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夜晚的风的再温柔，可还是给人带了丝丝凉意，触摸着少年的脸颊的手有些凉或许是向琛的话太过于直白，以至于程明半天没有回过神，而是细细寻找刚才向琛话里的重点。
程明被向琛的话给惊到了。他看着在少年嘴里蹦出的这一串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爆炸的消息。虽然向琛一直都很粘他，可他和向琛一直都很正常啊。他宠他，他敬他，并没有哪里出过差错啊。可如今……
程明想安慰自己小琛喝醉了。可连他自己都感觉这个理由似乎太荒诞了，不说向琛一滴酒都没碰这件事，只是这少年现在这一片澄明的眸子里也没看出他的半点醉意。他和向琛都是男人，自古都是非主流的，虽说这几年同性恋范围趋势变大。可这毕竟不是所谓的大城市，这种感情又能被几个人接受呢？程明觉得应该和向琛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小琛，你……程明没说完的话被打断了。
“咚咚咚，干什么呢，还开车不开车啊！认不认识红绿灯啊！这都绿灯了还不走。”车外站着大喊大叫的男子打破了车里的这份尴尬。
“不好意思啊，小孩有点不舒服，看看他好没好，一时间忘了红绿灯，这就走”程明脾气好的说着，但是并没有等男子说完话，就启动车子，飞奔出去。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都没说话。
向琛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这么早说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再等等的，等到自己高中毕业，等到自己足够的成熟能到他的信任时再说。然而覆水难收，不管是对程明的喜欢也好，还是今晚的告白也罢。总之都是覆水难收了。
程明把车停好，然后对向琛说，“小琛，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去车库停车，然后我们一起回家，好吗，别乱跑。”全程没有提一句刚才的事情。
向琛点了点头说“嗯，好，我等你”
不一会，向琛看到程明在车库出来了，有车在车库里开出来，程明颀长的身躯覆盖在黑夜里，贴身剪裁的西装衬的男人的身材曲线更加挺拔。放在人群里属于一眼望见的那种。向琛看到这样的程明，突然明白就是程明身上的光吸引的自己吧，也是这个光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候照亮了自己。
“走吧，小琛”
向琛看着眼前的程明，觉得他是自己认识的程明，可是又不像是自己认识的程明，虽然眼前的人，鼻子眼睛还是那个人，可向琛就是感觉到这个人就从听到自己的话后有些事情就变了。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向琛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草率说出来的。
走了很远的程明回过头来：“快点跟上，干嘛呢！”
打开门，程明家的装修很简单，灰白色调，透露着一股简约商业风。“你先去洗澡吧！浴巾还在你原来住的房间里！收拾一下赶快睡觉。明天上学。我还有工作要处理”说完程明就转头走向了自己的书房。向琛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他本以为程明回家会说刚才的事情，可是他只字未提。向琛也不说，因为他要等着程明说，他知道今天晚上的话程明听懂了。
凌晨，书房里的男人还是没有睡，烟缸里的烟头证明了程明现在的焦躁，今天晚上向琛的告白让他乱了手脚，当他看到男孩眼中带泪，委屈的一点一滴的说着对自己的心事，他忘了当时有多震惊了！震惊到忘了给他说话。程明知道自己的，他不喜欢女人，他喜欢男人，从程明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可是他却从来不敢轻易尝试，因为他知道在当前的环境下，同性的两个人太难了。况且向琛现在还小，思想未必成熟，若他以后后悔，怪我骗他又怎么办？黑暗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唯有黑暗中的火星的忽明忽暗证明了这个城市还有人没有睡着。
向琛是被粥香唤醒的，自己起床穿衣服，刷牙。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暗嘲自己真是没出息。于是顺手把刘海扒了下来希望能挡住自己的眼睛。
“起来了？快坐下吃饭吧，刚想去喊你起床”程明看着无精打采的向琛，眼睛似乎肿了，程明叹了口气道：“小琛，你能明白你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程明突然的话，让向琛本来夹小菜的手一顿。他轻轻放下手里的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明说：我知道的。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对家人的，是对未来结婚对象的那种喜欢，我在很久以前就明白了的。”
程明突然有些头疼，很久以前，这个孩子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呢？程明继续追问到：可是你知道现在人对同性恋的态度吗？
这次向琛斩钉截铁的道：我知道。可是我不怕，如果你不愿意公开我可以永远待在背光处。只要你爱我。
程明看着斩钉截铁的向琛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音：那你知道你我之间的年龄差吗？那你知道我和你爸爸的关系吗？如果一旦被发现，你可能会被成为万人唾弃的臭狗屎。这样你还不怕吗？
向琛坚定的看着程明说：只要是你，我都不怕。
程明良久的说道：可是我怕。
只一句话，一句我怕就把向琛心里的千言万语堵死。一句我怕就让向琛哑口无言。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向琛被这一句话堵的眼眶通红。却依然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
“今天下午我就不来了，我爸今天应该回来，”向琛低头喝粥含糊不清的说道。
程明看着向琛，突然觉得头疼的更厉害了。
不愉快的早餐过后，程明开车送向琛回学校。秋风吹着少年额前的碎发来回飘动，男孩似乎觉得有些痒，来回拨动刘海想让它停止飘动。程明看着后视镜里的孩子的动作，情不自禁的笑了，然后伸手关上车窗。
到了学校，程明看着向琛下了车，走向学校，突然间又看到那个孩子跑了过来，敲了敲车窗，程明把车窗按了下来，“怎么了”
少年有些紧张又害怕的说：“叔叔，你若是喜欢昨天和今早的那些话你就当真，我是真真喜欢你的，绝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也没有半点儿的童言，可你若是不能接受，那我希望你能忘记，我以后会改，直到不喜欢你为止。可是请您别再这么冷漠的对我了，看着您虽然对我很好，可是却总觉得有些隔阂，我心里难受。”说完这一通话，少年不等车里的男人说话，又立马跑走了，他害怕听到程明说叔叔只当你难受说了浑话。
程明看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刚才的一番话，让程明的心里一暖。却又陷入了无限的愁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