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珏的珠宝设计大赛取消了，挨着采影的珠宝设计鉴赏会举行同类型的大会，除了显得自己浅薄且热衷名利外，没有别的一丝好处。
端午将至，采影的订单纷至沓来，我特意让汪明睿给我留意一些难度不是很高且客户好说话、不厌烦修改的单子来。
“您要多少份？”
“三五份吧，多了她也做不完。”
汪明睿一脸黑线：“其实三五份也不是个小数目。采影的客户是出了名的高质量，做出一份都很不容易。”
“有压力才有动力。”同时，也可以给魏以沫选择的余地。
汪明睿的行动效率很快，不多时就给我递上符合要求的客户名单，足足有十个人，每个人的特点和要求都标注的很清晰。
我又筛选了一下，优中选优，选出五个交给魏以沫。
“最近公司的订单很多，所有设计师都上手工作了，这些订单你可以试着去做，把他们发展成你的客户。”
魏以沫看了一眼我手上的名单，微笑着摇头：“还是不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我现在虽然顶着设计师的头衔，但是真的去做设计还是不合格。本着对客户负责的原则，我觉得应该拒绝。”
“你误会了。这些客户交给你并不意味着最后一定是你的客户，你们是双向选择。他们满意你的初稿才会把这份订单签给你。”
“真的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走了。”魏以沫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不是说喜欢珠宝设计，都为了继续做设计向我低头要一个机会了吗？怎么现场的机会送到手里她反而拒绝了？
魏以沫云淡风轻地离开，我给刘晨昊打电话，他现在是最了解魏以沫心理动态的人，我得场外求助一下。
刘晨昊听了我的问题沉吟了一下：“我正好在附近，你到楼下的咖啡馆来一趟吧。”
我整理好手上的报销单，把它们一齐锁在办公桌旁的抽屉里后，下楼去找刘晨昊。
采影办公楼层的侧后方有高层专用电梯，但是我想着自己已经在办公室坐了一上午没怎么运动，不如走楼梯下去，就当做锻炼了。
正好刘晨昊要从两条街外过来还要一段时间，我掐点到达就行。
我推开消防门出去，还没迈出第一步，就听到楼道里有人在说话：“你能不能做一个守信誉的人！”
这声音很耳熟，除了魏以沫不做第二人想。
我一把握住要甩回去的消防门，小心翼翼地支起耳朵听魏以沫的话。
“我们说好的一单设计三十万，现在我为了你把公司的事推了你又说两单五十万，这生意怎么做？”
我怕魏以沫突然打完电话走上来会跟我撞上，特地用心分辨了下她的位置。
楼梯间不怎么走人，所以说话的回音很大，需要闭上眼睛认真听才能分辨出音源的位置。
我一手握着消防门，一边闭起眼睛听声辨位。
“采影现在在珠宝设计界就是金字招牌，我肯报三十万已经是手下留情，五十万我做不了。与其跟你耗费这个时间和精力不如我跟boss认个错，把那几单客户拿过来。”
“五十五万需要现在打款，我要收到全款才会开始做设计。”
“不为什么，就是信不过你的人品。”
我听得连连咋舌，做生意说话这么硬气日后少不了被人使绊子。
我虽然也是雷厉风行的风格，但是“从不说硬话，绝不做软事”才是我的谈判原则。
楼梯间里没了动静，魏以沫大概在整理手机，刚才那段时间的聆听已经令我找到魏以沫的位置——在楼下。
因此我趁魏以沫整理手机的空档往楼上走了半层楼梯的距离，目送魏以沫从消防门走出去，回到公司继续上班。
我到新世界咖啡馆的时候，刘晨昊已经点好咖啡在等我。
我坐过去，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棕色液体，叹气道：“新世界开始上奶茶了，黑砖鸳鸯奶茶，你要试试吗？”
刘晨昊摇头：“那这杯咖啡怎么办？”
“带走？”
刘晨昊嫌弃地看着我：“我不干，现煮的味道比较醇厚，凉了就不好喝了。”
“你怎么这么挑剔。”
“遗传。”刘晨昊耸肩，“他们刘家人净这些毛病。魏以沫还是不肯接订单吗？”
“嗯。”我喝了一口拿铁，点头，“不过我已经知道原因了。”我将自己在楼梯道里听到的话告诉了刘晨昊。
“她自己在接外快，生意还不错，你帮我查一查她是不是在做工作室。”
“你想做什么？”刘晨昊有些紧张。
我把自己陷入椅子后的坐垫里，笑着打趣他：“你紧张什么。我给她几单生意，也不枉她叫我‘师父’一场。”
不过说起来，她叫我“师父”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那会儿树叶都还没发芽呢。”
刘晨昊顺着我的目光看出去，街道旁的一颗枯树上有了鲜嫩的绿意，转眼之间夏天就到了，我跟魏以沫的关系却几经波折。
刘晨昊说：“她还没有想明白，以后她会感谢你的。你是个好人。”
我忍俊不禁：“你在给我发好人卡吗？”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刘晨昊一愣，而后也笑起来，桃花眼中波光粼粼，满是释然的光：“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我跟着叹气：“是啊。苏安灿准备插手电影市场，挖掘新锐导演了，电影投资的时候你要添一笔吗？”
“不了。不想给老头子做嫁衣裳。我对你有信心，你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未来国内电影一定有你一席之地，到时候我再掺和进去。”
“鸡贼。”我喝了一口拿铁，反而劝他做个属于自己的传媒企业，“国内的娱乐行业还是一块半处女地，发展潜力巨大，我不希望你错过这个未来风口，注册个自己的企业吧，实在不行先归到群耀，让张铭安帮你管。”
“也行。”刘晨昊思考了下，当机立断跟我一起做娱乐这一块儿，“先有个壳子在运行，具体方向等我腾出手来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