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带着哀求,那其中的执拗和不易被人察觉的阴冷却让她心中发寒。
他的占有欲,似乎比她想象的更为强烈。
白景迁叹了一口气,他能变成这样,与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这次应该是真的吓到他了。
她松开抱住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唇角微扬。
“言深,这件事太过复杂,现在我还有件事要做,不方便和你详说,等我回来。”
说罢她便想和他擦肩而过,却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腕。
她疑惑地看着他,他说:“我陪你一起去。”
白景迁想挣脱,奈何他力气太大,没有丝毫效果。
“景迁,我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眼神带着乞求,白景迁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的表现太不对劲。
“你怎么了?”
顾言深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只要她回来,一直待在他身边,那么什么问题都没有。
他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白景迁的眸中浮现一缕担忧,却没有再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带着他去往与那人约定的地点。
到了一处狭窄僻静的小巷,不时有冷风拂过,白景迁走到巷口,对顾言深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顾言深下意识地抓紧了她的手,又渐渐松开,说了一句:“尽快回来。”
他也明白,束缚得太紧,她会不悦,所以只能克制着心里禁锢她的冲动。
白景迁拐进小巷,有个女人站在拐角处,看起来似乎等她很久了。
“久等了。”白景迁上前,抱歉地说道。
女人长得很漂亮,友善地摇了摇头:“没事。”
“怎么样,有进展吗?”白景迁又问。
女人又摇了摇头,这次是表示无奈:“他藏得太严,我混在他身边还没有多久,无法取得他全然的信任,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找到任何证据。”
白景迁看起来还有点遗憾,却也没有责备什么,她知道女人已经尽了全力,这个本来就是极其危险的事,一个不慎就很可能前功尽弃。
“他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女人脸上现出一丝厌恶:“还是老样子,扩张自己的势力,妄图把白烨的功绩全都给抹掉。”
“那董事会里差不多全是他的人了。”
女人无奈地点了点头。
怒火骤然袭上心头,白景迁愤怒地咬紧了嘴唇,吐出的话却夹杂了一丝哽咽。
“你经过了这么久的调查,我爸爸,他真的……”她似无法说出口,眼睛泛红,濒临崩溃。
女人看起来也有些惆怅,眼中泛起了泪水,犹豫了片刻,悲伤地点了点头。
白景迁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捂住嘴无声地哭泣。
爸爸真的死了。
她无法接受,那个她敬爱的父亲,永远地离开了她。
女人看她这副模样也很是心疼,轻柔地拥住了她,像妈妈一样给予她温柔的抚慰。
“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找出他肮脏罪行的证据,以此来告慰……你爸爸在天之灵。”
这个女人是白烨生前的好友,名叫宁遥,曾经还追求过白烨,也曾和他有过一段恋情,只不过二人终究没能走到最后,相恋的第三年就因为性格的原因和平分手了。
之前和白烨在一起的时候宁遥就非常不喜欢他这个虚伪的弟弟,还总是用那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妄图染指她。
不过这事,她从来没跟白烨说过,她知道他很喜欢以及信任这个弟弟。
即使后来分手了,她还是没能忘掉白烨,单身至今,这个男人已经成为她一生的执念。
所以现在白烨被白昊害死了,她自然也是气恨难平,就找上了白景迁,想把白昊给掰倒。
她不会放弃的。
白景迁走出小巷时,眼睛还通红,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顾言深心中一紧,立马拉住她:“怎么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可是他并不在意,也不想过问,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了。
白景迁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眼泪还是一个劲儿地掉。
顾言深心疼,就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抚着她的发丝:“别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身边。”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哪怕她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
顾言深把白景迁带回了之前俩人同居的公寓,白景迁也没有拒绝,只是和程落落知会了一声。
进了门打开灯,白景迁发现之前的布置一切都没变,她的东西也都好好摆放在原位,仿佛没人动过。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陪着我,好吗?就像以前一样。”顾言深温柔地看着她。
白景迁点了点头,琢磨了一下语言,打算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一告诉他。
顾言深却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微微一笑:“已经很晚了,你先睡吧。”
说完他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就开始解她的衣服。
白景迁大惊,捂住胸口,脸上浮现一抹害羞的红晕:“我自己来脱就好了。”
顾言深却拿下她的手,认真地说:“我来。”
白景迁说服不了他,就难为情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缓慢地褪下他的衣服。
随着她露出的皮肤越来越多,他的眸色也越来越深,逐渐涌上一抹戾气。
他的动作不带丝毫欲望,轻柔得过分。
她原本白嫩的肌肤遍布密密麻麻的青紫色伤痕,还有无数缝合的针孔,以及手术刀划下的疤痕,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的眼眸沾染上一层黑色,似乎有杀气缭绕。
他恨不得杀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那人身上留下同等的伤痕,让他生不如死。
顾言深为她掖上被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是我无能。”
是他的疏忽,才会让她遭逢这样的变故,汹涌的愧疚几乎要淹没了他。
白景迁摇了摇头,一双美丽的眼睛泛着温柔的光芒,无声地看着他,几乎让他灵魂都震颤。
“睡吧。”他轻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