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叶清清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芸翠,竟然是姬发。
他站在自己的床边,手伸了一半,动作看起来似乎是要将她打醒,叶清清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而姬发也尴尬得将手收了回去。
“你亲自来叫我,是不是西伯昌找我了?”
她一语中的,姬发点了点头,“正如你愿。”
说着他又将一套妃色衣衫递到了她面前,“换这身吧。”
叶清清接过衣服,放在了床边,问他,“咱们俩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浪荡女人,正好凑到了一起,西伯昌现在是不是该气疯了?”
姬发摇了摇头,“他从不生气。”
“这世界上还会有从没生过气的人么?”
“其实应该这么说,他从来不表露出来他生气了,他崇尚仁德,即使生气了也很少杀人。”
叶清清轻松许多,“看来我此去很安全。”
姬发又摇了摇头,“你若不给一个让他满意的解释,他会把你当做妖妃处理,我说他很少杀人,不代表他不杀人。”
姬发这是恐吓意味,谁知叶清清却不吃这一套,反而对他说,“我死不了的。”
然后以换衣服为名将他请了出去。
叶清清梳洗打扮好,临走前萧月说要给她一个鼓励的拥抱被她直接拒绝,最后喝了一杯萧月手工榨的橘子汁,神清气爽踏上了去见西伯昌的路。
目琏收杯子的时候道,“我昨天明明看出公子失意,今儿倒是又恢复如初了。”
萧月轻松一笑,“昨天月色太美,她一身红衣娇艳,才惹得我一时想占为己有。”
“公子的意思是昨儿不正常,今天恢复了?”
“嗯!我觉得昨日不正常,不像我!估计是让妖怪附体了。”
目琏见他眉目清明,看来是真没事。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天奇怪了!
路上……
叶清清带上了芸翠,而姬发什么人也没带。叶清清这才发现,一般的公子少爷都会有书童或者亲信,但姬发却没有。
而叶清清发现这路上的宫女内监虽然见了他们依然低头让路,但叶清清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会忍不住悄悄暼向自己。看来昨晚的“骇俗”之举已经在他们内部传遍了。
这时叶清清觉得时机成熟,于是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面对一个宫女,叫她抬起头来。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宫女的手攥着袖子,忐忑地将头抬起,眼睛里有几分恐惧。
叶清清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问你,你觉得我如何?”
此话刚出,这个宫女就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妃身份尊贵,奴婢不敢妄论。”
叶清清的眼神冷冽,睥睨着她,“那关于我的事情,你知道些什么么?比如昨晚?”
这时宫女的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昨晚……昨晚王妃洞房之夜自然是同公子一起,奴婢怎么会知。”
“是么?”叶清清让芸翠抬起这个宫女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眸子,“你确定我昨晚没有出房门么?”
“当然没有!”
“很好,看来你的眼耳没有问题,可以留着。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跟你是不是一样的?”
她这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这时候在这条道上的,包括路过的都通通跪了下来,“奴婢(奴才)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叶清清给芸翠使了个眼色,芸翠连忙道,“眼睛耳朵嘴巴长在自己身上才好,切莫造谣生事,徒惹祸端。”
叶清清这样一来就是立个威,让他们知道什么该看见什么不该看见,还有什么不该说。这样省的日后因为宫人多嘴生事端。
此时叶清清已经扬长而去。
那个被问话的宫女却依然腿软,有些站不起来。
要知道方才叶清清的眸子十分骇人,十足地像一个坏女人!
叶清清跟姬发走路上的时候,姬发也用此调侃了她。不过叶清清无所谓,反而道,“他们要怪也是怪你,硬要千里迢迢求娶一个蛇蝎女人,不是么?”
姬发笑而不语。
之后一路行至主宫,再也没有宫女内侍偷偷瞄自己了,看来方才那波立威效果还不错。
当叶清清跟姬发到主殿门口时,发现已然有一位着深蓝锦服,头簪金钗,装扮华丽,妆容浓淡正好的女人在等着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姬发率先行礼,“儿臣见过戚妃。”
叶清清适才跟着行礼,“儿臣见过戚妃娘娘。”
戚妃看了叶清清一眼,随即拉起她的手,面带笑容惊叹道,“先人常说有美人可倾国倾城,原先本宫还不信世间能有这样的妙女子,今日一见着你,算是明白了发儿为何如此悖逆也要将你留在身边了。”
这话说完,叶清清不知该笑还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这话着实不像夸奖。
戚妃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带着歉意地笑了笑,“我竟连夸人的话也不会说了,王妃可不要生气。”
叶清清连忙摇了摇头,“儿臣觉得无碍。”
戚妃一笑,放开了她的手,“伯侯现在正生气,你们待会儿要注意点。”
姬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拉住叶清清的手,不再与戚妃多说,径直走进殿里。
叶清清觉得他此举实在不礼貌,按礼戚妃也该比他两先进才对,所以她人虽然随着姬发走,却回头看向戚妃。
戚妃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告诉她无碍。
当叶清清见到西伯昌时,发现他果然跟叶清清想象中的模样差不太多。
西伯昌身着银灰色衣袍,头戴一顶镶着蓝色宝石的银冠,两鬓已经发白,就连山羊形状的胡须也白了些许,身上没有凌厉的气场,反而温温和和,有书香之气。
但西伯昌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让人感觉他的眼睛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是他温和外表下蕴藏的野心么?
因为叶清清是有备而来,所以她还没有等西伯昌问责便先入为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儿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