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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周映雪醒过来之后看到周围如此冷清,没有想象中的众星拱月的情况出现,却只有小香和一个大夫装扮的人在,顿觉被冷落,很快就借着肚子的疼痛开始哭天抢地起来,若她开始时只是骂公孙泽,上官飒也就忍了,还想暗自‘啧’一声骂的不够狠。这后来她又开始骂那丑女人,还一发不可收拾地骂,上官飒却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扔了个袖中的粉包过去,世界清静了。

小香:“……大夫,我家小姐这是?”怎么又昏了?

“她需要静养,再碰到她这样无理取闹的情况,你就给她一包这个。”上官飒拿了一大包‘致昏粉’出来,塞到小香的手里,而后转身就走。

院子里的婆子看到姚大夫这么快就出来了,又听到雪侍妾的那一阵子哭天抢地,只觉得这孩子肯定是没有保住的。但是老夫人那里虽然没吱声,应该也是等着回话的。于是笑容满面地迎上前:“姚大夫,还烦劳您再去咱们老夫人院子里,说一说雪侍妾的情况。”

上官飒眉头轻蹙,那死老太婆,他也是不想见的,这府里的人,他只待见那丑女人一个。不过,忍着恶心给那狐狸精看了诊,还浪费了一颗本来准备给慕容瑶的好药,却也不能白费了功夫。于是点点头,皱眉跟在了这个刚才说了慕容瑶一通坏话的婆子身后。

公孙老夫人本来听说姚大夫已经给周映雪看了诊,好像结果还是在意料之中的,便有些不想见他。可又想着这姚大夫不管怎么说,也是这城里闻名的神医,不能怠慢,于是端正了坐姿,着人将他请进了屋子。

上官飒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不负老夫人所托,在下保住了周妾侍腹中的孩子。”他话音一落,房里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心里都只有同一个想法:不可能吧,流了那么多血,孩子还能保住?而后落在上官飒身上的眼神就变成了崇拜,这绝对是个神医啊。

公孙老夫人反应过来之后,忙笑着说:“快,给姚大夫看座,上好茶。姚大夫,这映雪腹中的孩子,真的保住了?”公孙老夫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绝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上官飒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不情愿地又开了口:“孩子只是暂时保住了,安稳起见,你们要找人轮流看着她,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一定要让她卧床,便是……出恭,也只能在床上,还有,情绪不能激动,若再见了红,便是华佗在世,都保不住这个孩子了。没别的事,老夫便先告辞了。”

出了宁馨苑,上官飒随口问道:“你刚才说,这雪侍妾与你家夫人起了争执,雪侍妾伤的这样厉害,你家夫人却如何?”

“…….夫人她……不过就小臂上一点儿小伤罢了,就伤口看着恐怖点儿,其实没有大碍,却红口白牙非说雪侍妾得了那什么罕见的……哦,颠狗症!”正想再在这位神医面前给夫人上点儿眼药,上官飒却开了口。

上官飒是这样说的,“既如此,老夫反正都来了府里,现在便去芳菲苑给夫人看下诊,你自去做你的事去吧,这芳菲苑我来过多次,不用你带路了。”再跟着你走,非要被气的短命不可。而后利落转身,只留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老婆子站在原地。

上官飒快步走到了芳菲苑,刚到慕容瑶房门口,正巧遇到春儿端了一盆微红的水出来,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这还是那婆子口中的一点儿小伤吗?春儿看到姚大夫来有些惊讶,她们家小姐今天没有找姚大夫呀,而后想了想,姚大夫擅长的……莫不是姚大夫刚从宁馨苑里来?

春儿端着脸盆给上官飒行了个礼:“姚大夫安好,您来了就好了,快进去帮我家小姐看看吧,我家小姐伤的不轻。”说着,春儿的眼眶有些红了起来。因为姚大夫经常来给慕容瑶看诊,春儿早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在她看来,姚大夫更像是小姐的父亲。

若是姚大夫和上官飒听到春儿此刻的心声,想来都是高兴不起来的。姚大夫虽然年纪已经不小,却总觉得自己心态好,还总觉得自己青春年少。至于上官飒,他对慕容瑶这丑女人的关心,跟父爱什么的差得远了去了。

上官飒进门的时候,慕容瑶正对着门口,对着手臂上的伤直吸冷气,一副不知道要如何下手的模样。上官飒走到她面前,把药箱重重放下,吓得慕容瑶抬起了头,她本来以为是春儿动作快,已经回来了,却听着这动静不对。看着皱眉的‘姚大夫’,慕容瑶笑了笑:“飒儿,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身上恐怕很快就不止这一个伤口了。”上官飒口气不大好地说到。

“哦?你也知道今天的事了?莫不是……是你给周映雪看的诊?”慕容瑶很快便想通了关键,也对,姚大夫在京中的口碑还是很好的,医术高明,人也平易近人。

慕容瑶说到这里,上官飒瞪了她一眼,而后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以后,才不耐烦地说:“不是我,还能是谁?换了旁人来,恐怕那周狐狸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你手怎么样,伸过来我看看。”

而后一副嫌弃慕容瑶的模样,边打开药箱,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知道她是个狡猾的,还跟着她独处,更被她这样陷害,要是她有个好歹,你这名声可是彻底坏了。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吗?”给慕容瑶伤口上洒药粉的时候,看着直倒吸冷气的慕容瑶,上官飒手里丝毫不放松,嘴里还不忘冷冷地说:“现在知道疼了,早怎么不知道防备一下?”

