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看见一位看着年岁尚幼,但身量不凡的神驹少年骑着两匹难得一见的七尺神驹缓缓行来。
虽然穿着的只是一身寻常武者劲装,上面还有些赶路留下的枝叶尘土,但却没有一丝破损,看起来还是极为柔软,这便定然是昂贵的高档布料。
周身虽然根本看不到什么名贵配饰,但就凭这身衣物,苏璟在他们眼里就已然是富贵逼人了。
至于这名少年本身就更不得了,就相貌来说面色如玉,五官英朗,虽然稚气未脱但也能看出一股英豪之气,身材更是挺拔修长,虎背熊腰,颇有将门之后的英姿。
在此炎热天气中,小公子的额头更是没有一丝汗渍,想来定是有高深的武道修为,或者护身至宝,才能如此寒暑不侵。
神驹就更不用提了,在这周遭至多六尺的马群之中,就是鹤立鸡群,显得这位公子高高在上,还是一人双驹,如此排场让见者都略感词穷。
而如此一名身出名门勋贵的公子哥,竟然排在他们这些苦哈哈的队伍里等待入城,更是匪夷所思,在下意识拉开距离免得冒犯贵人的同时,也不禁感叹这位公子修养之高,想来是家教极严,门风古朴的世家子弟。
综上所述,勋贵世家少年英杰的标签便被有眼见的人打在了小苏璟的身上。
对小苏璟来说,这般等待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环顾四周,发现身后不远有位赤膊老丈,正坐在自己的扁担上用毛巾擦汗,显然是热的够呛。
于是翻身下马来到老丈身前,行了一礼,道。
“这位老者,我看你货物怕是不轻,天气炎热,可否让小子帮你分担?”
老丈哪儿见过如此神峻少年,说着他有些听不懂的话,要不是苏璟以礼相待,他怕是要以为来抢货的。
于是操着一口苏璟更加听不懂的方言连连挥手,想要拒绝。
苏璟听着这浓重的口音,那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啊,只能代以手势沟通,这就更乱了。干脆抓住老丈的手,道了声得罪,直接牵至马边,再把老者的担子固定在了渠黄的身上。
“教习总说天地广阔,一城一音,今天总算是领教了。这怎么沟通呢?我可不会说方言,族兄还泡着,牧?你有办法解决一下方言问题吗?”
顺手还想把老者也给送上马背,不过看老者一副受惊的样子,只好连连安抚,辅以手势,总算让老丈明白了自己帮忙的意思,随后老者想要拜谢被苏璟死死拉住了,也就略显拘谨的立在一旁了。
“我倒是收集了这座城市的数据,完成了语音分析,可以听懂此地的语言,不过交给你就有些麻烦了,那全部是数据,这样吧,我负责翻译给你听,你想说的话告诉我,我在翻译播放音节给你,你照着模仿就行了。”
让苏璟现学是不太行的,牧只能给出了这么个这种的方法,权且充当一个翻译官的角色。
“城里就没有会说我们那里语言的人吗?这样子沟通我觉得到时候会怪怪的,感觉挺傻的样子。”
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它只是一艘年轻高科技星舰,表示除了充当翻译之外无能为力,除非苏璟能看懂它的程序语言。
或者……
“苏璟,有啦,我差点忘了我有外放音响了,今天我就让你当一回腹语者。你只要把想说的话默念就行。”
接着苏璟就感觉到四周原来听不懂的嘈杂人声在直接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并且他们的语言变成了熟悉的口音,一下子就能听懂了。
“你们说这位小公子多大,我才不超过15岁,这身高怎么也有五尺七寸了吧,长得真是俊俏,就是不知道……”
“老潘头你省省吧,都知道你家女儿豆蔻年纪那叫一个俊俏,天天跟我们说上你家提亲的把你家门槛踏破的事儿都听出耳茧子来了,不过这样的小公子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未来就算是妾室怎么说都是那些高门大族的小姐,你家女儿做个丫鬟都够呛。”
“是呀,这么英俊神武的小公子,那可不得迎娶个公主正室什么的,你们瞧瞧这两匹肩高就有七尺的千里神驹,说实话,这是我老李这半辈子第一次见着,本朝将军的坐骑也不过如此。”
“可不是,这小公子还这么有礼数,用神驹帮助王老丈拖伏货物,神情还这么自然,这么好的教养,怕是只有那些传世大家才有,城里的那些二世祖一比起来简直臭不可闻,我都不想说了。”
……
苏璟听着周围人群七嘴八舌的在议论他,各种夸奖他如何如何,年纪轻轻的小苏璟那受得了这个,小脸都开始红到耳朵根了。
“牧,乐善好施不是很正常的吗?在寿光镇人人都是这样做的,怎么他们就使劲的夸我,再说我这样的小孩子有那么特别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你把收声范围减小一点,好多人都在说我,脑子里好吵呀。”
红着脸的小苏璟被方圆二十丈内的人声充斥脑海,自己本身就不俗的听力更是将他们原本嘈杂的方言也收入耳中,怎一个吵字得了。
“哎呀,苏璟,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操作,没经验了,我稍微调整一下信道啊!”
