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销一直毫无波折的眼眸终于有了点感情,他用眼神示意郡主不要管这件事。
可是谁知,郡主竟然爬上断头台,无视折销的眼神,对着众人大吼道:“折销将军是无辜的!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命、用他逝去的光阴换来的!你们怎么能随便听信他人无言乱语?”
心里的怨念仿佛这一刻放了出来,她的声音盘旋在众人头顶,却压不过皇权。
底下的人刚开始看到一个女子爬上断头台,先是一愣。
人群中一人看到皇帝使的颜色,立刻道:“什么冤枉他!我们都是有证据的!证据都摆出来了,你还护着他?你们是一伙儿的!”
“姐妹们,他们是一伙的,砸死他们!”
“不是不是!”
郡主在台上急得摆手,转身想找折销。
却被周围负责砍头的人拦住。
郡主只好对着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公主的功劳?”
折销低沉道:“知道。”
郡主瞪大眼睛:“你知道?你知道你还……”相信她?
郡主的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折销道:“我甘心。”
我的命是她的,她想要我死我就死,一切,甘心听她的。
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折销,却发现折销眼里在说到“她”时,眼底泛着柔光,嘴角含笑,仿佛在断头台上的不是他。
郡主疯狂扑过去:“你疯了?你那么好的前程!”
然而,就在郡主刚靠近折销时。
旁边看守的就一刀过去,一时没有把握好力度,刀口朝着公主就捅了过去。
刀上的光亮刺在折销心里,仿佛刀口是刺在自己的心上。
虽说郡主不是他杀死,却也是因他而死,因他的自私而死……
皇后和镜月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亲眼看着那刀没入郡主腹处。
北侯郡主还没收回眼底的震惊,就感到肚子一凉,用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处,牵强地笑了笑,眼底是无限放大的悲哀,她抬眸,对上了折销那双震惊的双眼,终于,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郡主笑道:“你终于也为我动了情绪,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能同年同月……同日死,足矣。”
占满了雪的双手想要再去摸一摸折销的脸,她颤抖着,期盼着,带着一生爱意的手,朝着他伸过去,只是在差最后一点时手笔直滑落,她整个人带着最后的笑倒了下去。
那双眼睛依旧看着折销,仿佛想要将他的面貌永远的刻在脑海里,记一辈子,带到下辈子都一直记得。
“千梦。”
看着郡主倒下,折销第一次叫出郡主的名字,不是撕心裂肺,不是痛彻心扉,却就是这么低低地声音,让不远处的镜月心一紧。
那一声呼唤,是折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出来,可是郡主再也听不到了,但是,或许她听到了,那双深邃的眼才缓缓闭上。
“死而无憾……”
一抹空灵的声音在折销的脑海里响起。
他想起了在军营时,两人一起在图纸上商量如何攻打倭寇。
他想起当初两人一起练剑时的模样。
想起军营里时她的陪伴。
他这辈子终是要对不起她,若梦补偿,下辈子他愿意为她做牛做马。
折销抬起头,眸光冰冷,他冷笑的看着旁边刺死郡主的下人。
低声道:“你知她是谁?她是北侯王之女,北侯郡主!”
说到后面靠吼的折销还想说什么时,但是他眼角余光看到了屋下乘凉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公主时。
他顿间安静了。
这时,台上。
太监尖着嗓子看着手上的纸书道:“此次发现,皆是夜莲公主出入敌营做出的贡献,本王甚是欣慰,如今,有两件证据……”
终于念完,太监放下手中的纸书,拿起一旁的卷筒。
将卷筒上的字全部念出来,无非是折销将军与倭寇的对话被他拿出来胡编乱造!
而那卷筒,他知道,是镜月落水那时,自己跑过去救她,将卷筒随手扔桌上的。
这时,太监又拿出一个香囊。
站在一旁的镜月握紧了拳。
折销定睛一看,这是那晚在军营,公主塞进来的……他虽知道,到没管……
太监打开了香囊,看了眼里面的字条,刚想念,却愣住了。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