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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所谓暗卫,是各府秘密训练的,负责保护指定的主子的安全的,有时候执行暗杀,监视任务的侍卫。因为职责所限,所以大多数府里训练暗卫的时候,主要还是着重于忠心程度的培养,和武力值的提高。

在暗卫训练上,上官博是个奇葩。忠诚,武力值自然是必须的,可上官博还算稍稍给了暗卫们一些自由,可以选择一种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进行专门的训练和学习,比如说暗卫二十八的口技,比如说暗卫二十一的绘画技能。

在拆开暗卫来信的这一瞬间,上官博无比庆幸当年自己的‘任性’行为。上官飒对于身边的暗卫还是信任的,所以并不忌讳他们看到上官锦麟,只是要见慕容瑶,特别是正在坐月子的慕容瑶,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当然,暗卫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女主人有什么想法,不然便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倒是世子爷的亲儿子,那位侯爷的长孙,大家都是放了许多的关注的。

暗卫二十一因为画工了得,所以,锦麟夜啼不止的时候,大家都把这个第一个见小主子,甚至哄小主子的机会让给了他。毕竟,要靠语言来描述一个人的模样,还是有些难度的,特别是他们这样胸中没有多少墨水的武夫,更是难上加难。而这一切,对于二十一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了。便是说不出来也没关系,给他准备好笔墨纸砚,很快大家就都能看到仿若跃然纸上的小主子了。

暗卫二十一虽然负了上官飒与慕容瑶的望,并未成功接替他们的位子,把锦麟哄睡,但是却成功地不负其余九个暗卫以及远在安城的老侯爷所望,把锦麟的容貌,画了下来,虽然只是寥寥数笔,却已然让大家都看的挪不开眼了。

对于二十一的画技,大家都是佩服的。当年,便是二十一的一幅惟妙惟肖的人物画,让他们顺利完成了一件棘手的任务。

暗卫二十一回到房里之后,又画了一副画。而后,出了庄子,用专门的渠道,送去了给上官博。

在慕容瑶生产的当天,上官博就收到了飞鸽传书,知道这世上又多了一个与他和飘怡血脉相连的人。上官博接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眼前一下子便模糊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飘怡,若是飘怡知道了飒儿有了子嗣,该会有多高兴。他能想象飘怡可能表情,笑的新月一般弯弯的眼眸,嘴角那愉悦的弧度……就像当年知道怀了飒儿的时候一般。

时隔十来天之后,上官博又收到了麟儿的画像。而后,上官博一边庆幸,当年另辟蹊径,让暗卫们培养自己喜欢的一个爱好,另一头也还是庆幸,他送肖琼回晋城之后,并未回安城去,甚至在接到暗卫的第一个消息之后,便起了程,重新往苏城的方向赶。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上官博,上官飒与慕容瑶呆愣了一会儿,而后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有疑问,莫不是,上官侯爷在麟儿才八个月多的时候,就又往苏城赶了,才能这么刚好,在麟儿满月之日赶到苏城。

上官博一进门,那眼神就盯着慕容瑶……怀里的麟儿身上,眼光那是一错都不错的。慕容瑶看着上官博灼灼的目光,虽然不是盯着她,可也有些不自在,毕竟是看着她这个方向的,于是用手肘捅了捅上官飒:“还不快去,请侯爷上座。”

上官飒本来因为母亲自缢的事,就不是很待见上官博。对于上次见面,上官博让他一碗落子汤打掉麟儿的事,上官飒也一直耿耿于怀。虽然麟儿只有一个月大,却有大半个月不大省心,但毕竟是他的骨肉,上官飒自然是疼爱多过嫌弃的。

可是……看着一家之主,上官飒还是妥协了。天大地大,娘子最大,娘子的话要听从,于是皱着眉头走到了上官博面前:“侯爷,您怎么来了?”

上官博一直看着锦麟的方向,就是看着慕容瑶的方向,上官飒站在慕容瑶身边,他走过来,上官博自然不可能没有看到。看到上官飒往他的方向走过来,上官博有些局促,因为他看到上官飒紧皱的眉头,也想起了几个月前说的混账话。

现在想想,既然他对飒儿一直心存愧疚,本就应该顺着飒儿的心意才是。按正常来说,这事就不应该飒儿自己动手,应该是飒儿看上了,他就去帮飒儿把人‘接’回府来。现在飒儿自己做了,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他就应该帮飒儿把后续痕迹都抹平了才是。可他居然还来威胁飒儿,与飒儿对着干,真是傻透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覆水一般,难收。

“我,我听说麟儿满月了,所以来看看他。我……我还带了些礼物来。”上官博说完之后,指了指身后的那些扛着‘贺礼’的侍卫。

听到‘麟儿’二字,上官飒的眼神绕场一周,冷哼道:“侯爷的消息倒是灵通的紧。”看来不是上官博算准了时间才来的,而是他身边有人给上官博通风报信了。这群吃里扒外的家伙!

