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想到,她实在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师父出来的,而且当她听说一切都是幻象,而师父还可以窥得她心里想什么时,她就有些不知所措,又是害怕又是惊恐,但更多的还是内疚。毕竟师父可是在她心里排成了一个天下第一恶人,而天下第二恶人也是师父所扮的那个老人,脏兮兮,臭烘烘。
她忍不住地扑到萧雅晴怀里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幻术解开后,他们还是在青竹谷,没有在荒原,没有草地,没有城镇。她也没饿五天,但也还是饿了。楚尚亲自给她烤了兔肉,是幻境之中一样的香味。她忍不住啃咬起来,当真是一点小姐的端庄样子也没有。
萧雅晴问道:“你是如何施展幻术的?我都没看见你布置,也没看见你掐诀。”
楚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是明镜眼,不仅可以看破大多幻术,还可以施展许多幻术。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幻术而已,不算什么。真要是厉害,等我达到巅峰,只怕一瞬间让所有人都陷入幻术之中,也没什么难度。”
萧雅晴不曾听过明镜眼,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是说明的确很厉害。她又问道:“那现在你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让你帮我找那几样东西了,我可是有大用。”楚尚又看向曹嘉捷,“另外,我准备在这里待一阵子,教一教这个丫头武功,好歹也是我的弟子,还是墨由的二弟子。”
曹嘉捷一听这话,蹭的一声跳了起来,“你要教我武功了?”
“我是你师父,别和为师你啊我的,要说您,自称徒儿,这都不知?”楚尚瞪眼道:“看来这次幻境还是没让你记忆深刻,好好好,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曹嘉捷一听,吓得脸色通白。她实在是怕那场幻境,太可怕了。同时她也明白了那是师父给她的考验,只是这个考验实在让她难受,恐惧。她连忙讨饶,好在还有萧雅晴为她说情,这才免了一场大灾。
楚尚继续说道:“我希望可以快一点,不然那家伙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萧雅晴不知真假,只是知道若是真的那岂不是糟糕透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萧雅晴还是重重点头。
此后的日子里,萧雅晴一直吩咐门派中人寻找那几样东西,而楚尚果真就教起了曹嘉捷武功,和他自己一样是三道都教。当然如果她日后想要偏向于哪一道,楚尚是不会插手的,就算到时候墨由回来了,他也不会插手。
真正把她当作徒弟之后,曹嘉捷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端茶倒水,铺床叠被,受打受骂,一样也逃不开。就算她现在不想要这个师父了,她还是要做这些。这就叫做一入楚门深似海,从此舒爽是路人。
她过得半点不轻松,但却很充足。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其实她的实力已经增长了不少。毕竟教她武功的不是墨由,而是楚尚。
时光匆匆,转眼夏去秋也去,冬都已经悄然而至。楚尚每天除了教曹嘉捷炼武之外,还会帮墨由锤炼体魄,开山凿石,气力无尽。而且他是已经走过一遍的人,所以再次修炼起来,其实更加省力。不过他和墨由有个很大的不同,墨由性子很冷淡,不太爱说话。但他不同,天生的爱胡闹,爱风流。虽然是十二接近十三岁的身体,当然落龙境的十二十三岁,按照换算应该是正常人的十五十六左右,但他体内却是一颗二十多岁人的心。他爱美女,所以会找赵青儿聊天打诨,时不时还要摸摸小手。赵青儿往往是一个不注意便被这个人给占了便宜,事后想要找回场子,那也只是自取其辱,免不了还要再被摸几手。她往往是又羞又气,可是等再次见到他时,又免不了和他说话。
比她好不到哪里去的,其实还有萧雅晴,论姿色萧雅晴胜过赵青儿很多。而且她还修炼过毒功,现在毒液全部清除,她的美貌就更加让人着迷了。但楚尚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他见过不少美女,比萧雅晴漂亮十倍的都有,而且还得到过。所以他又怎会因为见了一个美女便失去心智呢?他喜爱的不过是插科打诨,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荤话。至于其他,他可不会多想。
所以往往是这样,才让萧雅晴又是生气又是迷恋。只觉得这个已经比自己要高的少年真是有趣,想要靠近又靠不近,想要拉远,那更是不得。真是进退两难的境地啊。
这天楚尚和往常一样,习惯性从窗户里跳进来,一进来便看见萧雅晴正准备脱衣服要睡去。他也不避讳,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坐在一旁书桌上,嘿了一声。萧雅晴吓了一跳,嗔道:“死墨由,你进来干嘛?”
