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直指王善才的刀客道:
“敢问可是王世明王家?”
王善才愣了愣,旋即回道:
“正是。不知这位大侠.....。”王善才话还没说完就被刀客打断了。
“十年前某败于王世明手下,后于凌霄山学艺十载,今武道有所感悟,听闻世明兄隐居于此,特来请世明兄赐教!”
刀客说话间脸上的横肉都皱了起来,左丘看着这名不速刀客说话的神情,怎么瞧都不像是来请教的,倒是有几分搏命的意味。
凌霄山,这三个字的分量可是不轻,若说北地什么门派最超然世外,那可就就当真是凌霄山了,再加上凌霄山与雪域王庭关系错综复杂,更是北地说一不二的存在。
从凌霄山出来的不管是习武还是学习兵法之人皆不俗,可谓是兵法与杂学的圣地,在凌霄山你可以学十七般武器,但唯独不可练剑。
凌霄山门上就有五个大字,上书“凌霄不练剑”,就是这样的一个超然门派却不练剑道,要知道三千大道剑道可是上层道,多少痴儿为了练剑疯魔,不惜抛家弃子只求那一剑寒芒耀九州的神仙手段。
既然不练剑,凌霄山便成为练刀练枪练弓等杂学的集中地,凌霄山除了不练剑这个世人皆知的事情还有就是凌霄山的兵法让人津津乐道。
凌霄兵法走的是诡兵道,用兵讲究一个奇字,不走寻常兵法套路而鼓励因地制宜,诡兵至上。
故有凌霄不练剑,用兵不易现的说法,特指凌霄的两大特色。
却说王善才一脸疑惑,心想不会重名了吧,老爹虽然也叫王世明,可这么多年除了烧菜比较好吃之外没听说老爹会武功啊,更别说见识到老爹出招。
倒是那切菜的手艺让他看起来赏心悦目,难道老爹真会使刀?可那是菜刀啊。
王善才与左丘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王善才这才开口说道:
“这位大侠,不知您是否找错了地方,本店是有叫王世明的,但是咱们这三季茶阁的掌柜兼厨子,应该不是您说的王世明,您看您是不是把刀收一收,坐下来尝尝咱们店的迎春,哎,您要不信啊,我叫王世明出来您瞧瞧,老王!老王!”
王善才虽然疑惑但也笑着答道,这时后厨房传来了声音:
“侬鬼叫个啥嘞,吾这正烧饭嘞。”
说着一位一身厨袍,手里拿着把铁菜刀,脖子上挂着条毛布巾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中年男子脚有些跛,走路一晃一晃的,倒是看面庞有几分凌厉刀削的感觉,虽然不是那种和善的面相,但一看就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尤其一走路就让人觉得发笑,自然心生好感,此人正是王善才的父亲王世明。
“侬干啥?”
王世明边走边说,随即看到了站在王善才一旁的左丘,一脸的不耐烦变成了笑容,说到:
“大侄子来了哈,侬最近好伐?老陈最近好伐?吾给侬弄点吃的,一歇带给侬家老陈好嘞。”
左丘拱手作揖:“王叔儿好,多谢王叔儿记挂,家里一切安好。”
说完冲着王世明眨了眨眼睛。
王善才看着这掌柜兼厨子的老爹一脸无语,赶忙说到:
“这位大侠说找你赐教,我跟他说认错人了,他不信,我才叫你出来的,赶紧的让这位大侠认一认。”
没等王善才说完,刀客就已经出刀直斩王世明,众人做鸟兽散,但是都没有跑太远,北地人尚武,此等热闹最是符合北地人的口味。
若让人误伤也不打紧,看热闹死的也不少,可是北地子民还就是不怕死,不怕战,此等民风才是北地子民最让其他四国畏惧之处。
可没等众人散去,刀客的刀已至王世明身前。
左丘见状提起王善才就向后掠去,左丘本就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再加上干爹从小教他修习玄力,所以提一人而飞奔还是能做到的。
之所以提着王善才而不是王世明是因为干爹说过王世明有点道行,具体的便不再清楚了。
不过刀客的这一劈他是识得的,正是凌霄山的传世刀法重阳一梦,起手便是亮刀带马的杀招,而刀客的这一刀则是以诡异的角度劈来,竟是结合凌霄山诡兵道和一梦刀法于一体。
王世明目光瞬间凌厉,一股冰冷的杀气一闪而逝,但屋内的温度就在这一瞬间下降了十多度,众人齐齐的打了个寒战,杀气消散的同时王世明后撤三步,看似跛脚的王世明速度奇快无比,躲过了刀客的这诡谲的一刀。
刀客见状一刀又至,这一次比第一次出刀还要诡谲。
王世明没有再躲,因为身后便是王善才与侄子左丘,只见王世明一掌拍出直指刀客胸口,掌风透着一股凉气,刀客大概是感受到了这股凉意,马上回刀立于胸前。
只听“砰”的一声,刀客身体弯成一个圆弧倒飞出去,店内的桌椅板凳被刀客撞的粉碎,一二三四……一共十步刀客才堪堪站住。
