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里生活,吃得不好,每天都重复着一样的事情,有的人会觉得这样的生活看不到希望。不过何林觉得这种生活无忧无虑清闲得很,过得有滋有味的,反正他也不需要什么希望。
何林很喜欢这里的生活,他每天打坐,吸收外界灵气,如果不是身体偶尔疼痛难以忍受,他宁愿一辈子住在这里。
一晃又过了半个月,天气已经酷热,吃过午饭后,凉风吹过,容易生出困意,道长和小师父有午休的习惯,何林不习惯午睡,只好一个人坐在竹床上眺望远方。
一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何林面前,这里很少有人来,特别是女人,何林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不是眼花,是真人。
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头发随意扎起来,脸色虽然有点憔悴,但掩盖不了原有的秀气,眼睛似乎经常哭泣,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眼神很柔和。
看见何林,女人走过来:“师父,我可以进来烧几支香吗?”声音很好听。
何林站起来说:“可以的,这边请。”
女人跟着何林来到后厅的塑像前,从随身带着的袋子拿出来几根香,再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先跪拜几下,起来把香火插在香炉里,再回到塑像前跪拜,一边拜嘴里一边念叨着什么。
拜了十多分钟,女人起身,来到道观门口的平地上,再次拿出几根香点燃,插在地面上,跪拜天地,口中依然念叨不停。
在烈日下跪拜十多分钟后,女人来到何林面前,问道:“请问你师父在吗?”
何林:“他在午休,要下午两三点钟才出来。”
“那我明天下午再来找他。”女人说完就下山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不见女人,何林看着女人下山的背影入神,竟如此婀娜多姿。
何林回到竹床上打坐,心神不定,女人竟如此容易扰乱男人心思,怪不得有些寺庙不允许女人进入。
不一会,道长起来了,也来到竹床上吹风。
何林:“道长,刚才有个女人来找你,我叫她明天下午再过来。”
道长听了似乎在回忆:“我很少下山,没认识什么人,更别说女人了。”
何林:“她好像有事要找你帮忙。”
道长听了,一言不语来到后厅打坐。
第二天下午,道长起床后就来到后厅打坐,何林和小师父也来到道长旁边坐下。刚坐下不久,女人就上来了。
女人跟昨天一样,先烧香跪拜,拜完了直接坐在道长面前。
“师父,我想求你一件事。”女人先开口,声音十分动听。
道长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女人,马上把眼睛闭上。长时间没见过女人的男人,不能近距离和女人说话,心里会入魔。
道长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波动,故作镇定的说:“什么事?说来听听。”
女人接着说:“我嫁到青萍村已经八年了,生了两个小孩,大的七岁,小的四岁,丈夫一家人对我跟亲生的一样,我很知足。前几年丈夫和公公出去打工,赚点钱回来修了新房,去年年底我们住进了新房子,然后就开始了一场噩梦。”
女人说着竟哭了起来,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不停的抽泣。
道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有了悲悯之情,小师父在边上看着,眼里也有点泪光。
“今年正月,我婆婆头发掉得厉害,不到半个月差不多掉完了,还不停的咳嗽,丈夫送她去医院检查,查不出什么病,因为刚修了房子,家里没什么钱,丈夫便把她带回家了。一天夜里,她大叫一声,我们开灯的时候见她双眼睁得圆圆的,嘴巴张开着,已经不省人事,请村里的医生过来,已经没气了。”
女人边说边哭,两条袖子已经湿了。她接着说:“料理完婆婆的丧事后,公公整天精神恍惚的,干活没什么力气,丈夫就一个人打理家里所有的农活,一天中午,丈夫干活回来,吃了午饭就躺下睡午觉,想不到他躺下去后再也醒不过来。”
女人越哭越凶,小师父也跟着哭了起来,何林觉得嘴里咸咸的,原来两行泪水流下来了。
“我原以为丈夫干活太累了,是累死的。可是一天夜里,我听见隔壁大儿子在房间里大笑,我跑过去开灯,大儿子在角落里自言自语,边说边笑,我害怕极了,就把大儿子抱过来一起睡。”
道长问道:“你小儿子和公公睡哪里?”
女人回答:“小儿子跟我睡在二楼,公公不愿意爬楼梯,一个人睡在一楼。大儿子跟我睡几天都没什么事,一天晚上,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得迷迷糊糊就回了原来的房间,第二天早上他竟然死在那个房间里。”
道长有点不解:“这些事都是这几个月发生的,怎么我一点都没听说过?”
女人回答:“这些不是什么好事,我丈夫和大儿子都是公公找亲戚朋友帮忙处理的,没有做道场,其实村里人都知道,他们表面不好随便说而已,所以你不知道。”
道长又问:“那你上山来找我是.....”
女人跪在道长面前:“求师父救救我的小儿子。”
道长很难为情:“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很想帮你,可我不知道怎么帮。”
何林听到道长这句话,心想,不应该呀,道长师父那么厉害,不应该什么都没留下。
女人跪着不起:“求道长救救我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道长说:“你去其他地方问问,看有没有人专门做这些事的?我在这里只知道打坐,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女人哭着说:“我问过村里的老人,他们说当初村里宁愿花钱给你们修这座房子也要把你们留下来,是因为你们救过这个村子。你肯定能救我的家人,求求你了。”
道长看起来很为难:“要不这样吧,你容我想一想,明天下午你再过来,我给你答复。”
女人似乎看到了希望,“谢谢师父!”她磕了两个头,便站了起来,可能是跪久了,站起来后她腿麻,要扶着墙才能走出去。
女人走后,道长闭上眼睛,他以前下山都是帮忙干一些体力活,他不知道这次的事情该怎么样解决,如果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还好,可是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何林不敢说话,他就想看个热闹,他希望眼前的这个道长能跟传说的一样厉害,不过看起来不太像。
小师父呆呆的,道长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现在心里想着的是刚才那个女人,他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那女人身上的体味让他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