面普天同庆,所有的一切按照历史分毫不差地进行,子莞,你可知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不试试……怎么……”
“就比如说,我现在出去,能够阻止这场大婚么?子辛必须娶徐语,这是形势所迫,就像你曾经跟我说过,他是天子,有时候必须要牺牲,不能任性,要顾全大局。”
“可兄长曾刻意拖延,如果你不伤他的心,不拒绝他,也许他可以罢掉。”
“是。”叶清清的眼睛明朗,似乎一切了然于胸,“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肯定在马场刺杀我的人一定是跟徐语有关的人。正因为我的存在让子辛有了想要罢掉婚约的念头,让他们家族的人恐慌,他们害怕自己那已然要到手的荣耀飞走,所以要把我这个罪魁祸首除掉。”
叶清清继续说道,“子辛也是因此差点丢了性命,说实在的,你也知道这个指婚是不可能可以不动皮肉地拒绝掉。”
这几天叶清清一直在思考,她从没停下。她在想是谁才会想杀自己,她很聪慧,她知道从最大的受益者去思考。
子莞垂下眸子,“为何相守,如此艰难。”
“子莞,所以我想来想去,也依然觉得自己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他。”
“可是你确定那个办法真的能让你回去?”
其实叶清清也不是完全有底,但她目前只有这一个希望,所以她把所有的注都压在这上面。如果说这个办法无法让她回家,那么她便注定只能留在这里,当一个古人。
这个坏的结果简直让自己无法接受,甚至潜意识抗拒,所以她根本不会想自己万一回不去怎么办。
所以叶清清点了点头,“肯定可以。”
子莞,“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我会想我遇到的每一个人,因为其实我很幸运,即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碰到的都是待我好的人,比如你,萧月,子辛……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我脑海中十分珍贵的记忆。”
“但是……”子莞看她的眸子,“如果我能穿梭时间就好了,我一定会回到过去,然后保护好他。”
子莞什么也不怕,她的身上拥有的,是与命运抗争的勇气,这正是这个时候的叶清清所欠缺的。
其实子莞的故事也很简单,要从7岁那年说起。
所以在子辛迎娶徐语的这天晚上,子莞和叶清清抱了几壶好酒爬上了屋顶,看着明月星辰,然后听着子莞,讲着那个简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