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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片大地

墨游已经换上了黑白色的院服,后背上“百川”二字极其醒目,还有上面的山川河流的水墨画。墨游并不像孟修那样觉得院服很难看,他其实觉得这个很好看,所有每一次自己洗了之后,墨游都会把它晒干,然后整整齐齐放好,不会在上面弄一点的污渍。倒不是洁癖,只是比较喜欢这件衣服而已。孟修就不会这样,孟修喜欢在衣服上画一些东西,或者写一些字,最常见的就是“霸、无敌、神、风。”之类的字眼,他觉得很霸气。特别是看到马琳琳的时候,他会刻意把那些字露出来,好让她看见。只是马琳琳似乎不太喜欢这些,但又不好说,只好每次都偏过头不再看。后来墨游提醒孟修之后,孟修起初还不相信,但一想当时马琳琳的表情,好像是真的。孟修觉得备受打击,之后就不再上面写那些字了,而是开始画一些阵图,他认为这可以表示出他努力学武的一面,女人不都是喜欢努力的男人么。墨游这次没有告诉孟修,马琳琳的态度,但是告诉了他玄道老师苍梧的态度。孟修听了之后,连夜把衣服洗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墨游也很怕这个玄道老师,倒不是觉得玄道老师很凶,而是很啰嗦。墨游喜欢听人说话,但害怕这个老师说话。不像另外的剑道老师拓山和武道老师拓加英,他们说话就很简单,教武功也是一样的,三言两语就结束了。

武功分为三部分,武道、剑道、玄道。武道主要指的就是体术斗技,是靠人的身体肢体这些东西攻击或者防范的技术;剑道则是指的使用武器的技术,当然包括各种各样的武器;而玄道就比较广泛,包括术、法、阵等,玄之又玄的东西。之前在微笑火锅店。聂练出拳就是武道,而忽然消失不见又出现,则是玄道的一种,叫做移形换位术。

在学院里,通常老师会三种都教,但是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的侧重点。孟修偏爱剑道,而且选择的武器也是要多长有多长,他觉得与人打架,我武器比你长,你还没有碰到我,我就可以把你戳三四个窟窿。不过后来学了剑道之后,孟修就不这么想了,因为有一次比试,他拿着比他人还高的长枪和拿着一把小匕首的王智明对战,结果王智明凭借身法绕过长枪,把匕首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知道长兵器似乎不那么适合自己。于是他又换了短的,还是输了。又换了宽的、重的、轻的,奇形怪状的。结果都一样,不出几招就输了。孟修就很痛苦,说没有适合自己的武器,这些武器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墨游不曾理会这些,他没有喜欢的兵器,但看着聂练背着两把刀觉得很帅气,于是他决定先练一把刀,等以后厉害一点后,才开始练两把刀。

墨游一边走着,一边想着,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拿两把刀或者两把剑,站在聂练身边,和他并肩作战。墨游只希望自己不要太拖后腿就行了,不然那样就太对不起人了。

“师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墨游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穿着黄色劲衣,腰间挎着一把长剑的少年。屯焕,学院剑道老师屯北固的儿子。至于为何屯焕要叫墨游为师父,墨游也很无奈。只是有一天屯焕和几个同学比拼画阵图,刚好墨游经过,看了屯焕的阵图,就随便给他说了一点问题,屯焕改了之后,果然赢了那次比拼,于是一定要认墨游为师父。墨游很无奈,说自己只不过是恰好看见了墙壁上画的阵图,并不是自己会画。屯焕不信,因为墨游说的那堵墙壁在五十米以外,那些细节根本看不清,他就认为墨游是有画这个阵图的本事,所以一定要认这个师父。

墨游拒绝了很多次,但是屯焕就像橡皮糖,粘住就扯不掉了。

墨游原本还想再重复那一句“我不是你师父”的话,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便不再开口。

屯焕走上前来,有些开心,“师父,我可三天没有看见你了,很是想念啊。”

墨游不在意这些话,但是会记住,“你父亲肯放你出来?”墨游知道屯焕的父亲屯北固是个很严厉的人,教人也是一样,而且屯北固还是聂练的剑道老师。

屯焕嘿嘿笑道:“不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一个人在那个院子里太闷,黄曦又不敢出来玩,他爹正在教他武道呢。”

墨游记得那个黄曦,比他还要小两岁的一个人,很聪明,才九岁就和他们一起训练学武,而且还比一般人要好,目前和屯焕在三班。“哦,他爹也很严厉的。”

“那可不,我那天去他家想找黄曦玩,还没有说话,就被他爹给一瞪眼吓了回去。你不知道他的眼睛瞪起来有多大,比包子还大,不,比馒头还大。”屯焕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

墨游笑着不说话,然后继续走。

屯焕跟在后面,又问道:“明天就要分队了,你想要和谁组队?”

