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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此生无怨

“主父,那白骨异族…”

邻木觉得那异族处处透露着诡异,一时间他不知该问些什么,是询问主父那异族是何来历?还是问他们之间有何密谋?可这些似乎都不是他可以主动过问的。

“为父也不知那异族是何来历…”

过了许久,邻影才缓缓说道,对于那异族,邻影心中也有诸多疑惑,不过无法得到解答的疑惑只会徒劳心神。

邻影更在意的是那异族的预言,他若能获得那世间少有的机缘,心中多年夙愿便有机会可以实现,只是若要成事还离不开邻木的帮助,因此有些事是时候说清楚了。

“邻木,你已是为父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此前若有你不能知道的事,那是因为为父认为时机未到,你虽身俱命玄,命运已经跳脱凡俗,可这个世界变幻莫测,处处透着诡异,为父在这个世上经历了三十三个轮回,位列三阶命玄,可依旧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在!”

邻影望了一眼邻木,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幼荫懂得他这些言语的意义,邻影位列三阶命玄,这样的身份已经凌驾于多数族者之上,一界之主的他甚至可以为自己命界之内的生灵指定存亡规则,如今威震一方的命玄者,居然说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则,这意味着邻影于此世间,也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每当荒季降临,多数族者会陷入沉寂,哪怕为父身俱命玄已久,荒季时也会损耗气血,身体会在不自觉间衰老…轻语五行之地众多部族不知争夺了多少个轮回,至今没有定数,在历史长河中,为父还未发现有长生不死的存在,这意味着众多族者终究会羽化随风,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邻影望着命主界入口,那异族消失的地方,这样一位神秘的族者,他却从未听闻,众生仰望的一界之主,此刻却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为父若无机缘,命玄将无法再进一步,余生困守在这边疆贫苦之地,轮回中命光少见,荣耀与富贵皆是衣锦夜行,孤芳自赏。”

邻影眼眸明亮,此生若是一成不变,与命界里那些被豢养的族者又有何区别?后者虽衣食无忧,却不得自由,邻影如今虽为一界之主,却也要困守此地,若有机缘挣脱这束缚,岂能不珍惜?

“命主是要发动边界战争?”

青芩虽出身青穹部族旁系,可他对部族守约了然于心,有别于止水部族的禁法,禁法是强制族者禁止违背部族意志或其他明言规定,守约更像是攻守同盟的约定,虽有约束,却是由各界命主自愿加入。

青木部族的领域存在许许多多的命界,各命界大多可以自生自养,无需互通有无,因此各命界之间的联系,不如其他五行部族聚点村落那般紧密,若是有命主可以开疆扩土,便可以成为那一区域的主使者,一域之主可以为区域内的命主制定守约,最重要的是域主能自由分配区域内所有资源,命玄者的修行不仅讲究机缘,更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这位置对命玄者而言,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

“兵长觉得此事是否可行?”

邻影淡然开口,此事他心中早有谋略,邻影身俱三阶命玄,加上数十轮回的经历与准备,此间询问一个后辈,自然不是要征得对方的肯定。

“晚辈不敢妄言兵者大事,只是凭此前经验来看,只在部族边界附近侵袭止水部族的据点,止水部族将疲于应对,不过这些恐怕并不是命主想要的…”

青芩当下言语不是自谦,他自觉是一个后生晚辈,若是在邻影这般身份的命玄者面前炫耀,便是不自量力,能镇守边疆的一界之主,心中岂能毫无主意?当下对方的询问,也只是起一个话题而已。

“止水部族有命玄法阵和精妙器械装备据点,据点难以攻克是众所周知之事,可据点毕竟是死物,不如命界灵活,我与周边几个命主早有约定,只要时机成熟,便会侵袭止水边界,到时先分散屠戮据点周边区域,用异族血肉供养命界,再汇合集结一同攻打据点。”

邻影言语时轻松淡然,因为心中对这些事早已谋划许久,但这些事真要执行起来,诸多细节都需要处理得当,不同据点的守卫强弱有别,提前收集对应的部署情报,各命界之间的攻防协同,战争时如何有效的沟通,保证执行制定好的计划的同时,还要考虑好可能出现的突变意外。

邻影自觉余生时日无多,他虽身俱命玄,于这世界来说,却也是无关紧要的存在,羽化随风时,只有命界里的那些生灵会哀恸些许时间,此后世界依旧,他身俱三阶命玄,一生却止步于此,岂能甘心?

“主父心中早有谋略,幼荫愿披坚执锐,为主父攻城掠地,建不世之功!”

邻木心中澎湃,自己的主父若能更进一步,那他的地位也会随之上升,一域之辽阔可以容川纳海,装下无数个命界,到时四方来朝,他作为一域少主自然声名显赫,试问这世间年少,又有多少青秀不幻想着这一刻?

“青木仁和,从不枉行杀戮,长荫邻卓无辜陷于止水境内,尸骨无存,虽说族者羽化随风,可也讲究落叶归根,否则永世不能入轮回往生,本主身为灾域之主,本该护佑众生,如今长荫怨蔽,后生凋零,此是族者不世之仇。”

邻影起身,声音响彻整个命界,此间言语沉痛悲壮,他当下昭告命界,就是要言明这命界突变,是因为他深爱的长荫被异族谋害!哪怕过后他要攻打止水部族,也是兵出有名。

“风鸣花现!血债血偿!”

亲民卫早已在命界内散播信息,众所周知这风鸣花为不详之花,突然出现自然会引起普通族者恐慌,当下换个说辞,反而能加以利用,让命界内的族者更加憎恨止水部族。

命界之内,无数族者闻言愤恨难止,他们受命主庇佑,享这界内安康,如今命主蒙断枝之难,恩仇岂能不报?

邻影遥望命界之内那些聚集在一起的族者,有族者慷慨激昂,请命立刻出兵征讨止水异族,也有族者愤恨难止,愿为先锋陷阵,以异族血肉告慰少主邻卓在天之灵。

族者的这些反应在邻影的预想之内,他作为一界之主,数十个轮回间他对于这些感情已经麻木,哪怕自己的长荫遇难,邻影也只是难过了那么一瞬间,在这个世界,邻影如果像普通族者那样沉湎于无用的情绪中,灾域命界早已被他界吞噬攻占,不复存在!

弱者会被豢养庇佑,也随时可能被割舍丢弃,而能活下来的强者注定绝情孤独,这是邻影踩踏着至亲血肉登上一界之主那个位置时,便已经铭刻于心的生存法则,为了获得至高权杖,哪怕孤身独往,此生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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