“飒儿,我毕竟是麟儿的祖父,孩子满月,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祖父?我倒是孤陋寡闻了,不知道有祖父一听说媳妇有了孙儿,便第一时间要给媳妇喂落子汤的祖父。”

“当时,是为父的想岔了……抱歉。”上官博是真的觉得抱歉,麟儿十分可爱,他觉得他当初一定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看着上官博的表情还算诚恳,上官飒接了话:“您是我的父亲,我倒是担不得你的一句抱歉。只是,若你打了旁的不好的主意,就休要怪我不认你这个父亲了。”

“不会……不会,我真的就是来看看的。”上官博连连摇头,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他自从看到二十一送到他面前的画像后,就一直想亲眼看看他与飘怡的孙子。飘怡没有机会看孙子了,他要替她多看几眼才是。

上官博与上官飒站在门口交谈,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可在场的人都是好奇心极重的。听说这林寡妇是既没有娘家又没有婆家的主儿,那么,这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上官相公家的什么人了。看着上官博身后的那些礼品箱子,大家都恨不能生一双透视眼,配一副千里耳。看了会儿,两人依旧站在原地,已然入席的众人就开始悄声议论起来。

眼见着大家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慕容瑶有些看不下去了。所有事情上,上官飒都是一个十分干脆果断的人,怎么碰上了上官侯爷,就总是那么不成熟呢?于是抱着麟儿也走了过去。

“侯爷,怎么一直站在这儿,去主桌落座吧!”走到上官博面前,慕容瑶稍稍福了下身,而后笑着如是说,顺便悄悄地瞪了上官飒一眼。

上官飒是十分了解慕容瑶的,说的难听些,便是慕容瑶撅下屁股,他都能知道,她是要做什么。虽然慕容瑶给他递的这个眼神并不是十分凶狠,上官飒却已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很明显,瑶儿不满意他与上官侯爷谈了这么许久的话。再听着周围那络绎不绝的议论声,上官飒想,他好像明白原因了。为了今后能好好相处,上官飒讨好地笑了笑。

慕容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她还抱着她与上官飒的长子,他上官博的嫡长孙。看着慕容瑶怀里的襁褓,上官博热血沸腾起来,那眼神十分的火热。曾经从过军的人,都有些厚脸皮。因为曾在战场上厮杀的他们,明白一个道理:除死无大事。只要不牵涉生死,面子什么的,其实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是,上官博很快便开了口:“这就是麟儿吧?我能抱抱他吗?”然后似乎是怕慕容瑶不同意,连忙接着说:“飒儿小时候,我经常抱他的。我会很小心的。”抱孙不抱子,在上官博眼中就是屁话,自己的骨肉有什么不能抱的。

一来,听着上官博有些带着请求的问话,慕容瑶有些不忍心拒绝,二来,不管怎么说,上官博毕竟是锦麟的嫡亲的祖父,于是只点了点头,就把麟儿递给了上官博。大约真是血缘近亲,麟儿虽然初次见上官博,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便是已然落入了不熟悉的怀抱,也不过就是自顾自地吐着泡泡。

上官飒听到上官博说,他小时候经常抱他,一时间有些……蒙了。他原来一直以为母亲是说笑的,毕竟大家都说‘抱孙不抱子’的。没想到,他真如母亲所说过的那样,经常抱着他。看着他抱麟儿的姿势就知道了,他确实是知道如何抱孩子的,想当初,他也是练习了许久才知道怎么抱麒儿的,现在抱着麟儿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上官博小心翼翼地接过上官锦麟之后,眼眶一下就红了。怀里熟悉的重量,相似的容貌,仿若一下将他拉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当年,他身边伴着飘怡,怀里抱着爱子,只觉得人生有无尽的希望。现在时过境迁,飘怡早已不在,当年他怀里的儿子,也已然做了父亲了。

似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狼狈,上官博低下头凑近了锦麟。锦麟年纪尚小,看东西是看不大清楚的,可是眼前突然出现的阴影,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锦麟是个比较矜持的小公子,除了夜啼的时候,平时不是一张嘴就哭的。若他要哭了,总是先皱皱小眉头,扁扁小嘴,然后试着张几次嘴,等找到能衬托一鸣惊人的音量的姿势时,再开始放声大哭。

在场的三人同时看到了上官锦麟的皱眉,扁嘴,慕容瑶与上官飒都知道不好,于是慕容瑶赶紧示意上官博把麟儿递还给她,毕竟是锦麟的满月酒,主角要是哭了,总是有些不吉利的。

换手的还算及时,锦麟靠着软软的熟悉的怀抱,放开了嘴角,舒展了眉头,感受轻轻的安抚般的拍打,然后……继续吐泡泡。

“侯爷,还是先入座吧,时候不早了,要开席了。”安抚好了锦麟之后,慕容瑶开了口,她想着,这话上官飒是很难说出口的,不如由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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