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足见到大长老时,他正悠然地吃着饭。
碟子里是四菜一汤。
“真是稀客啊。”大长老放下碗筷,示意日足坐了下来,在命人倒了两杯茶后,他便笑着地对日足道:“怎么忽然想起要看望我这个糟老头了?”
“惭愧。”
日足微微俯身,恭敬地道:“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宁次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我想把他过继到我的名下。”
“你想让他变成宗家?”
“是的。”
“如果宁次变成宗家,那雏田又该置于何地?”
“宁次年长,雏田年幼……”
日足咬了咬牙,道:“一切自当依照祖制处理。”
“荒唐!”
大长老勃然变色,呵斥道:“真是好一个依祖制处理!自打我日向一族建族以来,从未有分家变宗家的先例,你这是想变我日向一族的天吗?”
日足低头道:“长老言重了。”
“规矩不可改,祖制不能变。”大长老盯着日足,不满地道:“我知道日差的死让你很愧疚,但人死不能复生,有些事多想无用。如果你真想补偿宁次,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
“我只是可惜了宁次。”
日足抬头道:“当年他三岁开眼,其天赋可见一斑,若是就此种下笼中鸟,只怕以后的前途尽废……”
“那也是他的命!”
大长老冷冷道:“他既然生在了分家,就必须接受他的命。我日向一族代代繁衍,靠的是族人各司其职,分家就应该为宗家流尽每一滴血,所谓公平从来不是为他们而设的!”
“我只怕人心有变……”
“怎么变?”
大长老冷笑道:“笼中之鸟,凭什么变?”
日足默然不语。
“我再说一次,规矩不可改,祖制不能变。”大长老神情坚决,斩钉截铁地道:“三天后给宁次种咒印,这件事必须得到执行!”
“那我就不再强求了。”
日足叹了口气,再次俯身道:“但我还有另一个请求,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许。”
“又有什么事?”
“雏田的年纪渐长,已经可以定亲了。”日足神态认真,道:“我打算把她许配给宁次。”
“我不同意!”
大长老摆了摆手:“雏田是宗家,宁次是分家,以主嫁仆,只会平白招人议论!”
日足淡淡道:“但这事可是有先例的。”
“你想一意孤行?”
“我毕竟是宗家的族长,有些事是可以独断的。”日足站起了身,不软不硬地道:“所以宁次种下笼中鸟之时,就是他和雏田的定亲之日。”
“你以为自己凭什么是族长?”
大长老沉着脸道:“你迟迟不给花火种下咒印,已经让整个家族流言四起,如果不是我们几个长老压着,你以为自己能坐得这么安稳?”
日足皱了皱眉。
大长老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我不反对补偿宁次,但你没必要太出格,又是过继又是嫁女,别忘记你不仅是宁次的大伯,你还是整个日向一族的族长!”
“您的教诲很有道理。”
日足沉默片刻,道:“回去后我一定好好反省,但这事我还是坚持己见。”
“那就由你吧。”
大长老摆了摆手,冷冷道:“我还要吃饭,就不留你了。”
“那我就告辞了。”
就在两人不欢而散的同时,宁次正在街上悠然地逛街。他七弯八拐地来到了丸子店,发现这里的生意很不错,窗口前排队的人非常多,但店内的桌椅却并没有坐满。
大多数人都是买回去吃的。
宁次四下扫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香燐,她刚买了一份甜汤肉丸子,正坐在店里吃得满嘴流油。
“吃得开心不?”
宁次走到香燐那桌,顺手给她抽了张纸巾:“赶紧擦擦嘴巴吧,都吃成小花猫了。”
“你怎么才来?”
香燐伸手接过纸巾,擦掉了嘴角的油花:“我都已经等了好半天了!”
“那真是抱歉了。”
宁次笑了一笑,直接坐了下来:“白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他正忙着布置新家呢。”
香燐手里捏着竹签,又串起了一颗肉丸:“我们是在西街分开的,他想去买点新的家具。”
“原来如此。”
宁次点头道:“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还挺不错的。”
香燐道:“木叶已经安排了住房,看起来倒是挺整洁的,而且我们虽然都被人监视了,活动范围却没怎么受到限制,看来这个三代火影还真是挺宽厚的呢。”
“现在是和平年代嘛。”
宁次满意地道:“看来事情会比我想象中的更顺利吧。”
“那你大伯那边……?”
“他应该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宁次思索片刻,沉吟道:“到时他就算不提供帮助,那也八成会是袖手旁观,只要我们造成了既定事实,他就算不满也只能选择接受。”
“但你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我别无选择。”
宁次神态从容,镇定地道:“而且只要按计划行事,我保证一定会成功的。”
“但你的计划真的太疯狂了。”
香燐揉着眉心,有些头疼地道:“早知道还有这么个龙潭虎穴要闯,当初我肯定就不跟着你来木叶了。”
“但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宁次面带笑意:“就在我们抵达木叶的前一刻,在我告诉你全盘计划的一瞬间,你就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吧。”
“我的命好苦啊……”
香燐趴在桌子上,苦着脸叫道:“这件事大功告成后,你可得好好犒劳我!”
“我会的。”
宁次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我还得提醒你一件事。”
香燐眉头一挑:“你的后面跟着两条尾巴,而且都是日向家的人哦。”
“这是好事。”
宁次微微一笑:“只要他们肯专心监视我,你们的行动就更方便了。”
“那好吧。”
香燐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道:“咱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利用?”
“三天。”
宁次淡然道:“我要在三天之后,变了日向家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