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的众人议论纷纷,家主长老也各有所思。演武场上的秦云轩和秦九离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手。
秦云轩枪头点出,似有点点火星相随,却是施展开了《烈火枪法》并且使用了自己领悟的部分意境。
看到这一幕,秦九离表情变得略微严肃,这招蕴含的意境比秦云轩刚刚施展的“狂风过境”更强。
“刀断横流!”依然是这一招,但是秦九离却用上了十成力量。
刀枪相撞,秦九离感受到一股大力涌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秦云轩见到机会,长枪一转,迅捷地追着秦九离刺去。
秦九离一招失手,被长枪逼得后退。此时只见枪花点点,零星火焰飞舞,仓促间竟然判断不准枪头的落点,只能再退一步,闪过了此招。
一步错,步步错。一时之间,场上竟然是秦云轩压着秦九离在打。
“云轩哥哥好厉害啊,连九离族兄都可以压着打。”这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孩子,似乎有把秦云轩当做偶像的趋势。
“那是因为九离族兄还没有认真,你没听九离族兄说吗,他还有意境之力没有使用呢。”年龄大一些的少年连忙反驳。
秦九离可是他们十六岁到十八岁会武小组中的顶尖高手,如果秦九离都被十二岁的秦云轩打败了,岂不是说他们更没用吗!
“就算云轩最终失败了,那云轩也很厉害了!”一名少年比较客观地说着。
“云轩哥哥不会失败的,云轩哥哥一定会战胜九离族兄的。”小孩子对偶像的崇拜果然是“纯粹”的。
少年看了小孩几眼,欲言又止。和一个小孩子讲什么道理啊。
“九离如果不施展断流意境,恐怕会输啊!”家主和长老这一边,三长老对场中情势做着评判。
“你以为他不想施展吗?他现在根本施展不出来!《烈火枪法》以势压人,被云轩占得上风,步步紧逼,他连略微调整施展意境的机会都没有。”大长老毫不客气地说道。
家主和长老的神情有些古怪。秦九离本来是想保留实力的,结果一步之差,现在想施展实力都没有机会了。
难道秦九离就这样失败了?家主长老们心里有些好笑。
场中的秦九离略有憋屈。
尽管他已经足够重视秦云轩,但没想到换了一套枪法的秦云轩强成这样。他使出了十成的力气,竟然还被那蕴含部分意境的一枪逼退。
这也就罢了,没想到秦云轩对于战斗时机的把握也如此之强。仅仅一招失利,便被压在了下风,想追都追不回来。
秦九离觉得憋屈,秦云轩却觉得十分畅快。彻底进入人枪合一后,他的《烈火枪法》的威力比之前提升了好几倍。
《烈火枪法》以势压人,枪法却并非不精妙。只有精妙的招式,才能使对手疲于应付,才能使对手无法挣脱。
没有达到人枪合一,《烈火枪法》的威力大则大矣,却只能算是以力压人。如果面对秦九离这样的对手,就会被对手抓住机会,硬拼一招脱离枪式的笼罩,重整旗鼓。
而如今,浩荡无前的烈火枪法自有一股圆满之意,破绽没有了,想要硬拼一招借势逃脱也是不可能了。
《烈火枪法》里的招式一招招施展而出,秦云轩心中越来越畅快,对于《烈火枪法》意境的领悟似乎又深了一些。果然,《烈火枪法》这样的武学才是适合自己的。
沉浸在施展枪法的酣畅淋漓之中,秦云轩似乎忘记了正在比试,只顾按照自己的心意挥出一道道枪影。在他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纯粹的笑容。
场外,看到秦云轩此时的状态,家主和几位长老对视几眼。最终还是大长老开口道:“是顿悟!”