慕容瑶讨好地笑了笑,这手却没有能收回来:“飒儿,你也说了,她是周狐狸啊。我就一普通人,哪里能想到她这样狠,拼命挠了我一把,让我没忍住,狠狠推了她。她这架势,明摆着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我原来以为她最多就是做做戏的,我也好顺势出府去,却没想到她……对自己,对孩子都这样狠!”

看着细心、专心为她包扎的上官飒,慕容瑶轻声问道:“飒儿,你今天来府里,就没听到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你就这么……信我?”她们回了芳菲苑后,春儿让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出去探听消息,消息传回来后,她倒是没什么,春儿倒是气的半死。

上官飒在最后一下的时候,使劲拉了一把绷带,痛苦慕容瑶眼泪都要出来了,才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就你这样的?能有脑子设计别人?打死我都不信。”

虽然被鄙视了,可慕容瑶却一点儿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她能相信的人着实不多,她信任的人也信任她,这很好。

“对了,你刚说周映雪差点儿连命都没保住?那孩子……”不管怎么说,慕容瑶一直觉得孩子是无辜的,便是她再对公孙泽失望,也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孩子。以己度人,她以为每个母亲都应当跟她一样才是,所以着实想不到周映雪为了陷害她,能做出这样‘破釜沉舟’的举动来。

“你这是不信师傅,还是不信我的医术?她想不要这个孩子,也要看我上官飒同意不同意!”上官飒一边说一边骄傲地抬起了下巴,只等慕容瑶夸奖他。慕容瑶却突然笑了起来,慕容瑶觉得,跟飒儿在一块儿,她的伤口好似都不那样痛了。

“笑什么?”他说的话,完全是求夸奖的话,有什么可笑的?

慕容瑶笑着点头:“姚大夫厉害,飒儿也厉害。”其实是听了上官飒后面那句话,总觉得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或许会以为周映雪这肚子里的孩子是飒儿的呢!随后很快严肃了表情,飒儿这样一个品性高洁的美好少年,她怎么能把他和周映雪那样龌蹉的女子想到一起去,真真是脑子进了浆糊了。

“嗯。”上官飒淡淡应了声,脸上虽没有什么表情,耳朵却悄悄红了起来。为了转移慕容瑶的注意力,不让她发现他的不妥,上官飒接着说:“不过有个好消息,这周映雪的孩子虽然保住了,这段时间却只能卧病在床了,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说完,得意地笑了笑,在慕容瑶看来,就像成功偷到了鸡的狐狸。

“这么严重?”慕容瑶皱了皱眉。没有周映雪拖住公孙泽,她要加紧时间出府了,不然公孙泽万一兽性大发,想要强来就糟了。

上官飒本来以为慕容瑶听到周映雪往后几个月都要躺在床上这个好消息后,能对着他笑一笑,没想到却看到了她皱起的眉头。“唔,其实……”上官飒不得不说了实话,他跟公孙老夫人说的那些,都是孩子将要落地之前的事,至于……他那时候应该已经不在京城了吧。

听完上官飒的话,慕容瑶檀口微张:“怎么会……这样?”

看到慕容瑶眼中滑过一丝不忍,上官飒恨铁不成钢地开了口:“你啊你,人家都这样害你了,你还替她难过什么,她这是活该,不管怎么说,我也替她延续了几个月的性命,她该知足了。”

慕容瑶微微叹息一口气:“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孩子毕竟无辜。”

“没办法了,你到时候都不在京城了,还管这些做什么?莫不是,你后悔了?”说到这里,上官飒瞪大了眼睛。

慕容瑶摇了摇头,“我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飒儿你信我。”

上官飒点了点头,“你这伤口,结痂之前不要碰水,最近天气不好,伤口容易出问题。明后天我会过来给你换药,你自己要注意,这手最近也不要用力。”不论上官飒说什么,慕容瑶都只乖巧点头,上官飒一副愉悦的表情,装作不耐烦地说:“好了,我先回去了,省得在这里碍你的眼。”

慕容瑶起身将上官飒送到门口,上官飒已然走远,她却仍然没有收回目光,她想的都是上官飒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关于几个月后的周映雪。末了,只余下一声叹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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