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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安

温恒耷拉在沙发靠椅上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皮垫,看起来毫不在意,如果呼吸得不那么急促,他会把紧张情绪掩饰得自己都感觉不到。

好在两人有点距离,对面还沉浸在回忆中的姑娘没有发现。

钟逸不解地看着温恒,问:“喜欢谁?”

他摊了摊手说:“严俊超。”

钟逸恍然大悟:“哦,严俊超啊……应该是不了,我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这些年光记住他的妈妈了……”感觉自己像是在骂人,噗嗤笑出来。

大概受她放松的情绪感染,温恒也低笑出声,但他是嘲笑自己的紧张,还真是像个暗恋着班花的毛头小伙子,还是算了,受不了当年那个胡茬将长未长的自己,庆幸她见到的不是当年的他。

钟逸侧头看着他,困意袭来,眼神略带迷离,连说话的语速都变得有点迟钝。

“你真该经常笑,看起来年轻多了。”

“所以每次看到我才会觉得紧张?”温恒耸耸肩。

她眼睛弯弯,露出小小的门牙说:“带上眼镜的话很像教务处主任。”

温恒认真的点点头说:“我当成是赞美好了。”

钟逸呲牙表示不屑,又忍不住打个呵欠,她喝了酒就会不经困,今天要不是一连串的小状况出现,她早就呼呼睡过去了。

“行了,快去睡吧,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温恒起身。

经他提醒,“那、那我回房睡觉了……”钟逸嘚嘚嘚跑回客房。

温恒无奈地摇摇头,对着快要关上的门说:“记得把门反锁,我担心惨案……”

“晚安……”停了几秒,传来她瓮声瓮气的声音,估计是已经爬到床上,用被子裹着头。

也不担心憋着!温恒对着门又摇摇头,回去关了电视,去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带上二楼。

原来对喜欢的人道晚安,是这样的感觉。

钟逸在床上打了个滚,半闭着眼睛回想,那个在橘色灯光的光晕中,看起来特别温柔的男人,是什么时候让自己迷恋上的。是在B市帮她时,还是更早,在他帮她安装轮胎时,没有答案。

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可能会睡不着,在酒精即将褪尽时到底起了点正面作用,在她一番胡思乱想后睡得很香甜,一夜好梦,上扬的嘴角为证。

睡不着的是温恒。一双长腿反复交叠搭于茶几,整个人都歪在柔软的沙发里,不停地轻晃酒杯,一口都没喝,闭上眼睛,让自己能更快理清思绪。

老天作证,他第一次在KY健身房看到钟逸跳舞时,真的只是好奇她那细弱的腰肢是如何支撑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这归结于男人的劣根性,温恒如此自嘲。

看到她换轮胎时,他甚至认为她不自量力,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有份清楚的认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可是当时他还是停了下来。大概是因为用力学公式始终没有计算出她腰部的支撑力,如是想,举起酒杯看了一眼,喝一小口,含在口中回味,酒醒得刚刚好,只,独饮略显苦涩。

时间继续往后推,知道有别的男人要表白她的时候,当时没想过,找了个他乡遇故知的蹩脚理由,约她去吃饭。现在想想,他其实是想破坏那个叫程什么的男人的表白计划。抿了口酒,想起那个穿着嘻哈的男人,真是什么人都敢表白,也不照照镜子……如果齐昊柏在,估计能喷死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有什么不能表白的……

真正让他产生触动的,是年前的网络暴力事件,老齐后来对她做出了评价:过分独立。接着齐叨叨附体:她的内心可能住了个男人,发现自己可能被算计时,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反应,放在一个24岁女人身上很算得上沉着冷静。

想到当时她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温恒无数遍庆幸自己当时在,当下居然想着希望以后能一直在……举着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没喝。

他从一开始就对她起了心思的,所以才会在K and Q帮她,让她开车送他回来。他当时表示得也很明显,她应该也是明白的。他也看出了她在刻意回避,就像她对那个追求者“程老师”那样。

成年人的世界原就应该这样,点到即止,他真不应该再继续纠缠的,可是每次见到她时他都忍不住为她心动。虽然希望能早点拥有她,但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好姑娘发出赞赏。如果一开始就答应他,或许自己就不会对她这么下心思了吧,没有答案,也没有如果。

让他感到震撼的是今天下午,一听到她那么难过,就迫不及待给她打电话。还好打了电话,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想要自己换水龙头,无奈地摇摇头。

今天之前或许还有点不确定,但现在没什么可犹豫的了,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姑娘,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姑娘,察觉到酒杯在嘴边停留太久,头微微往后仰喝了一大口。他喜欢坚强的她、独立的她、胆怯的她,甚至手足无措的她。

端起酒杯倾倒,发现杯子已空,遂放下。

相较钟逸的一夜好梦,温恒昨晚睡得真不算太好。惦记着楼下可爱的小房客,温恒比往常起得要早一些。

打开房门,听到楼下有细微声响,从玻璃围栏探头俯视就能清楚看到整个开放式厨房,燃气炉上架着个煮锅。钟逸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洗些什么,几缕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穿过窗户斑驳地洒落在茶几上,光线照在她的身上,逆着光,她的身影变成了一道完美曲线的剪影,模糊又透明。

这个静谧的画面像是印在他的脑海,后来每一次接受采访被问到幸福感时,这个情景都会自动跳出,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大概就是幸福的最佳诠释了。

拉回思绪,走下楼梯,担心吓到她,特意发出些小声响,钟逸果然转身看向温恒,抱歉地说:“是不是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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