楚尚说道:“我想问问我要的东西准备怎么样了?这马上可就要过年了。如果再不快点,后面时间不充足,可就要出大事的。”
萧雅晴看他严肃起来,不禁正了正身子道:“我也正在找,还差最后一样了。”
楚尚叹了一口气道:“等开春吧,如果那时再没有,我就直接走了。就算到时候失败了,还有机会让他再活一次,只不过要等到二十年后了。”
萧雅晴不由得心里一惊,二十年后,那可真是久远啊。只怕那时自己已经人老珠黄,再无容颜了。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蛋,不禁酸楚起来。
忽然她感到一只手迅速捏在自己脸上,她想要退开,但脸被人抓住,哪里退得了。楚尚捏着她的脸道:“白嫩是白嫩,但就是太肥了,你看这就是肥肉。”
事实上萧雅晴是瓜子脸,脸很瘦,只不过楚尚这家伙半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出手力气大,再瘦的脸也会被抓起肉来的。萧雅晴又羞又怒,想要打他。但哪里是他的对手,他随便一伸手便将她手握住了。这家伙也实在不像话,好歹人家是谷主,青竹谷最令人尊敬的人物。但他不管,反手将萧雅晴手扭过来,嘴里喝道:“咋滴,还想动手?”他一把将她推出,要是以往说不定还要在屁股上印个巴掌印,但仔细一想后,还是算了。毕竟自己日后也不会娶她。
萧雅晴被推倒床上,连忙坐了起来,她很怕自己被这个少年怎样,但同时又有点想。可她抬起头来时,发现那少年已经走了,窗户还开着。她走到桌子旁,上面还有他的脚印,同时在她画的那一幅少年画像旁,被人涂鸦了几个字,“谷主,请珍重!我还小。”
萧雅晴看得直皱眉,但很快又是舒展一笑。这一笑便是姿态万千。
天上早早地下起了大雪,地面立刻就厚了一层。楚尚让曹嘉捷穿着她那件夏天的衣服,就那么站在雪地里扎马步。模样可爱又可怜。按照楚尚的要求,只需要雪盖在身上,完全像个雪人就可以收工了。这很难吗,其实不算,只要时间长一点就好,一个时辰便可。但如果有人在一旁架着烤炉,还烤着兔肉。那这就难了,这种事别人干不出来,但楚尚肯定干的出来。而且他还不是一个人,还要拉着萧雅晴与他一起,喝酒吃肉。萧雅晴心有不忍,想要离开。但手被人拉住,怎么逃得了?
楚尚将其说成是历练,只有这样日后曹嘉捷的武境才会走得远,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至于烤肉陪美女聊天,全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萧雅晴听得眼儿翻了又翻。
等曹嘉捷终于是个雪人之后,已经是夜里了。楚尚让人去给她换上衣服,洗个冷水澡,就是为了给她提神,怕她一下受不住热水的温暖而死掉,这考虑地太全面了。曹嘉捷只差感动得骂祖宗了,要不是打不赢这家伙,不然非揍他一顿不可。
夜里,楚尚找人搞来火锅,又弄来一些烧酒。他本就是个爱酒的人,这下有了酒自然要大喝特喝,关键是自个儿喝怎么有味,不得找人一起?你萧雅晴不喝?你赵青儿不喝?你黄堂主不喝?新加的段堂主,苏堂主,陈堂主你们不喝?不给面子?
