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就上去了”
“小暖...那次的事，爸爸给你道歉”
闻言，慕栀暖身子一僵。
道歉，你伤我的何止是我的皮囊，我那颗爱你的心，以及对你的信任与敬重早已被那一巴掌打得破碎，荡然无存。
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爸爸，慕栀暖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眼角的脆弱没有人看得到。
“凉山，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我要是不早回来，能知道你曾那样对待我女儿？”
“你什么意思？”
“梁婷，我会决定与你结婚，是因为你懂事。有些事情，不该说的，不要在孩子面前提起。”
“什么不该说的呀？她迟早都会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够了，别再闹了...这孩子都哭了这么久了，你这当妈的也关心一下？”
“不是有李妈在里面哄她嘛...对了，小暖说这间房子房产证上是她的名字？”
“嗯”
“为什么呀？一个小孩子要着一间这么大的房子，你也不怕她被宠坏了？”
“那是她爷爷奶奶执意转给她的，再说，小暖虽然在一些事情上面不太懂事，可是她现在长大了，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话落，慕凉山挣脱了梁婷的双手，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神色凝重地倚靠在书桌前的座椅上，拿起桌面上的相框，那是他们一家三口为数不多的一张合照。
在李珍离开后，他对她到底还是有所亏欠的。
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对她多一份理解，关心和体贴，或许她也不会对他和这个家失望吧。
得知她出轨后，他很生气，那一次终于没忍住还是打了她，因为种种原因，两人都对这段婚宴感到了绝望。
出乎意料的是，李珍竟然没有与自己争夺慕栀暖的抚养权，或许是因为对他失望了，也或许是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安放在那个男人身上，所以对他的女儿也没有了期待吧。
那时慕栀暖还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面对离别，还一无所知。
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妈妈对她毫不留恋，她该有多难过哪。
扣扣...敲门声响起。
“先生，这是刚给您泡的热茶，暖暖胃”
“李妈，你说我到底是不是做错了呢？”慕凉山在外人面前一向沉稳严肃，此刻眉宇间多了些颓然，整个人显得疲惫。
“先生，您这些年忙于事业，对小姐的关心未免有所欠缺。站在孩子的角度，谁不希望自己的家长能对自己多些关心与关爱呢？
再说，太太再怎么样毕竟不是小姐的亲生妈妈，小姐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太太在一些事情上也确实任性了些。先生，您别嫌弃我啰嗦，小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很多事情她不说，总喜欢闷在心里，可是啊，她都懂。”
“是我对她有所亏欠”慕凉山从口袋里拿出烟盒，两指间夹着一只香烟，点燃，整个书房烟雾弥漫。
到底，他还是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角色，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
...
慕栀暖早早打扮了一番，差不多到了与莫白约好的时间，心情愉悦地蹦跳着出门。
“小姐，穿得这么漂亮，这是去哪里？”
“李妈，我约了朋友...真的漂亮吗？”
“当然漂亮了”
“对了李妈，我爸跟那女人呢？”慕栀暖睁着圆咕噜的大眼睛环视四周，没发现一个人影，于是静悄悄地凑到李妈耳边开口。
“先生在书房，太太跟小小姐在院子里呢”
“嗯...那我先出去啦”
“注意安全啊”
“知道啦李妈”
李妈宠溺地摇了摇头，难得见到她这么开心，看来她的这位朋友确实对她很重要。
慕栀暖到了老地方的时候，莫白早已倚靠在墙边等待着她，一头短发把他的完美的脸型完全衬托出来，浓黑如墨的剑眉，深邃的高挺的鼻梁，一身整齐干净的着装，给她一种儒雅中带着些痞帅的感觉。
“小莫哥哥，等很久了吗？”
莫白回之浅浅一笑，双手放进裤兜。
“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唱歌呢”
莫白眉宇微挑，慵懒地开口：“你不是说想要聊天吗？”
闻言，慕栀暖内心一暖，他为了自己竟然把晚上唱歌的时间空出来，单纯地陪伴她。
“傻笑什么？”见身旁的人儿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莫白嘴角跟着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开心啊”
“今天你说想要聊天，我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今天确实是遇到难过的事，不过现在我很开心”
“吃饭了吗？请你吃饭？”
“好啊，不过...吃什么？”
“红烧牛肉面怎么样？”
“好”
两人在黑夜中并肩同行，灯下的影子牵起的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老板，来两碗红烧牛肉面，两杯冰奶茶”
“好嘞”
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慕栀暖抬眸恰巧四目相对。
“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还是我今天特别美？”
莫白毫不掩饰地伸手捂了捂眼睛，无奈地开口：“慕栀暖，你脸呢？”
“在这...这么漂亮的脸你都看不到，小莫哥哥你是不是该配一副眼镜了？”
“说吧，今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真是直男...问得那么直接，难道你不应该把我逗得开心了，然后再很委婉地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吗？”慕栀暖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巴，小嘴嘟哝着。
“那请问...慕栀暖小姐，你现在开心了吗？”
“算了...就不应该对你有所期待！小莫哥哥，你这样以后是讨不到女孩子欢心的”
“不需要”
“啧啧啧...话可别说得那么满哦”
“来囖~你们的牛肉面~”
“谢谢老板”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而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而相视一笑。
“牛肉面可真好吃”慕栀暖一脸满足地开口。
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孩子，能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应该是有关他爸爸的事。
既然她不开口，莫白也不再询问，或许她此刻只想要有个人陪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