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帝国南境,一个靠海的渔村,五六个孩童在沙滩上嬉戏,完全没有注意到几十米外海面上有十几艘船只正向他们驶来。
船离岸还有七八米时,一群衣着短衫短裤手握长刀的人争相跳入海中。
阳光照在刀身上,折射出令人心颤的光影。
“海寇来了,快爬。”渔村里的大人发现这边情况,大声对着沙滩上呼喊。
为时以晚。
“呼,慈……。”
刀过声止。
海滩上的孩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海寇切瓜似地砍倒在地。
刚刚还在沙滩上追逐,笑容满面的孩童们渐渐失去生息,眼瞳变得昏暗无光,童真的笑容永远定格在那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上。
“拼了。”
渔村一些血性的青壮汉子或随手拾起身边的农具鱼叉,或返回家中取上柴刀,嚎叫着向海寇冲去。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不,更准确地说,这不是战斗,而是一场由强对弱的单方面屠杀。
这群海寇残忍歹毒,所过之地人畜不留。
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渔村百余人便被屠戮一尽。
海风拂来,整个渔村弥漫着使人作呕的气息。
杀人,掠物,放火焚屋,整个过程不过将将持续了半个时辰。
远处,一个藏身石缝里的少年浑身颤抖,无声而泣。
自前朝盛宣年间始,南夷海寇就对我帝国沿海一带边民侵袭不止。
他们出没无常,没有固定的据点,来去如风,就像一群飘荡于南滨海上的亡灵,往往是帝国巡海护卫队才收到风声便夭夭无影。
几年前,夫蒙达志率领镇南军出海追击,一路杀到他们的老巢“神光国。”被杀破胆的海寇们才消停几年。
想不到如今又死灰复燃。
夫蒙达志其人,长相儒雅俊俏,行事手段却如雷霆一般,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你狠我更狠,你残忍我就更残忍。”
这一点,二十万镇南军,无人不知。
在“神光国”的古神话中,他们是太阳神后裔,天选之民。
天云官方则惯称他们为“未经开化的弹丸岛民。”
至于名间,“牲口,恶魔,畜生,蛮人等等,不一而足。”
……
思来想去,染谐乘还是觉得“饿死”不体面,而且过程实在漫长难熬。
村里的长辈骂小娃娃时,经常会骂,“饿死鬼投胎的,”他染谐乘活成了笑话,总不能死也让人笑话吧。
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墙角发现了一把满是缺口的菜刀。
拿着菜刀对着脖子比了又比,怎么都下不去手。
“咦,血淋淋的,不雅。”
染谐乘将菜刀扔在地上,决定另外再换种方法死。
他已经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死成功。
“上吊吧,应该不会太痛,”一边自顾说道一边往屋子里四处看去,环顾四周,土屋里竟然连一条供他上吊的白绫都寻不到,心情顿时更加悲苍。
别无他法,看来只有用捆在腰上的腰带了,解开腰带后,裤子“唆”的一声掉在地上,染谐乘索性把裤子脱掉。
“两位官人,就是这儿了,刁民染谐乘就在里面。”刘得滑指着槐树下的土屋说道: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面前这间土屋实在是太过破旧。
陈强看向袁向,有些疑惑道:“都混成这样了,要是你,还会有心思去偷人家娃娃吗?反正我是不会。”
“嗯……”袁向甩了甩头道:“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
“再见了,这世界!”把挂在横梁上的腰带打好结后,染谐乘伸直了脖子,准备归天。
“砰……”土屋的木门已朽,袁向轻而易举就将门踢开。
不及多想,破门而入陈强袁向的二人将染谐乘扑倒在地,牢牢地扣住他的双手。
见状,紧随陈强袁向二人身后的刘得滑立刻递上备好的绳子,幸灾乐祸道:“看你狗子的还跳个卵,我不治你,自有国法来治。”
“娘的,这是什么狗屁世道,连死都不让人好好死,”染谐乘现在是憋屈到了极点,:“刘大你个王八羔子,不就是看了一次你婆娘洗澡嘛,又他娘的不会少块肉,你至于不。”
“两位官人你听听,我早就说过这染谐乘蛮横无理的很。”
被五花大绑的染谐乘怒骂道:“我日。”
“不必多言,有什么话留着去镇司务府公堂上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