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咱们俩会不会看错了。”
两个小姑娘坐在出租车的后排。
“不可能。”程想怕自己看错还特意用手机拍了下来，照片那个面无表情的人，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因为没有人会有这种冰冷的眼神。
程想下了车就直接想要找到宋雲对峙，但是，“大哥，老薛找你。”是韩智在校门口等着自己，还没有等到程想反应，程想就被拉到了办公室。
韩智把程想拽到办公室就没有在进去的意思了，“怎么了？”程想的书包带滑到了手臂上。
“那个，你自己进去吧。”韩智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我还有点儿事。”
程想皱了皱眉，什么时候韩智也开始说话吞吞吐吐的了，看着韩智离开，自己才推开门进去。
“老薛，你找我。”程想径直走到了老薛的办公桌旁，当时老薛在收拾东西，看见程想，就坐下，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程想很少见到这样的老薛，有点儿不知所措。
“老薛，我又惹事了？”程想开始做自我反思，自己虽然上课可能会走神，但也不至于被谈话这么严重吧，程想虽然这么想，但还是有点儿心虚的揉了揉手。
老薛摇了摇头，“会考考的怎么样。”薛老师居然开始跟程想唠起了家常。
“挺好的，我本来以为能有多难的，但是没想到考的都是基础题。”程想也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
接着薛老师问了程想好多好多的问题，从学习到生活一直在问，程想就一直在答。也不知道俩个人聊了多长时间，聊的程想腿酸了坐到了地上，聊到办公室多了很多的老师，聊到了饭点。
“你后悔住宿吗？”老薛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程想不知道怎么回答，一开始自己住宿，可能真的是为了可以减少老薛的工作，后来自己不住宿，可能也是为了可以留在老薛身边，但是，
“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完全的顺从你的心意的。”老薛就当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了，“就像一开始分班，我很努力的留着韩智，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韩智选择了自己喜欢的道路，并且坚持着。你们都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确实很难过，但是呢，我也在告诉自己，这些孩子们有自己的道路，所以我不能去感情用事，我希望你们会更好。”
程想不知道为什么老薛会说这段话，但是自己没有打断。
“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孩子，我不希望你们这么小的年龄就没有了笑容，所以我很少去管你们，但是我现在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如果我管的你们稍微严一点，你们会不会就不被分开。
程想，你记着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的人要走，你就不要去留，有的人来了，你就欢迎。人不能永远的活在过去。”
那天晚上的星星格外的亮。
会考结束了，大家可以稍微松一口气，但是程想却开始发愁，因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物化生，史地政的考试，其他的还好说，这个物理可算是中了程想的命脉了。虽然程想每天都写物理题，但是程想还是一点儿思路都没有。
宋晨有的时候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会帮忙讲两道题，但是也不在自己是不是“学术不精”，每一次都被带到坑里。
程想只好自己琢磨。
“秀秀老师可能要回到自己的学校去进一步学习了。”李老师还是那样端正的站在讲台上，“所以请大家珍惜这最后一次数学课。”
程想听到这句话突然一下子坐直了，伸着脖子，满脸问号的看着李老师。宋晨被着动静吓着了，“你咋了？”
“数学老师要走了？”程想看着李老师走出了教室。
“你也不聋啊？”宋晨拿出了数学书，准备上课。
有些人要走就不要挽留，有些人已经到来就敞开胸怀。
晚自习下课，程想没有去和陈彤遛弯，而是出现在了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门口，她不知道数学老师会不会在，但是还是想试一试，她不是来挽留的，而是来告别的。
程想轻轻的推开门，发现数学老师呢围了很多人，徐腾飞也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安心了不少。程想蹑手蹑脚的站在人群后边，不打扰或许是最好的告白。程想听着旁边的人说着那些告别的话，脑子里有点儿嫌弃，但是眼泪还是不听话，好在还能控制。
程想低着头，突然一张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谢谢，不用了。”程想抬起头，脸上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有点儿红，“你这是？”
“送送我的数学老师。”宋雲把纸巾又放回了上衣口袋里。
“没想到，你还挺有人情味的。”程想看着宋雲的动作用着嘲讽的语气。
“谢谢。”宋雲面无表情的回答。
后来渐渐的人群都散开了，程想和宋雲才从角落里出来。
数学老师在收拾着最后的东西，看见了在自己斜后方还有两双眼睛，“怎么你们俩在一块呢，最不让我放心的两个学生。”数学老师收拾好了东西，走到跟前，拍了拍肩膀。
“老师，我送送你吧。”
三个人的身影被月亮拉的很长很长，操场上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安静的只能听见脚步声。
“好了，你们回去吧。”数学老师接过宋雲手里的东西，“你们俩好好学数学，不要整天的光写文科的，高考又不是不考数学。”
回宿舍的路上，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其实，你没有那么冷酷对不对。”程想开始没话找话。
“不对。”回答自己的还有一阵的风声。
“我有个朋友告诉过我，如果一个人不开心的话，是因为自己不会表达。”
“你的朋友错了，我就是这样。”
“我就多余问你，你就这样吧。”程想说完这句话，宋雲已经走在自己前边三米以上的距离了。
有的时候，我们要接受告别，但是如果不是最在乎的那个人离开，就不会体会到那种空荡荡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