见过劝酒的,没见过把人头抱起来灌酒劝酒的。酒品贼差,酒量可好可不好,关键看当场的美女多不多。
萧雅晴和赵青儿姿色不必多说,关键是苏堂主姿色也不错,而且她还是那种成熟风。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供到家里的。楚尚时不时借着酒意与她相碰一下,说是好兄弟就该搂着喝。苏堂主又是惊恐又是喜悦,一时风韵展现,惹得另外几个堂主口水直流。要不是胆子小,又要点脸,只怕也要称兄道弟,抱作一团了。
只是赵青儿和萧雅晴脸色不太好,也不知是饭菜不对胃口还是怎么的,反正看那个家伙一眼,心里就不得劲。关键是某某人全然不顾,还玩得开心得很。你们什么样子,我见不着。
搂了一会儿这位苏“兄弟”之后,楚尚这才恋恋不舍走到两女身旁,他手中端着一杯酒,一句话不说就干了。然后才道:“兄弟们多担待啊,楚某招待不周。”他脸上通红,好似已经很醉了。他左手揽着赵青儿,右手揽着萧雅晴,两人都是脸上一红。赵青儿忸怩的不行,打掉他的手跑到一旁去了。但萧雅晴还是坐在那里,但也把手拿开了。楚尚咦了一声,说了一句这哥们有些怕生,便又揽了过去。这里有几大堂主,她一个谷主怎么能随便让人搂搂抱抱的。她连忙推开这个家伙,只是这家伙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非要把脑袋凑过来。
萧雅晴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火锅太辣了,反正一张脸就好像被染红了一般。她推不动这个无赖,只好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但始终保持着推他的姿势。几个堂主都是识趣的人,立即会意。向这位谷主拱拱手之后,快步离开。赵青儿有些尴尬,这不走也不是,走也不是如何是好?只是她看到二人推推搡搡,好不逍遥。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嫉妒。何必推开他呢?
夜半,楚尚摇摇晃晃说要二女回房。哪怕萧雅晴再三坚持不用,可抵不过无奈的软磨硬泡。赵青儿有了第一次的懊悔,这一次便不再拒绝。然而楚尚却突然让曹嘉捷送她,这倒是让她又意外,又失落。整个夜里,她都坐在床上,怔怔出神。
楚尚送萧雅晴回到房间之后,直接躺在她的床上。萧雅晴靠在书桌旁,不知所措。她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出错。但楚尚只是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过了一宿。
隔天萧雅晴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她连忙掀开被子,衣服什么还在。就只是鞋被脱了。她又意外又失落。缓缓起身来到桌旁,她望着自己的容颜,的确算得上倾国倾城。可他为何就只是脱了鞋子呢?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想偏了,一张脸又红了起来,看起来愈发的诱人。她想着有这样一个人也好,在自己身边,虽然总是胡言乱语,可绝不会伤害自己。要是他真的愿意娶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也只好答应。想到这里,她精神一振,快速收拾起容妆来,她本就天生丽质,哪里又需要什么容妆,只是她想要更美,于是一直都在收拾,却怎么也不能满意。
她开始烦躁起来,似乎她很少发脾气,很少这样不淡定。但的确如此,她觉得心跳好快,快的快要呼吸不畅了。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越走越心烦。最后干脆撑在书桌上,大口哦喘气。但这时她看到了一幅画,一幅奇丑无比但可以看出是一个人的画像的画。旁边有标注,说这人是她。她拿起看了看,一点也不像,但她却很喜欢。这一定是他画的,她仔细看了看,下面又有一幅,也是她的。但旁边多了几行小字。
她看了一遍,立即跑了出去。
那人走了,说多谢照顾,他那样的人遇见她真是幸运。以后恐怕再无机会再见,所以他祝福她早日找到一个真的只爱她的人。然后幸福过一生。
他的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