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时狗腿的递上纸巾:“擦擦手吧。”
厉北川坐回座位上,接过纸巾,双眼微微一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我有几道题一直不明白,你给我讲一下好不好呀?求求你啦~~”千时用了本音,又因为有求于人而放轻了声音,听起来又乖又软,一下子就戳中了厉北川的萌点。
MD,这谁顶得住!
厉北川的耳朵已经悄悄的红了,面上却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咳,哪道?”
千时欢快的把习题集在他面前铺开,小手飞快的指了几道题:“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他。
厉北川耳朵更红了,随手摸起一支笔开始一本正经的讲题。他讲的清晰明了,方法又简单易懂,千时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融会贯通,甚至可以举一反三。
徒弟这么聪明,师父很是欣慰。
两人一个讲一个听,很快就到了期末考。
等试卷发下来,各科老师布置完作业,寒假就真正开始了。
临江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进腊月就飘过几场不小的雪花,现在临近春节,更是纷纷扬扬下了好大一场雪。外面天寒地冻,连气象台都发布了道路结冰黄色预警,出于安全考虑,夜妈妈说什么都不让千时再出去兼职了。
千时倒也听话,乖乖的呆在家里,跟夜妈妈一起打打络子、绑绑平安结,而且她居然还学会了织围巾!虽然针脚并不均匀,但也确实是从她手中诞生的第一条围巾。
夜妈妈拿过围巾翻看两下:“很不错了,比我第一次织的时候好多了。”
被夸奖了,千时喜滋滋的抱着围巾笑眯了眼。
大年三十早上,贴完春联以后,千时收拾了一番,提着一个小篮子跟夜妈妈去了临江市公墓,千时的爸爸就在这里长眠。
将水果吃食摆好,再倒上三杯小酒,千时跪下磕了几个头,然后就絮絮叨叨的开始说这段时间的学习跟生活,直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
夜妈妈把她拉起来,打发她去公墓门口等着,她知道妈妈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这独自跟爸爸呆好久,不让她看,也不让她听,千时不知道她都跟爸爸说了什么,可每次下来眼睛都会红的不像话。
千时独自蹲在马路牙子上,拿着一根细小的树枝,百无聊赖的在雪地上乱画。
“又遇见你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呐?”
熟悉的声音传来,千时仰头看过去,厉北川逆光站着,黑色风衣的衣角偶尔被风扬起,整个人挺拔又好看。
千时微微一笑,也没打算站起来:“你也来拜祭亲人吗?”
“嗯。”厉北川拢了拢衣摆,蹲到她旁边,“来看看我奶奶,你呢?”
千时双手拢住肩膀,扭头向上看去,声音很轻:“我爸爸睡在这。”
厉北川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蹲在原地,直到上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声:“北川!该走了!”
“来了!”厉北川应了声,又转头看向千时,“我先走了,开学见。”
“开学见。”千时向他小小的挥了挥手。
厉北川伸手将她的头发揉乱之后,才迈着大大的步子跟家人汇合去了。
坐上车以后,厉妈妈向后看了一眼,那个女孩子仍旧蹲在原地:“北川,那是谁啊?”
厉北川将头靠在椅背上,阖上双眼:“同学,也是来祭拜家人的,刚好碰到,就聊了几句。”
厉妈妈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等夜妈妈从上面下来,眼睛一如既往的红,千时没说话,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篮子,挽着她的胳膊缓缓离开。
回到家以后,包饺子、看春晚,跟妈妈一起守岁,十二点的钟声一过,外面陆陆续续的响起了鞭炮声。
千时跳起来欢呼:“妈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夜妈妈笑眯眯的拿出一个红包,“压岁钱,希望我的千千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平安喜乐。”
“谢谢妈妈!”千时给了妈妈一个大大的拥抱。
夜妈妈拍了拍她的背:“去休息吧,眼睛都熬红了。”
“嗯!”
大年初一一早,千时就被络绎不绝的鞭炮声吵醒了。放鞭炮的人跟比赛似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大,这让人怎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