墨游知道这个事,学院每年都会让新生在开学一段时间之后,开始组队。一般是四人一小队,但是每一队都要配一个医道部的学员。孟修就希望配到马琳琳,正好马琳琳就是医道部,如果执行任务受了伤,由马琳琳治疗,孟修觉得多受伤几次也可以。“不知道哎,我还没有想,不过应该会和孟修、斜川、洪选他们一起。”

屯焕有些丧气,“这样啊,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呢。”

墨游道:“你爹应该会给你安排,多半黄曦会和你一起。”

屯焕点点头,“是这样的,昨天我爹就和我说了这件事,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墨游知道这种事,借着一些人情和权力操作这些事。墨游对此一般都是表示理解的,但是不认可,在心里就是不喜欢这样的事,但又无法改变,对待屯焕又不好说这个,所以一般都会选择沉默。

走到了金虎山山顶,上面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一般学院的大事都会在这上面举行。比如开学时,学院院长迎接新生就是在这里。墨游对那位院长记忆很深刻,因为他有着很长的白胡子,脸上有些黑斑,皱纹很深,一条一条的,像蚯蚓。很老了,但是从来不弯腰驼背,和年轻人一样直挺挺的。墨游也听过不少他的事迹,以前四国还在打战时,学院就一直派学生投入战场,四个学院都一样,投入了很多的学生,死的也很多。最后学院院长,这位被人叫做金老虎的老头下了山,与几大院长相互对法,最后只有老虎活了下来。也正是因为那一战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和平。虽然功劳不全是院长的,还有那位神大人,以及众多的兵士和学生,但是金老虎的确尽了很大的力量。

像金老虎这样的高手,在这片大地上不多。尤其是上一次大战,陨落了很多,各国都有高手陨落,就连那位一手规划落龙境局面的神也陨落了。不然这片大地将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人族没落,最后被妖族入侵。传说妖族每百年就会入侵这里一次,当时那位神为了避免这一点,所以把这里的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极大的法阵,用来抵御妖族。东南西北四方,四国四学院,再加两宗。完美处在一个太极卦上,五行之阵之中。可谓用心良苦。

墨游对这些往事都了解了一些,学院也有相应的课本说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新生代了解这些先人的荣耀。墨游对这些人很敬仰,很希望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只是墨游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罢了,不喜欢灾难。

有时候听到斜川说希望战争爆发,他好做那将军,上阵杀敌,名垂青史。墨游就很难过,人为什么喜欢不好的事,来衬托自己的厉害呢?就像有时候,墨游听人描述一个人的厉害,总是喜欢说一剑可以砍死几百个人。墨游不懂为什么要用死多少人来衡量一个人厉不厉害。

屯焕喊道:“师父?师父?你发什么呆?”

墨游回神过来,“没有,想到了一点事。”又看了看前面,“我还要继续走走,你还走吗?”

屯焕摇摇头,“不了,我要快回去了,不然我爹估计要扒了我的皮。“

墨游表示理解,然后继续一个人闲逛。

金虎山名字虽然很难听,但是景色却是极为好看的,有溪流、瀑布、险峰、草地、怪石、云雾宛如仙境。在四大学院之中算是风景最好的一个,像尚峰学院就是一座冰城,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冰做的;博安学院则是多平原丘陵河流;至于春藤学院就是一座靠海的学院,可以看到海景。

四大学院地理位置不同,风俗习惯也不同,就连人的外貌都有些不同。墨游有时候看世界杂书,看了很多桑戈国的事,就觉得很奇怪。比如那里的女人在家时喜欢在腰后绑一个枕头,男人吃饭时会问候食物准备好了没有。还有海越国扛东西喜欢把东西放在头上顶着,墨游自己试了顶着一样东西,最后脖子差点扭了。还有最喜欢打架的燕林国,听说两人在街上走着,互相瞅了一眼就要打起来,墨游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一天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外面是怎么样的。

还有那两个宗门,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寒月宗大部分人都是女人,很少有男人进去,还有一处禁地,只要男人进去了就会变成石头,所以寒月宗那个禁地门口现在堆了很多的石像。赤星宗则是男人偏多,但是赤星宗的人好像可以不吃不喝靠晒太阳维持生命。墨游觉得这很神奇,如果一个人只晒太阳就不吃饭,那么得节约多少粮食啊,好多的地方的人都没有饭吃呢。

最后就是那一岛了。传说是在四国的中心交汇处有一个岛屿,那里是一个无法之地,但又是一个最讲规矩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天谴。传说那位神大人陨落之后,神魂就在岛上,可以监督所有人,只要有人不守规矩,就会被雷电打死。

墨游觉得那位神大人很厉害,不仅布局了这里整个世界,还造就了一片乐土。

果然神都强得可怕。

回了宿舍之后墨游便从洪选那里听说了分队的事,至于如何分,似乎不出意料的,四人之中会把洪选给踢出去。

墨游问道:“你是不是不想走?”

洪选表情有些复杂,他的确是不想走,但又明白墨游的意思是要给他让位,可自己又不想做那个小人。“可以走。”

墨游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又注意到自己的方式方法不对,“对不起,我没有想那么多。其实我可以走的,你和他们组队吧。”

洪选看了看孟修,显然不太欢迎,很快释然道:“算了,我无所谓的,你就和他们一起吧,我可以找华哥约一约。”

孟修说道:“华哥很强的,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斜川笑道:“和我一样灵活的胖子。”

几人笑了笑,似乎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但是墨游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自己要是不那么蠢就好了,好心办坏事。这一夜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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