只见刀客右手竟有一层冰霜,手里的刀更是通体结冰,刀客运转玄力抵消着右手的寒意,望向王世明的眼神可以说是恨意滔天。
王世明收回手掌,淡淡的看了眼刀客,冷声道:
“吾已封刀,不愿杀侬,还不赶快退去。”
刀客从最开始的恨意转为失望,感受着抵消不掉的寒意,眼神逐渐变得疯魔起来,刀客突然大笑道:
“十年前某苦苦哀求于你放了我兄弟,可你依然痛下杀手!某无妻无子只有这么一个兄弟。某知道你已达通天之境,某此生无望此境界,既然不能杀你以慰兄弟的在天之灵,那某也不愿苟活,某和兄弟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抽刀便冲将过来,抬手便刺,又是一刀诡刀,只是这次刀客含求死之意而来,竟然让钨钢刀生出一层死意化作黑气环绕刀身。
这把无名之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求死之意,竟然将死气吸进刀身,发出阵阵呜鸣,白色的钨钢刀化为纯黑色,就这么直直的刺向王世明。
王世明知道这一刀不能躲,左手举起菜刀横向一划,没有碰触钨钢刀和刀客,却玄妙无比的划过空气,只见划过空气的地方一道白光一闪而逝。
空气仿佛被斩为两节炸开,一圈涟漪凭空出现,紧接着仿佛碎裂的空气竟重新组合,化成白色亮点向前散去,这亮点像极了冬天的雪!
一刀,天地断如雪!
王世明没有再看刀客便转身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走去,说到:
“拿要(你们)寻个上好的地方,把他埋了吧”
说罢王世明放下厨房门上的帘布。
左丘与王善才这才缓过神来,一脸的震惊与后怕,左丘望向那名刀客,含星目中震惊之意更甚。
只见刀客保持着前刺的刀势一动不动,钨钢刀上一点白茫迅速展开蔓延刀身直至刀客本人,从头到脚皆是白茫,白茫过后刀客与黑色的刀瞬间结冰,俨然成为了一座冰雕。
众看客瞠目结舌久久不语。
冬天的土地冻的结实,犹如铁铸般的坚硬,一铲子下去都是金石之声。
王善才拎着个大木桶,木桶里散发的热气几乎罩住了王善才,当然这是刚烧好的开水。
以开水浇地软化土地迅速下铲才能挖开北地冬天的黑土地,这是前人总结下来的方法,果真不要太好用。
王善才一边浇地一边问左丘:“我这个爹是高手?是个高手?”
左丘点点头。
王善才又问:“真是高手?我不是做梦吧?”
左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王善才再问:“有多高?很高很高的那种吗?什么通天境很厉害吗?”
左丘再次点头,笑着看向王善才。
王善才一脸木然,突然一声怪叫:“本少爷没说错吧,本少爷果然来历不凡!苍天有眼呀!”
左丘被吓了一跳,看着王善才就像是关爱智障一样,说到:
“好好好,知道你身世不凡,非侯即相,但你总得问清楚你什么来历,你亲娘是谁?你爹又为何身怀绝技?”
王善才恍然大悟,一脸的受教,不过少年心性马上坏笑道:
“我看那大绿还瞧不起我不,我爹是通天境高手!你还真别说那大绿小姑娘名字没白取,那还真是大呀。”说罢在胸前比划了一圈。
左丘无语道:
“干爹说了非礼勿视,嗯,非礼勿视。”说罢左丘竟然有些脸红了。
王善才嘲讽道:
“出息!我就是长得比你稍差那么一点,结果那些市侩的女子们就都不看我了,一出门呀那些个小娘子呀,大姑娘呀恨不得把你围起来细细把玩才好。”
说罢左丘脸更是红的彻底,毕竟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要说不懂男女之事那是假的,但要说懂吧又朦朦胧胧,所以左丘每次上街都戴着斗笠,要不然那些小娘子们定会问:
“公子哪里人呀”“公子好生俊俏呀”“公子要不要跟我回家玩耍呀”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左丘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最后弄了个大红脸,小娘子们更是笑盈盈的调侃的更加来劲了。
埋了刀客的两名少年往城内走去,至于怎么把尸体运出城外,其实也简单,偷摸塞给城卫大哥几两白银请个酒钱,都不用你动手,城卫大哥轻车熟路,只需要你出城等着就可以了。
两名少年在路口道别各自回家,两人各自千百种问题要问,所以各自急忙赶路,王善才回头喊道:
“今天没斗成,明天我找李子去你家奥。”
左丘也回头喊道:
“没问题,在家等你们。”
说罢两人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