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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初露端倪

狂獴原本计划出了聚火厅,遇到同族的拥战者再行反抗,他身为狂乱部族的“乱武者”,有以力乱神之意,身负狂乱部族的荣耀,哪怕是因守护部族而负伤,对“乱武者”来说都是一种耻辱,生为最强,不容战败,更不容许身上有任何伤疤,伤疤对狂乱族者来说是弱者的象征!

刺面是将受罚者所犯罪名刺纹在脸上,这样的耻辱会跟随受罚者一生,这种刑罚只对重罪者使用,大多不公开执行。掌嘴所用刑具是用青藤编制而成,青藤坚韧粗糙,可以将受罚者打的血肉模糊,又不至于留下内伤,在净声台执行掌嘴刑罚,是为了以正视听,是对造谣是非者的严厉警告。

刺面掌嘴若是同时执行,那便要在费众目睽睽之下执行两种刑罚,狂獴岂能受如此两大侮辱?

狂獴甚至已经想好了几种可能的逃脱路线,哪怕在据点内安全离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也要尝试一下,未曾想王宇只是将他擒在一旁,甚至未将他赶出聚火厅。

众命玄者心中疑惑王宇心思,若说狂獴以下犯上,造谣生事,那便是戴罪之身,戴罪者又岂能在禁武重地听取战事部署?众命玄者虽然心中疑惑,可有了狂獴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们不会开口去招惹是非,身具命玄者灵智远超普通族者,比普通族者更加懂得明哲保身。

“来犯者是青木部族,想必诸位对青木部族都有一定的了解,青木部族与我们止水部族毗邻,两个部族边境错综复杂,既有崇山峻岭,也有险川断崖,自古以来,两方交战,防守的一方通常占据地利,若有高墙利器,防守方可以以逸待劳,以少胜多。”

在场的命玄者灵智远超普通族者,却不代表他们有和王宇一样的战略思维,王宇能从领卫的争夺中脱颖而出,和他的深谋远虑不无关系。

“青木部族的命玄者可以沟通草木,使得草木疯长,任何艰难险阻他们都可以借助草木轻松跨越,我们青芒据点依靠青芒山,青芒山的背面是断崖,另外三方环水,其中山深密林,山路险峻,可这些地利对青木部族来说,造不成任何阻碍,反倒是我们要对这些地方多加防备。”

己方的优势已变为劣势,为首者若是没有提前洞察,那这些原本可以信赖的依靠反而会变成致命的威胁,王宇成为青芒据点领卫以后,周边的山川多有涉猎,对这片区域的地理可谓是谙熟于心。

战争,是生死大事,牵扯无数族者的性命,王宇身为据点领卫,一直谨言慎行,此次碧落村被屠村,事发突然出乎多数族者的意料,加上敌方动机不明,据点内多数族者惶恐不安,哪怕是训练有素束卫,面对一个部族来犯,也显得信心不足。

这样的局面,若是经验不足的为首者,恐怕早已局面失控,王宇没有疲于应对,率先解决据点内最大的隐患,那些商者为利而来,若是不让他们离开,难保会暗处散播谣言,增加据点的混乱程度。

异族援护到此,虽说是为守卫据点,暗地里他们各怀心思,王宇设计,将最有可能闹事的狂獴以雷霆手段拿下,震慑众命玄者,使得整个据点只能有一种声音,那便是他王宇的命令!只有这样,才能统领据点,上下一心。

“两个部族对战,除了一些有珍贵资源的区域,其他时候,优先攻击的便是对方的防卫据点,以我烽火试炼中的经验来看,此次两个部族之间的战争应当只会局限在边境,目的是为历练青一辈,这说明我们的对手,命玄阶级和能力都与我们相差无几,不会让我们毫无反手之力。”

作战时,除了要分析双方的优势与劣势,还要考虑对方参战的族者,这一点是最重要的,不同阅历的族者所思所想皆不同,作为防守方,优先考虑的是进攻方的心理,这样才能做到见招拆招。

王宇客观分析青芒据点不占据地利优势,这自然会打击在场者的信心,接下来的言语,他需要在战术上给予众族者信心,将劣势化为优势。

“青秀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既秀于林,何惧东北风?轻语之地的东边是金锋部族,北边是我们止水部族,我们作为可以克制青木的部族之一,青木部族对我们尚且如此看轻,我们自然不能弱了威风!”

王宇言语高昂,一扫此前阴冷,当下状态才像一个青书少年,王宇本就身俱命玄,加上久居高位可不怒自威,若是骑乘追风破阵,驰骋沙场,当是威风凛凛,如此年少有成,不知是多少青涩红袖的心中所思所想!

“到时青木部族若是来犯,我自当为首,与敌对阵于前,你们只需要守好我安排的位置,捷报自来!若不能胜,王某自取首级挂于通行门处,以罪自罚!”

“遵尊上令!”

众命玄者心中多不以为然,原以为王宇有何锦囊妙计,未曾想只是与敌对阵于前,青木部族来犯者,若是如此蠢弱之辈,有何可惧?止水部族以炼金之术闻名于轻语之地,利器法阵更是绝妙无双,哪怕是青芒山这样偏远的山型据点,防护的围墙都能布满铭文,墙后更是配备攻城器械,可以轻易轰杀命玄者,可见止水部族物资丰富,深谙此道。

“你可知罪?”

众命玄者与精装束卫告退后,王宇来到狂獴身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狂獴,这种举动对于狂獴来说,自然是一种侮辱。

“你以势相欺,我宁死不屈!”

