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是一家酒店的会议厅，两人到时，礼宾小姐已经收起签到簿了。陈佳音跟她核对完地点就要往里进，礼宾小姐忙拦下她，问她要邀请函
因为是临时行程，这个东西确实没有。陈佳音正想给小秘书打电话，一负责人小跑着过来，笑得十分谄媚：“陈总您来了，里头请，大家都等您了，”
陈佳音便径直进去了。
李助理落后她几步，正想‘实音’太子果然有优待，就听那负责人小声教训礼宾小姐：“……什么人都拦，她要不在，今天这会算白开了。”
这是个很小的会议厅，领导记者加上行业精英，算算还不到一百人。药监局的领导正在台上讲话，他与陈佳音很熟，见她进来，特意停下几秒钟，冲她行注目礼。
等众人目光都汇集在她身上，领导又带头鼓起掌。这荣誉来的莫名其妙，陈佳音却一点不心虚，冲众人行了个绅士礼。
她才落座，边小声问小秘书，“咱冯老头美什么呢？”
不等小秘书回答，旁边残联办的领导便说：“你还不知道呢，前几天老冯出国开会去了。别的国家不老笑话咱东西拿不出手么，今年你们公司那耳蜗一出，老头这扬眉吐气的，恨不得认你当亲闺女。”
几个领导跟陈佳音关系很熟，说话也没那么多讲究。陈佳音有点嫌弃的打量老冯，勉强道：“行吧，下次老陈再骂我，我就跟他说‘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当我爹呢’。”
这时老冯也讲完话了，一点不客气的坐在两人中间，“你俩又编排我什么。”
李助理头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很多规矩不懂。她觉得自己该坐陈佳音身边，但两个位置已经被占了。左右为难时，陈佳音身旁那个苹果脸女孩转过头，冲她指了指第二排，用口型说：坐。
李助理忙用口型回：谢谢。
她手忙脚乱进来第二排，发现陈佳音身后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她惴惴坐下，众人的目光便从四面八方落到她身上。
她还来不及害羞，台上领导的演讲已经结束。在司仪的引到下，那位苹果脸姑娘站到台上。
李助理十分惊讶，她以为对方和她一样，是助理之类的角色，没想到竟是公司高管。
这女孩看着亲切，在台上却镇定自若。她的演讲十分精彩，尽管很多专业名词李助理不懂，但还是听得认真。
就是有一点，不知为什么，这姑娘老看陈佳音。
往后几位的讲稿的就有些乏味了。等众人发言结束，快要擅长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既然陈总来了，就让陈总也讲一讲嘛。”
其他人立即起哄，连两位领导都怂恿陈佳音上台。
陈佳音也大方，往话筒前一站，“我要讲的，我们舒助理已经讲完了。这样可以吗，大家匀十分给我，你们提问，我回答。”
李助理看见现成高高低低的手，心想，小陈总对他们这个行业一定很重要。
正想着心事，身旁突然换了人。原来那个挺阳光的男生不知去了哪里，那个苹果脸的姑娘坐在她旁边，笑吟吟的生出手，“你是BOSS 的新助理吧，我是你的前任。我姓舒，你叫我小秘书就好。”
李助理有些惊讶，“我以为，您是高管。”
“不用‘您’，你就可以。我刚才挺能唬人的吧。我跟你说，我对着镜子练习好多次呢。”小秘书挺不好意思的，“说实话，半年前，我也不相信我能做到。”
她崇拜的看着台上，“是BOSS跟我说，我可以的。”
说不羡慕是假的，李助理问：“你和小陈总关系很好。”
“小陈总？也对，毕竟‘实音’还有位陈总嘛。”小秘书冲她调皮笑笑，“我都没想起来，你知道吧，在我们这行，只有‘陈总’和‘陈总她爸’。”
看见李助理脸上的疑惑，小秘书凑近一些，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说，‘莱佩’创办六年，这是咱们第六年参加这个会。”
“第一年我还没进公司，听二、额，听老员工说，那时我们连请柬都没有，是BOSS带他们偷偷溜进来的。”
“第二年我来了，那年我们倒是收到邀请函，就是位置不好，在最后那排的角落。那时人工耳蜗还是外企的天下，BOSS举了半天手要提问，他们理都不理。”
“第三年情况好一点，我们挪到了中间。”
“往后两年就更好啦，我们直接坐到最前头。但是跟我们一起做耳蜗的公司都倒闭了，只剩‘莱佩’一家。”
“BOSS他们创业时，我们国产耳蜗真是啥都没有。”小秘书示意她往后看，“现在好啦，愿意做这个的人多了。”
宋助理不解，“别人来瓜分市场，并不是好事吧。”
小秘书了然点头，“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BOSS跟我说，有竞争才有进步，很多时候，一家独大并不是什么好事。”
回想起过往，小秘书也十分感叹，“应聘那会儿，我可没想到会走这么远。”
“我的学校很普通，并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我念的也不是耳蜗专业，甚至跟文秘行业也没关系。可能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吧，我偏偏去了‘莱佩’，然后跟了BOSS许多年。”
在小秘书的话里，李助理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小陈总。
李助理眼中的小陈总是个冷漠，不留情面，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的富二代。但小秘书告诉她，小陈总耐心，宽容，身先士卒，目光长远，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领导。
李助理是个自省的人，凡是总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更认定是自己的错，于是难过道：“……但是，小陈总不喜欢我。”
小秘书有点惊讶，“怎么会！”
于是李助理把这些天的事跟她说。
其实姜小蔡也问过她，但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工作渣，像姜小蔡这种精英没法理解自己的苦恼。而且姜小蔡脾气暴躁，经常一言不合几骂人。
小秘书就一样了。两人起点资质都差不多，她跑的比自己远，一定有不少自己能借鉴的经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