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关宝的病刚好第二年,黄永发焦虑的心又来了,一家四个人都挤在一间房里,这也不是个事,但是想修房,之前给黄关宝看病就借了不少钱,可是房子不修又不行,和黄金成父亲关系也不好,和妹妹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要离开那个院子,必须独立出去,这样才能安心的挣钱,不然天天吵架,天天烦心事一堆,也没心情出去挣钱,不管是砖房还是土房,那必须要修起来。
这一年夏天突然下大雨,河里的水涨的特别大,在水退了之后,大水冲下来了很多矿石在河边,黄永发看到这情况后,于是就有了个想法,把这些矿石捡到一起,然后卖了,这样是否可以弄点钱,然后剩下的在想别的办法。
水林树这个地方是山区,矿产资源丰富,当地也有选矿厂,钢铁厂等,都是国营企业,于是在大水退了之后,拿起家里的背篼和李玉春就在河坝里去捡矿石,然后用背篼在背到路上来,方便后面卖矿石车能直接开到跟前,虽然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熟悉矿石的人都知道,矿石比一般的石头都重,随便几块小石头就是几十斤,人的力气有限,每天也背不了多少,小的石头放在背篼里直接可以背上去,但是大的矿石就要用杆子两个人抬上去,河边的小路也不好走,而且有水,路也很滑,用大脑幻想都能知道是什么样的场景,手上磨起水泡,脚上被水泡过后,也磨起水泡,疼痛难忍,为了省钱,手套都不舍得去买一双,每次背起背篼的时候,那表情基本上把脸部五官都要合一了,肩膀上被背篼的背带勒的发肿,就这样一个月出去了,矿石也捡的有一车了,然后在村里去找个拖拉机拉去选矿厂卖了,赚了一点点钱。
用背篼背矿石比较吃力,而且一次装不了几块,然后就想到买个拉拉车,用车拉也比人工背的好,可是那时候村里主要的工具还是拉拉车,也不便宜,但是为了后面能多捡矿石,也就人心买了一个,虽然拉拉车拉的多,但是河边的路也不好走,全是小石子大石头的,黄永发在前面拉,李玉春就在后面推,每天晚上回到家累的动都不想动,全身无力,但是为了家还要坚持,其它的也没有收入来源,就这样一日一日的坚持着,慢慢的还完了之前黄关宝看病欠下的钱。
一年过去了,修房的计划一次一次的在大脑里晃荡着,可是没有钱,怎么修?而且要修哪里?在农村修房都讲究风水,这也是很犯愁的事,而且材料都从哪里来?一天黄永发去县城,突然遇到了上初中时候的同学,黄永发在上学的时候帮助过这个同学,说起来也是一段故事。
黄永发从小上学都是自己挣钱,捡玻璃呀,废铁呀,饮料瓶子等卖了之后做为自己的学费,周末去山上砍柴背去卖了做为自己的生活费和零花钱,有一年,村里的杜仲树很值钱,这种树是做胶水或者药材使用,这一年黄永发的舅妈找到黄永发,说给他点杜仲树的种子,种在地里长成树苗后卖了,然后能挣点钱,黄永发就去舅妈家把杜仲树种子拿回来,但是父亲黄金城死活都不让往地里种,说:“你把地种成树苗不种粮食,以后吃什么?”,无赖之下,就把种子又给舅妈拿过去,说父亲不让种,于是舅妈就给黄永发在舅妈那边找了个山坡下种,刚种上树苗后没过多久,树苗出的也比较多,长的也好,有一天舅舅对黄永发说,马上要下雨了,去给树苗洒点化肥,这样就长的快点了,黄永发就去洒了化肥,但是看着天阴起来要下雨了,但是偏偏就没有下雨,化肥把一部分树苗给烧死了,还剩了一部分后面挖出来那去卖了24多元。
那时候黄永发上学学习特别好,在学校里是班长,有一天一个同学在宿舍里抽烟,由于烟头没有完全熄灭就去上课了,等同学们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宿舍冒大烟,跑去一看是宿舍的被子都着火了,烧的红红的,同学们把火扑灭后,学校开始查火是怎么着的,有同学说是醒杨的一位同学在上课走的时候在宿舍抽烟,学校就认定是这位杨同学抽烟引起的火灾,于是让这位杨同学赔同学们的损失,这位杨同学家庭条件也很差,没有钱赔偿,但是学校就规定三天必须要赔,不赔就送去派出所,让家里用财产来赔,在八几年上学,很多都是十五六岁了才上初中,有的就十七八岁了还也在上初中,由于前期条件苦,很多人都上学晚,这位杨同学已经17岁半了,在上初中,无赖之下,这位杨同学找到班长黄永发,希望他能给老师说说好话,黄永发看到这位同学和自己一样家庭条件很差,于是就给同学们说:“我们来上学都是同学,这位杨同学也不是故意的,谁都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大家都能体谅体谅一下,让赔点被子就行了,其它的零碎东西都自己买买”,这时候黄永发拿出20元钱给这位杨同学说:“我这也就这么多钱,你那去给同学们买点被子”,就这样,这位同学欠下了黄永发的人情,由于抽烟引起火灾,这位杨同学家人也没让这位同学在继续上学,走的时候也没有还黄永发的那20元钱,直到这次在县城无意中遇到了,这位杨同学已经是县林业局的成员。