狂蒙怒视王宇,若是让这等虚伪轻浮之辈统领据点,青芒据点岂不是岌岌可危?只是当下狂獴进退两难,若是奋起反抗,定然无法逃离聚火厅,甚至会祸及部族,若是任由对方狂妄自大,那部族数千族者安危由谁来守护?狂獴心中苦楚,此前他不屑一顾的位置,未曾想竟有如此大的能量,王宇只是三两言语,竟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心中可曾将我当做狂妄无耻之辈?”

狂獴的脸色王宇尽收眼底,王宇可以断定狂乱部族没有背叛,否则狂獴不会有如此表现,心藏大事者会懂得隐忍,狂乱部族若是与青木部族暗中勾结,便不会派狂獴这样一个性格冲动的族者来,狂獴武力有余,对于复杂的局势,却没有足够的洞察力,疲于应对便会露出破绽,背叛主使部族并非小事,狂乱部族定然不会如此大意,王宇心中有了判断,这才将狂獴单独留下。

“那是自然!凭借据点的铭文法阵就想与青木部族的命玄者对阵厮杀,岂不可笑?”

狂獴眼露不屑,明知铭文法阵难破,攻城利器用来守城更是威力无穷,普通族者都不会选择正面攻击,青木命玄者有备而来,又岂会如此愚蠢?王宇身俱命玄,却是如此天真自负,简直可笑至极!

“若你是青木部族青秀一辈的命玄者,知我如此自负,会如何做?”

狂獴的蔑视没有令王宇生怒,王宇只是轻轻一笑,接上了狂獴的话题。

“我若是青木部族的入侵指挥者,定然会派遣命玄出众者与你正面周旋,可佯装战败诱你追击,你若轻敌自负,事先的埋伏定然将你擒获,你若怕死,我便在与你正面周旋之时,再暗中派遣小队青隐卫侦查青芒山周围是否有防备疏漏之处,若是发现隐晦小道,便让亲民卫通过小道潜伏侵入据点,到时里应外合,定能将你首级悬于门前!”

狂獴言语生怒,仿佛这般想法真能将王宇挂在通行门处羞辱,以泄心中愤恨。

“那我若让你守青芒断崖,你能否守住?”

王宇对狂獴的想法不置可否,如他所料,狂妄自大会给他者一种错觉,自大者定然会因为过于自信而疏于防备,可谁又能知这狂妄自大不是伪装?所谓真真假假,波诡云谲,若不是布局者,谁又能轻易分辨是非?

“你不怕我与你有隙?故意疏于防备?放青木部族的亲民卫进入据点?”

狂獴一愣,他未曾想过王宇会有如此想法,这般重要的位置,竟要安排他去防守,此前王宇百般羞辱,不怕他心生反意?若是里应外合,据点岂不是会被轻松攻破?从刚才他被擒住开始,狂獴心中虽然有诸多疑惑,嘴上却不会明问。

“便是要让你将他们放进来。”

王宇一脸认真,没有任何玩笑之态,转而言语肃穆森冷。

“后山断崖为青芒山险峻,本为易守难攻之处,来袭的却是青木部族,此处险峻反倒城了我们的劣势所在,令我们不得不防。”

王宇见狂獴不再言语,知道对方在听,继续开口说道。

“众族者皆知你我有隙,而我让你去守后山断崖,便是要让这处破绽暴露给他们。我这般轻敌自信,来袭者打探消息后,便不会怀疑这处破绽是我刻意为之,到时对方误以为里应外合,正面来攻,那铭文法阵定然可以重创来犯者,只要挡住了第一波攻势,我们据点便可以多存活一些时间,到时仇恨在我,便可以吸引青木部族的注意力,使得周边的村落少受一些侵犯,同时也可试探青木部族的动机,给上级更多的准备时间,我们据点也可以多一份生机。”

王宇此番语重心长,他身为据点领卫,一直谨小慎微,期间也一直爱惜自己的名声,今天这般创造矛盾,为自己树敌,实非迫不得已。

“你!”

狂獴语塞,此前的疑惑豁然开朗,狂獴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他一直认为王宇是一个心思深沉之辈,不会这般狂妄轻敌,可刚才自己还是被王宇的言语所激怒,被他所利用。

“你果然没变。”

狂獴心中不再愤怒,他并非愚笨无可救药者,王宇这般设计,自然是要他配合,此时狂蒙心中万般思绪,王宇将他单独留下,说明已将计谋的成败系在他身上,双方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若是事成,二者皆会是据点的功成不朽者,若是事败,据点难逃灭亡的命运,这是非荣辱,也显得不重要了。

“若是你判断失误,并非青木部族来袭,我岂不是白白受辱?”

狂獴思虑再三,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他爱惜自己乱武者的荣耀,可若是为了据点十万族者的性命,他愿意牺牲,只怕这烽火战令是王宇的过激反应。

“我在下达烽火战令之时,已将自身安危与荣辱都押了出去,这些我都赌的起,我赌不起的是这据点十万余族者的性命。”

狂獴的担忧,王宇自然清楚,他反倒更希望这烽火战令是错误的,那青芒据点还可以安宁,若是正确的,到时免不了生灵涂炭。

“我要怎么做?”

沉默许久,狂獴开口,他身为乱武者,本该无畏任何困难,加上此前他争夺过据点领卫,自信可以肩负据点安危,当下看来,他的觉悟远不如王宇,不由得心生惭愧。

“此间肺腑之言,却未曾给你松绑。是要看你是否可以信任,若非可以信任之辈,或是拒绝我的请求,我会将你当场击杀,谋不轻传,你当懂得此理。”

王宇此番解释,让狂獴心中最后的芥蒂荡然无存,王宇这般心思细腻有勇有谋,又是忠义之辈,可以托负荣辱与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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