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我吗！！？？？不，这不是我......不过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为什么他会站在她的面前……”
名为烁的少年，和蒋洋有着无比相像的样貌。
“他好像在说什么......”蒋洋以河妖的视角，注目着眼前背过剑，正与她相谈的少年。
因为只能看到画面，无法听到声音，无法得知那时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层叠交错、一闪而过的回忆画面忽然消失。
蒋洋愣了愣神，还沉浸在刚刚大量的信息里。
“我说，河妖姐姐…”刚要提问，河妖便答道：“他叫烁。”同时，一条细细的水流拼成“烁”的字样，悬停在河妖胸前。
蒋洋盯着她，疑问道：“叫烁吗......刚刚回忆里的那个家伙......”
河妖没有作声。
“那个、对了！河妖姐姐！！现在，有大事要发生啊！！”蒋洋激动地跳起来喊道。
见他慌慌张张，对着蒋洋轻轻一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
“就是内个，你......是不是要和外面那些个什么，黑夜什么的，嗯...什么吸血鬼打起来了啊！！？？”蒋洋急慌慌道。
“嗯。你为何知道？”
“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河妖姐姐，你让你的手下们收手，不要再去和那些……”
“不行。”
“！！！为什么！？！？怎么不行！！”
“就算我们收手，可他们......不会停的。”
“会的，会的！我现在就去找夏琳姐，她一定会……”
河妖目光一转，表情凶狠地瞪着蒋洋。
“你说的那个家伙是谁？”
“啊这，啊我...我...我说的那个......我......嘿嘿~其实，其实她是我朋...朋友......”
“暗夜一族的人，吗？”
“对......对啊...”
“那你不妨去试试。”
“真的吗！太好啦！”
“等等，先别走。”
“啊？！为什么？？”
河妖靠近蒋洋身边。白皙的玉手轻轻划过蒋洋脸庞。
“你叫什么名字？”河妖问。
“我叫蒋洋。哟西，河妖姐姐，这下可以放我出去了吧？”蒋洋欢喜道。
“好啊，蒋洋。”
河妖撤开手，掌心变化法术，水流汇聚于脚下，显出一圈印刻着图案的瞬移法术阵。
“这是？......”蒋洋好奇道。
“站上去，脑子里想着你要去的地方。”
“欸...欸？？？！！我......我才刚来这个地方，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夏琳姐现在会在哪儿啊……”
他正着急时，河妖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里。
“你身上，有残留的妖气。之前，是不是谁对你施过妖术？”
“嗯嗯......对......夏琳姐，是她给我施的变身术......”
“够了。脑子里想着那家伙的模样。只要她现在离这不远，你便能凭着身上残留的妖气，转移到她的身边。”
“太好了！呀呼！”
“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别再回来了。”
“嗯？？河妖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再回来是……”
“如果你再回到这里，你...只有死。”
“......”
蒋洋迟疑地望着河妖。他伸手，想要最后再触碰一次河妖。可刚伸出手，脚下的瞬移法阵便将他带走……
不知是何缘故，从刚刚离开河妖的时候起，蒋洋的脑子里，又开始浮现刚刚看到的那些回忆。
长相雷同、意气风发的少年；那背剑，黯然离去的背影；还有同样湿润的眼角传来的温热，这一切，竟让蒋洋胸膛油生出一种莫名的遗憾和不甘。
“等等......我不想离开这里...别让我走......别让我走！！”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去的话，还有谁来保护她......我得去，我必须去……”他不断低吟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脑袋一阵剧痛，随即倾倒在地上。他用力拍打脑袋，紧咬牙关，痛苦地趴在地上。
“呜呜……呜呜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了啊！！！我这么努力装作没事的样子......可、可还是麻痹不了自己......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啊啊啊啊让我离开这鬼地方啊！！！！！”
看着夏琳姐，他无助地从地上抓起把沙子。沙子在手心转瞬即逝，随风飘洒。
“我能保护谁啊......到头来，不也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什么铠者，什么星辰守护者，都他妈扯淡！！！”
这广阔无垠的上古神境里，仿佛没人能听到蒋洋的悲鸣，没人能拯救他。没人能。
“哈...呼......蒋......蒋洋......”躺在一旁的夏琳突然叫住蒋洋。沮丧的他，停止了抽噎。
“夏......夏琳姐......？？”
“嗯。小子，我又没死，你别哭啊......咳咳...！”
和以往那个可以穿上铠甲，与敌人以命相搏的勇敢者不同；此时此刻，才是最真实的他。他不是在危险来临之际总能及时出现在众人身边保护大家的铠者；他不是那个无论何时都笑得出来的没心没肺的傻子；他也和所有人一样，有悲伤、痛苦、绝望、甚至更多更多的负担，更多的压力要去面对。
夏琳不顾身上的伤，坐起来，有气无力的手落在蒋洋肩上揽着他。上半身被贯穿个洞的夏琳没有说话，只是最真切、最信任的笑容，注视着蒋洋。
“夏琳姐......！！！”蒋洋激动地，轻轻抱住夏琳，眼角泛起泪花。
“放心吧，我可是妖怪啊，咳咳...妖......妖怪哪有那么容易死......对不对......”
