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为了站在舞台上，每天吃药，拼命练习唱歌跳舞，但他没有背景，不像队友，不是富二代就是星二代，资源随便挑。哥哥，哥哥就只有我们了！”
她语气激动，最后几乎要哭了。
却没有人跟她同仇敌忾。
另一个姑娘不满道：“富二代怎么了，就你家哥哥努力，我们哥哥闲着没事吗。也不看看，当初是谁拖飞机奶团队，你家烂泥扶不上墙还赖别人太优秀。”
文静姑娘当然不服气，立即吵了起来。其他妹子赶紧劝，说都是一个组合的，要团结要团结。
这、这怎么还吵起来了。陈佳音田语桑两脸懵。
陈佳音小声问：“糖糖，我不是很明白他们的话。”
“虽然不卖货，但既然是公司，肯定是要赚钱的。只是经济公司的商品比较特殊，是艺人。他们的获利方式是卖人，贩卖艺人的声音、形象、甚至梦想和未来。所以，肯定是越有名气的价值越大啊。公司肯定要宣传推广啊，为什么退资源。”
陈佳音不解，“公司高层是白痴吗。为什么不在乎她哥哥，公司不是指着她哥哥赚钱吗。”
田语桑到底是即将混娱乐圈的人，比陈佳音还是懂一点的，知道他们这是遇上最有名的PUA行为——虐粉。他翻个白眼，“她们还说她哥哥就只有她们了。”
“他们是孤儿！”陈佳音惊讶，“那、那是可怜的。”
田语桑这才听出来，陈佳音以为那小爱豆和姑娘是一家人。“不是亲生哥哥，是她们学韩国那边叫的。”
陈佳音茫然看他，突然说：“糖糖哥哥。”
田语桑觉好像兜头淋了瓶雪碧，从天灵盖麻到脚底板，每个毛孔都透着苏爽。
偏陈佳音没留意，还嘿嘿傻乐，“等你出道，我也这样叫你。”
田语桑这时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只会学她的笑脸一起傻乐。
最后当然是没换的。
陈总稍一分析，得出了这是种割韭菜行为，很不利于青少年健康成长，冠冕堂皇的拒绝了妹子们。
不过她们哥哥很争气，前三十里有好几款耳机是那组合代言的，陈佳音同意把这几个耳机算在她们后援会身上。
妹子们的诉求没被满足，自然闷闷不乐，陈佳音还没走远，就听她们嘀咕，“就这么点，早知道不求他们了，浪费时间。”
有人说：“就是，人品败坏，跟姐夫搞在一块，不要脸。唉你们说她是不是对家粉啊，我看她买了好多个对家代言的……”
……
“有点恐怖。”陈佳音突然说，“有点像邪教，报警有用吗。”
她是有点郁闷的，田语桑摸她脑袋，“她们年纪还小，不懂事，长大会好的。”
陈佳音还是郁闷的：
“其实，刚才有一瞬间，我有点心动。一万块，从一万个人手里赚来，跟从一个人手里赚来，不同样都是一万块吗。这种方法还更快，更便捷，甚至不用把产品做好，只要找对代言人就可以。”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动心了。”陈佳音叹气，“我不喜欢自己这样，感觉很糟糕。”
“每个人都做过不劳而获的美梦啦。”田语桑说：“能躺着把钱赚了，谁乐意站着赚呢。每个人都这样想过，我也想过。”
陈佳音瞪大眼睛，“真的！”
“真的。我帮老周、帮人做过一张唱片，我们都知道，那是他最后一张唱片了，除非卖的特别特别好，不然以后他都没机会唱歌了。”
“我那时不懂事，建议他用点手段，炒作，虐粉，绯闻，任何能提高销量的方式都好，至少他能继续唱歌。”
“但他不同意。”
“他说别人是来这行赚钱的，把这行嚯嚯完了，再去祸害别的行当就行。我们不可以，我们是做这个的，我们得靠这行吃饭养家，要这行完了，我们也得饿死了。我们要饿死了，那这行可真就完了。”
田语桑叹出的气在空气里结成一片白烟，“放心吧，你不会做那种事的。”
“因为你是真心向往这行的。”
那晚，陈佳音睡了个好觉。
田语桑也是。
他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一夜好梦。
前段时间积累的疲惫一扫而空，他觉得身体都轻快起来。懒懒地伸个懒腰，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昨天得了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他今天要和耳朵去上班的。
看看时间，闹钟在半小时前就该响了。
他慌忙起身，才想往外冲，却看见陈佳音坐在书桌前敲电脑。
飘窗窗帘拉开一小半，阳光消无声息溜进屋里，照在她脸上，静谧而安详。
田语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陈佳音没有理他。
她耳朵上什么也没有。
他伸出胳膊，在她面前打个响指。陈佳音转头，笑得眉眼弯弯。
虽时至秋日，满室春光。
田语桑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陈佳音还是没回答。
她夸张的打量他的身体，笑得小色狼一样，“我们小草莓，身材好棒哦。”
田语桑这时才发现自己还果着上身，睡裤松松垮垮地卡在腰胯之间。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转回身。
陈佳音却绕到他面前，怪笑着告诉他，“屁股也翘翘的哦。”
这人真是。田语桑捂着胸口逃到衣帽间。
这样讲可能很招人烦，但田语桑活了二十六年，真没上过一天正经班。他在衣架前转悠许久，怎么看自己衣服都和‘上班’俩字不搭。
只能跟陈佳音求助。从衣帽间探出脑袋，他问：“耳朵，上班该穿什么？”
陈佳音在卧室回答，“套裙。”
最后还是卫衣牛仔裤。虽然看不出来，但田语桑确实用心挑选，上头连个涂鸦都没有。
“好帅。”陈佳音敷衍的鼓励，“快换鞋啦，我们该出发了。”
田语桑答应的挺好，谁知走了几步，人又去卫生间了。
五分钟后，陈佳音敲门，里头一点动静没有。她大声问，“你晕倒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