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墨城主道上,八十余骑策马狂奔,整个主道上鸡飞狗跳,无论是行人还是商贾都被冲撞到一旁,有些倒霉的躲闪不及,更是被撞飞出去,不知道是死是活。
即便这样,八十余骑依然不管百姓死活,甚至抽马的动作越来越快,宇文敬走在最前面,旁边跟着那极会拍马屁的猥琐老头李纯松。
宇文敬心里很气,若不是雪御那位不懂事儿韩林王失踪,他现在满可以有三千燕疾铁骑,可这两日出城搜寻的士兵不能及时归来,宇文敬如今可以动用的只有千余骑兵。
自家事情自家清楚,自己这个儿子虽然跋扈,但所做之事,所说之话,甚至有的时候自己也看不懂。
况且老祖宗还早早就交代要立宇文胜平为宇文家的家主,说到底是早早成为众矢之失,可如果宇文胜平挺过这关,家主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宇文敬想不明白,龙门境的高手一般不会与氏族过不去,怎么就出现在这赤墨城,还恰好跟自己儿子过不去,想想未必没有针对他宇文敬的意思。
任你龙门还是通天,只要被军队围住,那也是不太好活命的,一人之力终归有限,可士卒是源源不断的,这世道只要给口饭,那还不是要多少兵有多少兵,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宇文敬不怕这群草莽是龙门境还是通天境,只要儿子没事,那都好办。
何况龙门境又如何,他宇文敬又不是没有这样的高手,恰巧身边就有两位,一位是他自己花重金请来的,一位是老祖宇文鸣派来保护宇文胜平。
可这高手也是刚到不久,总不好要求人家马上去做那不上了台面的侍卫之职,美女钱财宇文敬没少送,要不谁能真心出力呢。
早知道如此宇文敬早让这名红袍上任了,就算那小子惹了龙门境的高手,也能全身而退,不至于如此被动。
狮子搏兔尚使全力,两名红袍高手都被宇文鸣带上了,神道宗地位不同故而袍色也不同,未至龙门境便只能穿黑袍,真正的龙门境才可以穿红袍。
马蹄声音渐行渐近,不仅是左丘和妙龄女子,就连店小二都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左丘来宇文胜平身边,冷冷的说道:
“宇文胜平,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一会儿如何说你自己清楚,你的脑袋能否还在脖子上挂着,就要看你自己了。”
左丘虽说心善,但对这等人渣也不必客气。
宇文胜平连忙点头,说道:
“这位公子放心,我宇文胜平虽然纨绔,但是说话那是算数的,况且我帮助你们出城,你们放了我,这本身就是我赚了,我又如何能不珍惜呢。”
左丘点了点头,随即左丘按住宇文胜平向外走去。
老道士经过陈掌柜的尸体时,以无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老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全当是还了你的酒钱,此缘已了,好自珍重。”
赤墨城主道南北贯通,北街道以宇文敬,李纯松为首八十余骑整齐的站在街道之上,南街道则以校尉王评为首百余燕疾军骑兵严阵以待。
两名红袍被宇文宇文敬分别藏在南北街道之中,以宇文敬对江湖武夫境界的了解,龙门境也是分高下的,若挟持宇文胜平是个龙门境小境位的高手还好,若是大境位.......。
宇文敬脸色阴沉不定,正想着如何才能平安的把宇文胜平从对方手中救出之时,客栈的大门被推开了。
只见一位翩翩少年提着自己的儿子,随后跟着出来的几人服饰年龄各不相同,宇文敬不由的眉头一皱,看着几人并不像是哪个氏族的人,倒是像临时凑在一起的平民百姓。
宇文敬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了底气,大声喝道:
“尔等刁民,可知我是谁?我乃城中太守宇文敬,那个小子是我儿子宇文胜平,若尔等识相,便赶紧放了他,否则人头落地,株连九族!”
左丘眉头一皱,刚要开口便被魏双木打断了,不知什么时候魏双木也学起妙龄女子,半张脸罩着块麻布,很是奇怪,魏双木大声说道:
“宇文敬,你身为赤墨城的父母官,不能强民富国,反而滥杀无辜,逼迫百姓,是为不忠!不能管教子孙,反而骄纵淫乱,助纣为虐,是为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之徒,安能治一城,统一军,皓首匹夫,苍髯老贼!有何颜面如此犬吠!”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皮都跳了一跳,李纯松更是眯起鼠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宇文敬心中怒气横生,本来心中烦躁,也不知这些个刁民哪里来的胆子,毕竟平常宇文敬父子嚣张惯了,突然被一平民指名道姓的骂怎么可能不生气。
宇文胜平看老爹要动怒,连忙打着圆场:
“老爹莫怪!我与这几位侠士只是发生点误会,这位侠士说了,只要能让他们出城便放了我。”
随即宇文胜平用眼神瞧了瞧左丘,宇文敬会意,原来这位看似年龄不大,长相俊逸的少年才是领头的,宇文敬不再理会魏双木,反而是大笑一声,说道:
“哈哈,总算有个明事理的,小娃娃,我宇文敬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保证不会阻拦你们出城。”
左丘回头示意魏双木,让他不要再说了,然后转头对宇文敬说道:
“宇文敬,你可知空口无凭这四个字,我左丘虽然年少,可也知道什么是卸磨杀驴,我们要出城是不假,不过出城前手里要有你这宝贝儿子,出城后我自会放了他。”
宇文敬没想到这黄口小儿如此不识趣,刚要说话,便被猥琐老头李纯松拉住,李纯松说道:
“太守大人,我看这些人应该也不是那凶恶之徒,毕竟看着都年岁不大,尤其是这小子,很像氏族出来的子弟,我建议不要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不如我们就放他们出城如何?”
宇文敬很是不悦,想着这老头刚吃完他太守府一对丫头,转眼就向着外人说话,当真不是个东西。
李纯松看宇文敬的脸色不好,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恼怒,提马向前走到宇文敬的前面,回转马身说道:
“太守大人,如今还是公子的安危更要紧些,就算是杀了这群刁民也难保公子不会有失,不说别的,就算是挨一刀,也够大人您心疼的了。”
说罢李纯松向宇文敬行礼,并且偷偷的向宇文敬使眼色。
宇文敬的脸色逐渐由阴转晴,大手一挥说道:
“小娃娃,即如此本太守便信你一次,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儿子宇文胜平少了一根汗毛,我定会将你们,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