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昏。
星期一配上黎明尚未来到的上学时间，好像世界都在抗议这样的生活一般。
昨天晚上路边夜灯还没熄灭，天上连蒙蒙亮都没有。
但这不是黑夜，也不是空荡荡的夜晚，而是马上就要被黎明赶走的尾声。
只有这寒冷的空气还让我满意。
熬夜看书到了两点，然后又要在没到六点的时候出门。
……我这睡眠连标准的八小时的一半都不到啊。
这种事情，白若曦知道了肯定又要叨唠半天——不，她肯定知道，我还是早点做好心理准备吧。
果然她是看不到的啊。我手上的印环。
更关键的是……为什么连我都几乎忘掉了呢。
那这个触摸一下就隐藏的功能设置的有什么用呢？既然看不到根本就不需要隐藏吧！这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
吐完槽后，我也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我平静的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这种超出认知的东西，对人类来说实际上是可以正常接受的吗？
还是说，我已经对这种脱离认知东西麻痹了？
不会吧，像我这种相对理性的人，应该不会放弃逻辑才对。应该是坚持思考才对。
但自己平静地就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好像自从碰到那个白衣少女之后，我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但对自己的改变又不感到意外，仅仅是简单的知道“自己有些奇怪”而已。
更确切地说，对“自己的变化”有所预料；或者说，如果“没有变化”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然后……看到印环之后，直到接收到强烈的视觉刺激之后，才会回忆起来？
不……应该有更深层的原因……
到达学校结束了我神游一般的思考。
与同学的日常寒暄，于日常走过的走廊尽头，坐在了日常的最后一排的单人桌上。
这个位置是我要求的，准确来说是我帮助的。
我们班的人数为奇数，班长排位子的时候有些为难，我就和她说把我放在一个人最后一排就可以了。正好也帮了她的忙。
大概想到我以前属于孤儿院，大家虽说有些过意不去，但听完我的“不需要在意”之类的一大串的话之后也就安心了。
想到这，不禁打趣般笑了起来。
“我吗？”那时我有些诧异，毕竟平时也没有刻意表现什么样的性格。
“是的！祁舍，感情冷淡的人类！”白若曦吸了一大口果汁后，气鼓鼓说道。
不过，相比于我。
最需要关怀的是白若曦。
她并没有向他人提过这件事情，我在外人面前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不许和别人说。”之后，一次偶然谈话中聊到了这里，她这样回答我。
但是现在她应该不会再那样了。
当时只是小孩子，我也只是小孩子。
一次她趴着窗子边上看时，看到了家长牵着小孩子回家的场面。那个小孩子牵着家长的手，一蹦一蹦地向前走着。
“我们……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人？”
突然，她这样问同样在旁边看外面的我。
“老师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是家人吧。”我说着模板式的回答。当时我心里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为了安慰那些突然感到孤寂的伙伴而已。
“但是，但是，但是完全不像啊，完全没有家人的感觉啊！”说着说着，她哭了。
同时我才发现那位有家长陪伴的小孩子。我明白了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然后，估计我自己都无法明白。
“没事没事，那我是，只有我是你的家人！”脱口就说了这句话。
当时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概是想安慰她吧。因为我能体会到她的感受，同时也不希望她悲伤。
“真的吗？”她似乎是有些开心地顿住了眼泪。
“嗯，真的，说话算话。”
“嗯！”她牵住了我的手。
哎。那个笨蛋估计是真的把我当家人了吧。
或许，之后我也不知不觉地把她当成家人吧。
不一会儿，若曦进了教室后，立马就露出了责怪的脸色。“真是拿你没办法”“你怎么总是熬夜到这么晚呢”“你就稍微听点话不行嘛”的表情。
嘛……果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啊……
不对吧？有这么明显吗？
边打着哈欠，我边想道。
我的成绩在班里面是算中上，大概是因为我比较聪明才是能够在不是特别认真的情况下保持这个水平吧。在我之上的人也好在我之下的人也好，几乎都是十分努力地在学习。
但是并没有成绩好就不能在课上睡觉这个道理，在早自习上就更不适用了。
老师似乎还没有要来的意思。
第一排的八个座位，剩两个还没到，有四个已经趴着不动了。
既然前面的人都这么应景了，那么最后面的人不呼应一下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也蜷在桌子上开始享受舒适的早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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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同学日常的道别，于日常走过的前门，同白若曦一起踏上了日常回家的路。
一天的学习时光又这样结束了。知识多的我都记不起来我学过了什么。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像往常一样。我们就这样在夕阳下走着。
但是这样就够了，这样默默的走着已经十分满足了。这样的回家的路，这样的陪伴已经很幸福了。
如果刻意说话，说不定就属于神经大条般的行为了。
“今天我们去图书馆看看吧？”
“嗯？真罕见啊，你喜欢看书了？难道被我感染了？”
“算是吧，感觉我们好久没去了……”
好久没去了……啊也是……毕竟上次去的时候还是上个星期四。
去图书馆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种日常一样。隔两三天就要去一次。
“也是，走吧！”
图书馆离我和若曦家都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小说区。
然后拿了一本感兴趣的书，拉着我和她一起读了起来。
不懂的地方我需要给她解释；写的不好的地方她要向我吐槽；我看完了这一页还得等她看完才能翻下一页。
但我从来没有觉得不耐烦，也没有觉得她读得慢。
读到一半时，她的手机开始震动。养母给她打的电话，她出去接听。
我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除了我以外，这张桌子上没有别人了。
打发时间般的，我又往前看了看我们读过的内容。这本来是个很平常的行为。
不，这就是个很平常的行为。
可是。
白若曦回来的时候，本来是兴高采烈地和我说着：
“祁祁，今天晚上他们要晚点回来，所以给我做不了饭了，看来我又要去你……”
说到一半，她的脸色就充满了担忧，甚至是悲伤，是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哭了？”
对。
我脸上划下了莫名的泪痕。
眼泪不知为何就落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