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宫……
芸翠给叶清清端来一碗热汤,和几个烤橘子。
叶清清接过橘子,却让芸翠坐下,将汤推给了她,“你回来没多久,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芸翠虽不如最开始那般,因为尊卑的原因立刻害怕地拒绝。她听叶清清的话,在她身侧坐下,但也还是没有没有接过那碗汤,“奴婢已经歇息几天了,若再不做点什么,身子骨都要软了。”
叶清清问她,“听说风岳回来的时候牵我的妙,结果被它踢了一脚,把肋骨踢断了一根?”
芸翠本该担心才对,可她却忍不住一笑,“却有此事。”
叶清清见芸翠笑,便打趣她,“我原以为我是那种喜欢幸灾乐祸的坏人,原来你比我过分。起码我听闻妙踹伤了风岳,我心中悲痛,还去教训了那小马驹。”
“那是因为王后不知详细情景。”
叶清清来了兴趣,“什么情景?”
芸翠便缓缓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天芸翠和风岳收拾好了东西回朝歌,因为风岳在周长期照顾“妙”,喂它吃喜欢饭,所以妙对风岳也有了几分好感,虽不让风岳骑,但是牵,摸都可以随意。
那天下了雪,风岳恐妙的马蹄子在路上会冻着,于是做了四条毛皮腿裤给妙裹上。
那毛皮腿裤的毛在里面,皮露在外面,保暖效果极好,虽然妙不太喜欢束缚,但是这个毛皮腿裤它也能接受,因为毕竟很保暖。
可就在风岳给妙穿上最后的腿裤时,那腿裤里面的毛似乎戳到了妙的痒痒肉,于是乎它条件反射地蹬一下腿,谁知正好一脚踹上了风岳的肋骨,将他踹开了一米外。
芸翠见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询问风岳伤势。
谁知此时妙回过头来,看着风岳,同样一脸的诧异,诧异中还带着几分懊悔,然后他嚷嚷了两声,似乎是在道歉。
一只马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生动的表情……而且妙的表情同时也被风岳和芸翠正好看到,于是他们二人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笑还好,这一笑,风岳便又觉得自己的肉被断掉的肋骨给撕开一点。虽说常年习武之人扛得住这伤,可是这一笑,却让风岳脸色迅速苍白,在大雪天冒起了冷汗。
于是乎,为了让风岳养伤,他们又在周耽搁了好几日。而风岳也没收了妙的全部毛皮腿裤,发誓让着小子冻死也不替他穿任何保暖工具了。
芸翠笑,“后来妙的马蹄子冻得通红,风岳也果真没有再替它穿腿裤了。”
“我们堂堂武功盖世的风岳侍卫,竟然跟我家小白马杠上了……”
“最让他难过的是,妙依然一次也不愿意让风岳骑。”
“……”
叶清清笑了起来,她真的不得不承认自己果真是个不折不扣幸灾乐祸的坏女人。
而且芸翠跟自己待久了,似乎也学坏了一点,不若以原先的性子,断不会笑话风岳。
就在叶清清和芸翠正聊天时,叶新通报进来了。
叶新,“姐姐,徐卿士的夫人徐氏在宫门外,说要见您。”
徐氏?叶清清不明白徐氏为何要见自己,当初在骑马场的一箭便是出自她的手笔,两人明明就是敌人,为何今日要来见自己一面?想必是来着不善了。
此时芸翠站了起来,“奴婢去替王后回绝罢,就说王后正在午休。”
叶清清点了点头,“好。”
于是乎芸翠便出了门同门外的徐氏行了一礼,然后道,“还请夫人改日再来,王后还在休息。”
徐氏却道,“无碍,我可以在这等王后醒来。”
芸翠道,“若是让旁人瞧见,要说我们王后怠慢夫人,欺负夫人。还望夫人谅解,改日再来吧。”
徐氏不饶,但也换了个说法,“其实我今日拜访并非来见王后,而且对孙子有些思念,只见片刻,我自当离去。”
如此说法便成了外婆想见孙子,这岂能不让?
于是芸翠又行了一礼,“夫人跟我来罢。”
于是芸翠便将徐氏带去侧殿子奉的房间,徐氏见到子奉时,子奉正在铺满毛毯的地上学习爬行。
徐氏喜笑颜开,随即脱了鞋子,坐在了毯子上,拿出一块红薯糕来,然后喊子奉的名字,“奉儿……看外婆这里。”
子奉看到徐氏手中的红薯糕,好像也闻到了这块糕点的香甜,扑哧扑哧地朝着徐氏的方向爬,于是徐氏便一改原本庄重的夫人形象,也朝着子奉的方向爬。
这可让一众宫女惊掉了下巴,但是徐氏的眼里似乎只有子奉,完全没注意自己如今是什么样子。
而叶清清听叶新的这番描述,不免也觉得一惊,难道说徐氏来真的只是为了见一见自己的孙子?
不过事实是,徐氏当然不是为了只见自己的孙子。
此时侧殿传来了子奉的滔天哭声,这孩子平时哪里会哭的这么伤心。叶清清脑中顿时浮现了宫斗剧中那些无辜惨死的孩子,也没有思考逻辑就慌张地站了起来朝偏殿跑去。
叶新也有些担心,跟着跑过去。
叶清清看到子奉坐在地上哭,二话不说直接跑上去熟练地抱起了他,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见他好像没有哪里受伤,甚至连跟头发都没掉,便安心地轻拍他的背,哄了哄他。
这才短短两个月,叶清清已经是个熟手了。徐氏显然也没想到叶清清对子奉如此关爱,好像子奉真是她亲生的似得。
叶清清的安抚让子奉很快停止了哭声,她问芸翠,“怎么回事?子奉怎么忽然哭的这么大声?”
芸翠有些尴尬,“回王后,因为方才夫人将唯一一块红薯糕吃了……”
“红薯糕?”叶清清看向徐氏手中的包装纸,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徐氏笑,“他和他母亲一样,特别喜爱红薯糕,才这么小,就这么能吃。”
原来只是一块红薯糕……这个小家伙可是让自己在敌人面前丢了个大脸……
不过正是因为这趟丢脸,让徐氏对叶清清多了几分信任,对后来的交涉也有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