“顿悟!那要不要阻止这场比试?”三长老出声。
“不用,那样反而可能打断云轩的这种状态。”家主秦虎说道。“派人告诉观看的家族子弟,让他们不要大声吼叫,等云轩顿悟结束。”
很快,家主的命令就传达了下去。
听到来自家主的命令,族人弟子们都安静了下来,只是心中的好奇和兴奋却越来越浓。
“秦云轩在顿悟。云轩此前就对意境有所领悟,此次顿悟,不会领悟了意境吧?当然领悟意境概率太小了,那么对意境的领悟大大进步是一定的吧?”这是族人内心的猜测。
如果不是来自家主的命令,他们也知道不能在此时惊扰了秦云轩,他们真的想狂吼,想表达内心的兴奋。
他们有着强烈的倾诉欲.望,渴望与他人分享自己此时的心情。
场上,秦云轩沉浸在一个奇妙的境界中,秦九离的情况却越来越不妙。
云轩此时枪法挥出全凭本能,虽然少了一些小心思琢磨出来的精妙招式,但对于时机的感应把握却越来越好,秦九离根本脱身不得。
强行找到一个机会,刀枪相撞,秦九离趁势施展惊鸿身法,迅速退出枪式笼罩。然而沉浸在顿悟中的云轩根本没有思考,在秦九离后退之时便纵身上前,长枪没有丝毫犹豫地刺出。
秦九离向后退的身体刚刚停下,长枪就到了面前,不得不挥刀应对。这次寻找的机会依然没有成功。
感受着云轩长枪中的意境之力越来越强,秦九离知道如果不求变化,十几招二十几招后他就要失败了。
“虽然对于云轩你小小年纪有如此实力我很钦佩,但我可不愿意做你的踏脚石!”秦九离心中暗道。
秦九离观察着秦云轩此时的状态。看到他神游物外,全靠本能行事,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交战几招,只见秦九离忽地身体一晃,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站立不稳。全靠本能行事的秦云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长枪急速刺向了露出破绽的秦九离。
秦九离乘势躺倒,右脚一挑,竟有一块石子飞起,直射秦九离面门。
“啊!”场下传来低低的呼声,显然秦九离这一招出乎了人们的预料。
“九离族兄也太奸诈了吧!”那个崇拜秦云轩的小男孩低声道。
几个大一点的少年没有说话,他们也觉得秦九离这招不光彩。
家主长老之处。看到秦九离这一招,其他人还没有说话,大长老就有些焦急有些愤怒地说道:“混账小子,他怎么能用这招呢?这招要是打断了秦云轩的顿悟,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家主和几位长老都对大长老侧目而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只准秦云轩压着秦九离打,还不准秦九离反击啊?”家主和几位长老心里这样想着,有些无语。
虽然知道大长老是出于对家族天才弟子爱护的拳拳之心,但还是不禁为秦九离有这么个爷爷感到“悲哀”,可怜的秦九离。
“咳,咳!”家主秦虎说道,“九离的应变还是不错的。恰当地利用环境,这本来就是武学修炼的一部分。”
“哼!”大长老余怒未解。
家主和众长老又有些可怜秦九离了。
此时场中情势已然发生了变化。秦九离卧倒踢出石子,秦云轩长枪一摆,已经是拦住了石子。然而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秦九离施展出另一门轻功身法,身体似蛇般蜿蜒游动,贴着地面迅速逃远。
待得秦云轩持枪再来,秦九离终于调整好身心,挥出了包含断流刀法部分意境的一刀。这一次的交手,却是秦九离更胜一筹。得势不饶人,秦九离又是一刀劈出,云轩终于后退了。
此时的云轩,对于胜负却根本没有概念。
“快了,快了,就差一些,我就可以领悟完整的意境了。”沉浸在顿悟中的云轩,感受着离彻底领悟意境越来越近,心中喜悦,脸上露出笑容。并没有意识到场上胜负的形势已经改变。
先前秦云轩压着秦九离打,所以对那熊熊烈焰席卷一切的意境感受越来越深刻。而此刻秦云轩被秦九离压着打,却是对于烈火枪法有了别样的认识。
长枪刺出,又挡住了秦九离的一刀。此时综合实力不如秦九离,云轩不禁又退了一步。然而长枪挥舞,虽退不乱,没有给秦九离留下可趁之机。
“是了,一往无前,席卷天下是烈火之道;不屈不挠,蓬勃向上也是烈火之道。”秦云轩感受着烈火的意境,露出心醉的笑容。
“这,就是烈火之境!”秦云轩终于领悟了《烈火枪法》的意境。
“星星之火!”借着感悟,秦云轩使出了这一招。长枪与秦九离斩来的长刀相撞,枪杆弯曲,再弹出,枪尖一次次点到长刀的刀面上,使刀势止住。
一枪之间挽回颓势,星星点点的火焰遍布虚空。
“烈火燎原!”长枪使出了《烈火枪法》中的最强招式。星星之火,终成烈火燎原,这就是完整的烈火意境。
长枪挥出,带着焚尽一切的意境,向着秦九离而去。一招挥出,秦云轩终于从顿悟中醒了过来。
“是意境!”场外的家主和长老看了出来。
“沧海倾空!”秦九离大喊,施展出了《断流刀法》的最强一招。一刀之下,定要沧海为空,其中蕴含的大意志大气魄在这一刀下尽数流淌出来。
然而熊熊烈火蒸山煮海,长枪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尽破刀法,震开了长刀。长枪在秦九离胸口轻轻一点旋即收回,体现出持枪者对枪的绝对控制。
“意境,是完整的意境!”此时秦九离的心头只有这一句话回响,胜负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