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心中十分害怕，抓了抓春桃的手。
接着又道：“还有那，女尸的皮似乎没了，莫非......”
她凑近碧荷，“莫非那羊皮纺的东西都不是羊皮做的，而是人皮做的？”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
碧荷见她如此害怕，定是昨夜就没有安睡，也不知该如何回她。
柔声说道：“这事我也不清楚，我去转告给星凌少爷吧！”
说罢，转身往回走，见舒星凌已坐到了书房中，走过去为她添了杯甘泉露。
眨了眨眼眸，柔声说道：“星凌少爷，我该如何给二小姐回话呢？”。
舒星凌端着玲珑碧玉杯，皱了皱眉。
舒婉箐说的话她已全部听到，灵动的黑眸闪过一抹晦暗。
这人皮案的消息若是传出恐怕会引起百姓的恐慌，这个时代的刑部不知道封锁消息吗？
怎么这么快会传到舒婉箐耳朵里了？
昨日她也听说了羊皮纺被查封，老板被抓之事，这是从听风楼那边传来的。
“你去问问她是从哪里听说的？然后告诉她听说之事不可尽信，真相如何穆大公子会查清楚的。”
她压了压嗓音，清冷平静道。
“是，星凌少爷。”碧荷柔声答道。
她出去将舒星凌的话转达之后，舒婉箐说是昨晚她娘提醒她出门要多加小心。
她问原因，她娘就给她提了一下羊皮纺被封，羊场发现女尸的事。
接着她听到碧荷提起穆郅聪，白皙的脸庞有了血色，嘴角挂起一抹甜笑，似乎忘记自己刚才在害怕什么了。
“嗯，聪哥哥这么厉害肯定可以查清真相的。那我就不打扰星凌堂弟练功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带着春桃离开了西苑，愁容已消，恢复了以往的笑颜。
舒星凌听到她说是她娘对她说的，便想起舒靖的正妻肖绮秀乃是赣京府府尹肖正之女。
看来穆郅聪抓捕羊皮纺老板的行动赣京府有参与。
穆郅聪见舒婉箐走了，本想立刻现身院中，但想到刚才碧霞说舒星凌正在练功，便有些犹豫不想去打扰她。
正当他思虑是该如何是好时，碧莲信步走到院中，甜如浸蜜的唤一了声：“穆大公子，星凌少爷在书房等你。”
穆郅聪闻言，心中有一丝温润的暖意，原来她早已知晓他来了，随即纵身跃进院中，在碧莲的带领下进入了书房。
见到舒星凌后，他将孟旺和小平在大牢中的供词以及目前搜查到的情况都给她说了一遍，并把“千山暮雪”交给了她。
但她这次并没有急着去药庐给画卷褪色，确认金明月的胎记是否在那对神仙眷侣之下。
柔软无骨的小手触摸着画卷，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人皮而非羊皮。
既然这块皮子的大小与金明月后背的伤相对吻合，那么她那一对月牙形胎记必然就在这画卷中隐藏着。
她回想着孟旺和小平说的话，这二人中必有人在说谎。
而这副“千山暮雪”在小平的房间找到，那么小平的嫌疑就更大了。
但她并不肯定小平就是凶手，小平真的可以在孟旺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人皮做那么多个物件吗？
还有他是如何得知娥姐和陈小姐身上有特殊印记的呢？
目前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小平或者孟旺杀害了那几名女子。
她决定带着那副目前没有做过任何处理的“千山暮雪”和穆郅聪去刑部大牢提审孟旺和小平。
穆郅聪先行回到刑部，按照她的吩咐把金员外，醉春楼老鸨，酒铺老板昌哥，中侍大夫杜大人都请了过去。
舒星凌估计那些人都到齐了便带着阿夜出发赶往刑部。
等她到达后，穆郅聪立刻提审孟旺和小平。
她灵动的黑眸随意扫了一下审厅，这里面的刑具还不少，也不知平常穆郅聪会不会用。
很快孟旺和小平被一起带到了审厅，二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喊着冤，说与自己无关。
“小平，这副画你可认得，是在你的房间找到的，你作何解释？”
穆郅聪拿出画卷，声音冷冷的问道。
小平揉了揉眼眸，道：“这画小的认得，这就是师傅之前交给我的那副‘千山暮雪’，后来掌柜的说失窃了。不，不对呀，怎么会在小的的房间找到？不是小的拿的呀！”
穆郅聪一双清眸冷然的移向孟旺，孟旺抬头神色急切的说道：“穆大人明鉴啊，这小平在说谎，那‘千山暮雪’分明是他所画。
他完成这幅拿给我看时，我还大赞他画工进步不少。而且这画又在他房间中找到，足以证明他怕恶行败露就把画藏了起来。”
听到这里，舒星凌灵动的黑眸中闪过一道睿光，这孟老板似乎在引导他们把矛头指向小平！
可他们现在互相说人皮物件都是出自对方之手，又没有第三人作证，还真是难办啊！
她双眸微紧，盯着眼前一脸络腮胡，身形高大，年约三十的孟老板和眉目清秀，身形瘦弱年约二十的小平。
这二人从外形上看似乎孟老板更像能够独自搬动尸体，埋尸荒野的人。
“大人啊，师傅冤枉小的啊，小的的房间就在孟府中，定是师傅偷偷将这幅画放到小的房间中的。”
小平听到孟旺的话，惊慌失措的说道。
“你二人莫在狡辩，在羊场附近发现的三名女尸你们又如何解释。”
穆郅聪冷冷的问道。
“回大人，我也不知道那三名女尸为何会出现在羊场，此事我毫不知情。”
孟旺眼神略闪了一下，急忙答道。
小平也急切的辩白：“小的也不知啊，小的每次都是和师傅一起去的，挑好羊皮就随师傅回城了！”
穆郅聪眸光冷然的扫过他二人，拿出“踏雪寻梅”团扇，拨浪鼓，莲蓬灯笼罩，和那副“千山暮雪”。
随后命人把醉春楼老鸨，酒铺老板昌哥，中侍大夫杜大人一一请了出来。
当着孟旺和小平的面确认了那三块皮子上的印记分别属于醉春楼的如梅姑娘，酒铺老板娘娥姐，中侍大夫杜大人的千金杜小姐。
在醉春楼老鸨确认那团扇的印记与如梅姑娘胸前的胎记一模一样时，孟旺眸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刚才肯定那块人皮属于如梅姑娘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