杨同学见到黄永发后特别亲切与感激,邀请黄永发去饭店吃点饭,但是黄永发想急着回去捡矿石,但是杨同学就死命的劝,没办法黄永发和这位杨同学来到一个饭店,刚进饭店,杨同学就喊:“老板,来两碗面皮,两碗菜豆腐”,这时候杨同学开始和黄永发聊起天来,问黄永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黄永发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这位杨同学,杨同学很愧疚的说:“当时你遇到那样的事,怎么也不找找我们这些同学呢?至少我你告诉我一声,我在没钱借也给你借点来”,然后杨同学说:“黄永发,你要修房没有木头,到我们家柴山去砍”,黄永发说:“这不合适吧!”,杨同学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当时要不是你帮我,那时候我估计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就这样黄永发被这个杨同学说服了,然后定了一天带人去砍木头,砍木头的那天,去了很多人帮忙,木头都是用拉拉车往回拉,路上就要走一天,当时父亲黄金成也去了,在用绳子绑木头的时候,黄永发让父亲黄金成把绳子从对面扔过来,父亲黄金城都不动,也不管,为什么这样,因为在来砍木头的前几天在家里又发生了一件事。
黄金成让黄永发把房子修在自己院子的边上,但是黄永发觉的地方太小,而且只能修两间房,几家人共用一个院子,这样以后事情肯定多,黄永发想往出修,黄金成不愿意,在家里又和黄永发吵了一架,要不是家里人拉着,肯定又打起来了,黄金成的意思就是,如果黄永发把房子修到外面去,这样黄金成就管不了黄永发了,但是黄永发就要往外面修,不想在哪个又小而且事情又多的院子里挤。
黄永发经过别人介绍请来了一位风水先生,这也是黄永发拜的师傅,当时在村里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可以修房的好位置,最后看到一处还可以修房,但是地是别人的,这又犯愁了,地是别人的,要怎么才能到自己手上呢?为了自己能修房,正好赶上村里集体调整土地,很多人都在争好的土地,黄永发也去争了一块大沙田,但是那个能修房的位置的土地还是不在自己手上,于是别人都在争吵的时候,黄永发说:“我愿意拿我这块大沙田换木瓜岭山跟下的那点地”,别人听了都觉的这人是不是有病,木瓜岭山根下那地早上太阳到山顶能晒到的时候已经在上午10点了,下午4点多那地方就阴了,而且土地也不长粮食,于是有个村民就拿那点地和黄永发换了,当时到家里,黄金成又把黄永发一顿骂说:“好好的大沙田你不种,你要拿山根下毛草都不长的地方干啥,脑袋进水了”,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那地方是黄永发用来修房的,而且特别宽敞,风水也好,随后黄永发就拿那地区批地基,然后在那修房。
这个村这几年修房的也很多,看到黄永发在那修房了才知道,原来那地方修房风水很好,而且黄永发在那修房后,房前屋后都很宽,这边在修两套房就可以,而且风水也好,后来村里很多人找黄永发在换点地,或者出钱买点来修房,包括教黄永发学竹匠的表哥也找他,可是黄永发就不能让,因为让他修好房,到时候又说没有修猪圈的地方,又要要修猪圈的地方,因为在这个村,每家每户都会养猪,到过年了杀了然后邀请全家人吃肉,第二年一年的肉都有吃的,是这样的风俗,所以不能让别人在修房,就这样很多人为了得到那地方,找各种理由和黄永发吵架,心眼算计完,最后还是没有得到。
木头有了,地基也有了,可是修房的钱还没有,黄永发夫妇就一边在河坝里捡矿石卖点钱,然后就修一点房,就这样断断续续的修了一年半,而且修的是土房,那时候修砖房的很少,而且是家里条件好的人家才修砖房,很少,房子是修的差不多了,瓦还没钱买,黄永发夫妇就自己去挖黄土,发红的那种来自己烧瓦,在上山去砍好柴,然后回来用土加水搅拌后用脚踩,然后做成瓦的形状在搬到瓦窑里去烧,在山区那里修房瓦大部分都是烧的,而且是那种称为“图瓦”的,踩泥的时候弄的满身都是泥浆,衣服裤子基本上看不到颜色,烧瓦也是,脸上全是火烧过的那种黑色杂质,只能看到两个眼球在打转,就这样辛苦的两个月才把瓦烧完盖在房顶上。
后来没钱做门窗,一天黄金成和黄金成哥哥见到黄永发,他两一起对黄永发说:“房子修好了为什么空在那里不做门窗,那你修那房干嘛?房是土墙,雨水下进去墙泡坏了怎么办?”,黄金成两弟兄只是说话,但也不问黄永发为什么不做门窗,有什么困难也不问,只是指责和骂,黄永发就说了一句:“我现在没钱做门窗”,这时候黄金成上去就给黄永发一耳光,然后黄永发脑袋都嗡嗡响,脸部立刻开始发肿,黄永发心里想,这么狠心的父亲,然后黄金成的哥哥把黄金成拉住,黄金成嘴里还一边喊:“让你不要往外修,你偏要往外修,现在你说没钱做门窗”,黄金成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耳光打断了他们父子的一切,如果用村里的话来说,这对父子真是八字不和,之后黄永发夫妇四处去借钱,娘家也借,村里也借,才刚刚够把门窗做好,就这样一路坎坷的断断续续把房改好用了两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