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陈封鞠了一躬。
陈陵旭的手微微一颤,眼睛就这么落在了陈封的身上,看着他,似乎要将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宴上一片唏嘘,原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陈封将军!
子莞则被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慌乱地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立刻握住陈陵旭的手,观察他的反应。
果然,她看他虽然表面平静,可手却在微微地颤。子莞看着他微笑地喝了这杯酒,眼睛依旧落在陈封的身上久久都没有移开。
在这大殿之上,只有子莞,子辛,和周家父子知道陈封和陈陵旭的关系,所以其他人根本不会去注意陈陵旭为何看陈封,只觉得是同为赫赫有名的将军,相见恨晚罢了。
一旦敬酒起了头,剩下的便会挨个来敬,子辛嫌麻烦,便取消了敬酒等礼节,让在场的各位不必遵循礼节,随性欢乐便行。
此话一出,场面立刻从原本的庄重变得随性,也更加舒服。子辛端起一杯酒单独敬了比干后便提前离开了。
此后徐语也跟着离开了。
婚宴上……
子莞和陈陵旭是今晚的主角自然要奉陪到底,而子莞则走了下来,来到西伯昌这桌,问道,“王妃与我素来交好,今日为何没来?”
“王妃身体欠恙,本执意要来,可我念及此番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便劝她还是留在宫中休息。不过王妃替公主准备了一份贺礼……”说罢西伯昌从桌下拿出一桐木锦盒来“这是一颗紫玉珠。”
子莞打开盒子伸出手来摸了摸这颗美丽的珠子,“紫玉珠色泽浓郁却仍有清透之感,手感温润,且散发着淡淡的冷香,实在是珍品。”
说罢子莞便将珠子收了起来,看了一眼老实巴交的姬发,“姬发公子今日倒是文雅安静得很。”
西伯昌猜想,应该是姬发上次入商时行为狂狼,让公主心生不悦。便赔礼一笑,“犬子性急,恐之前言行举止多有不妥,若有得罪公主的地方,我自当教训。”
“不必了。”子莞向西伯昌鞠了一礼,“能否借贵公子上去坐坐?。”
西伯昌朝姬发点了点头,姬发便跟着子莞来到了阶梯上的座位。
姬发一脱离西伯昌的桎梏,便觉得轻松了许多,“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而陈陵旭见了姬发,则是低头示意当是行礼了。
姬发则给陈陵旭斟了一杯酒,“将军如今是天子的亲家,日后当不必对我行礼。”
说完便将杯端了起来,奉到陈陵旭手边,陈陵旭没有接过酒杯,反倒是也斟了一杯酒,奉到姬发面前,“公子说笑了,救治之恩莫敢忘也。”
这时的状况就是他两一人一杯,都是奉到对方面前的姿势,子莞看着莫名奇怪,插了一句,“你们两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要喝交杯酒。”
二人一愣,随即一笑,各自收回了酒杯,一饮而尽。
宫院竹林……
原本子辛自从婚宴出来后遣散了侍从,去书房拿了叶清清的宝贝,准备回辛宫,叶清清住的那间屋子。
可正走到假山小竹林的时候看到前面似乎有两人在交谈,而这两人好像是徐语和她的母亲徐氏,子辛本想绕路离开,可徐氏的话却又钻进他的耳朵,让他不得不继续听下去。
此时徐语低着头,听着徐氏训斥。
徐氏,“这已经几月有余了,为何你肚子仍不见声响?是不是大王仍惦记那叶美人,从未宠幸过你?”
“母亲多虑了,大王待我很好。”
“你别以为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大婚当日你任由大王离去,去找叶美人这事,母亲可说错了?”
“母亲……感情这事,不可强求。”
“不可强求?你整日说不强求,王后的位置你不求,大王的宠爱你不求,现在子嗣你也不求?你可知从你出生那日起,你便不是你自己,你所要做的就是让徐家更加荣耀,为整个家族谋福,这便是你的使命。”
“女儿明白。”
“你不明白!你若明白,此时你便已经怀上大王的孩子了。”
徐语此时将手放在腹间,面带愁容,“母亲,实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我身体有疾。”
此话一出,徐氏顿时瞳孔剧缩,拉起了徐语的手,“你说的当真?”
“女儿怎敢蒙骗母亲,之前找医师诊断过,说体寒亏虚,需要疗养些时日。”
徐氏叹了口气,“过些时日,我让家里的宋医师来给你看看,以前你月事疼痛时都是他替你诊治,对你比较了解,由他来看,母亲也比较安心。”
徐氏虽如此说,但她让宋医师来宫里看病之举分明是对徐语的话有几分怀疑,想探虚实。徐语当然明了,只是她反而没有推辞,应允了下来,“女儿全听母亲的。”
待徐氏离开后,子辛叫住了徐语。
徐语行礼,“大王全听见了……”
“谢谢。”
徐语一惊,笑道,“大王何须道谢,臣妾为的只是自己少生些麻烦罢了。”
“徐氏安排医师进宫,你却毫不惊讶,是不是对这套说辞早有准备。”
“从和大王大婚,大王踏出我房门的那日起,我就已经准备好了。”
“你准备如何过医师那关?”
“我体质恰好本寒,无需再多做什么,所以无畏。”
徐语忽然看到子辛手上的黑色方块,问道,“这是什么?”
子辛忽然想起和叶清清初遇那天,她拿这个方块放了一首曲子,想起来还恍若昨天。他笑了一笑,“这是个宝贝,但孤暂时还不会用。”
徐语聪慧,“大王的笑发自内心,想必这东西是叶美人的吧。大王走的这条路是通往……”
徐语又行一礼,“臣妾便不打扰大王睹物思人了。”
说罢便也离开了。
依旧是婚宴……
陈陵旭和姬发已经喝了好几斗酒,各自面上都有些微醺,此时姬发抓住陈陵旭的袖子,摇晃着脑袋问道,“我们明天就要回周了,你不想单独见见陈将军么?”
陈陵旭原本迷糊的眸子顿时清醒,看着姬发的醉酒之态,“你想我见他?”
此时子莞有点紧张,将原本靠在陈陵旭肩膀上的头抬了起来。
而姬发则道,“他想见你,所以才来,且他手上还有一封我不便转交的信,托你帮忙转交给大王。你现在不必答应我,如果你考虑好了愿意见他,明早去后宫的假山下,他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