“对...对...对！...呜呜呜呜...夏琳姐...对不起......”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就在这儿吗...”
蒋洋缓缓抽开身子，低垂已久的眼眸注视着夏琳：“夏琳姐，我...我......”见他有些迟疑，夏琳微笑道：“在怕什么？说吧，你心里的想法。”
“...我...我想要......想要阻止你们的战争。”
“......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夏琳微摆的头，否定着蒋洋。
“我知道，这里事情，不应由我插手。不过，我想阻止。因为....因为那个她……”先前还露怯的眼眸里闪过一道光，表情变得更坚定。
“夏琳姐，我很清楚我现在在这个上古神境里，我就是个与你们不同的异类，你们是妖，而我是人，妖怪怎么会允许他们眼中只配当做食物的人类，去阻止属于他的战争。对吧？！夏琳姐。”
“......既然你知道这是不可能允许的事情，你为何非要去做？！”
“因为我不想看着那些本不该死的家伙死掉。”
“可是这场战争根本和你不相干！！这是很早前便开始准备的战争，一旦爆发便无法阻挡！更何况，这可是一场争夺妖皇之位的战斗，到底会发生什么没人会知道！！而且......妖怪之间的战争，与你这个从外界来的人类...又有何关系！？！？”
紧迫的氛围下，夏琳不自觉打开了狩猎之瞳。猩红的双眼注视着蒋洋的眼睛，恨不得扒开他的心脏看清楚，这个突然来到这个异世界的人类，心里都是怎么想的。
“一定要阻止。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夏琳姐。”
“那怎么行！你这个理由，我可不认同！”
“战争这种东西，能够阻止的话，那就得拼上全力去阻止。”
“这可不算是你胡来的理由！你好好待着，待战争结束，我再想办法，把你从这神境送出去！你听到了吗…咳咳、咳咳！……”
“战斗，只会带来本不该发生的痛苦和伤痛这种感觉，我能理解，我能体会......”
此时，蒋洋回想起那一天，差点杀掉他的冥渊铠甲召唤者——石憬颐。
石憬颐的父母，都是在蒋洋与法路西的殊死战斗中，被牵连波及死掉的。分明只是两个人的战斗，却给其他无关的人带来了刻骨铭心的伤痛……
“妖也好，人也罢，虽然种族不同但...战争带来的痛苦是不分同样的。我曾经也是......我也给别人带来过痛苦，带来过绝望......所以这次...我要阻止它们。”
“你？？！！你说了这么多，到头来，也只是想要混进这场战争里去？！”
“差不多。”
“一个人，没必要插手和自己无关的事。你现在就正在做和你无关的事。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如果一定要问的话，在这场战争中，我，有了想保护的人。我不希望那个人受伤。”
“我说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所以你先前那些理由，都是胡扯了？”
“不。”
“你小子少骗我！这上古神境全是妖怪，你一个人类，哪来的需要你保护的家伙！？？除非......除非......”
夏琳噎住了。她红着脸，竟有些羞涩道：“除非你...你有......你有了一个...”蒋洋打断道：“河妖姐姐。”
“......你说什么？！！河...河...河妖！！？？？你可知她是何许人也？！！？你竟敢说要去保护她？？！！！”
“我当然知道。正因为还不够彻底的了解，我才要去保护她。”
“你小子......那河妖与你...又有何干系？！”
“有个故事，我还没听她讲完呢。我得听完。”
无论是他一时兴起的胡言乱语，还是傻子一般的愚蠢发言，她清楚的知道，一但是被这傻瓜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虽然，我还是初次听闻，人类要去保护四妖之一的怪物。不过，既然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去好了，蒋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