牧将传导的神经信号做了一番处理,对外界音频做了个主动降噪,分离了方言和官话的声轨等等,终于消除了小苏璟的不适感。
回身向老丈一番交流,经牧的翻译,总算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牧,你的翻译真是好生硬啊,怎么和刚刚那些人的翻译不太一样。”
老丈的口音就是经过牧的翻译,还是有些晦涩难懂。
“这个老头的口音太重啦!好多词汇我都没有记录,所以我也只能猜啦!我觉得他可能原本不是本地人,因为有一些发音和词语用法和泸州城的人有区别,我也没办法呀。”
牧也不过才收集一个泸州城的方言数据,这天南地北的,鬼知道还要有多少不同的语言。
苏璟瞬间就想通了,为什么传记里基本只见修士游历天下,而不见普通人的事迹记载,以前以为只是不记录凡人,现在想来估计很大可能就出在交流沟通上了。
修士寿元悠长,又有种种通晓语言,或是元神沟通的神奇法术,莫说是天下人类,跟有灵智的某些兽类沟通起来也是无碍。
“哎呀,当修士真好呀!好想快快长大觉醒这劳什子天灵根进入仙门呀!”
苏璟的心头不禁再次涌出了对冲虚仙门的幻想,成为修士之神游天地,来去四方,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
“张公,如此神峻少年,你可能分辨出是出自哪家?没想到老朽不过来此泸州城例行巡视,竟能得见如此俊朗的少年,就这番相貌气度,便当得我大魏超天骄了,你与我朝将门勋贵交情不浅,还请指教老朽一番。”
远处的一架暗黄马车内,一名老者正襟危坐于正中,身材清瘦,须发皆白。
从坐姿来看,挺拔修长,身高端的不低,也近七尺了;尽管脸上有岁月留下的苍老痕迹,但从眉目间依稀能窥得一丝往日英俊风采。
整体看去,显得不怒自威,气度不凡。
前面的话语就是这位老者侧身询问身旁唤作张公的中年人。
张公身高六尺上下,四十上下,身材魁梧,膀大腰圆。
夏日炎热,身穿短衣的张公露出的胳膊上青筋绽现,遒劲的肌肉如块块岩石般隆起,只看外观便是一位横练功夫精深之武者,并且坐如青松,腰杆笔挺,眉目间那种肃杀之气,皆是彰显其勇武。
这位张公,怕是出身行伍,怎么看都像一员猛将。
此时的张公面对老者的请教自然不敢当,行了一礼道:
“不敢当阁老之教,在下本就出身泷阳张家,虽说因职务之便了解不少大族将门之时,但阁老您还真难住我的。”
“似此子般身量相貌的我朝世家子弟不在少数,算不得稀奇。只是此子一身武学修为便甩开了他们一大节,我族中后辈都没有在十许年岁便有如此修为的。更不说那两匹神驹了。纵然是我的坐骑也不过伯仲之间,能有此财力的,除了皇族,也没有几个世家能有此财力,只是据我所知这几家都没有适龄子弟呀。”
张公解释了两句,倒是让阁老更感兴趣,没想张公也犯了难,竟也是说不出小苏璟的跟脚。
复又透过窗口仔细的打量着小苏璟。
“哦?张公竟也不知其跟脚?其武学修为有何特异之处?”
阁老也是被引动了性质,他年事已高,早没了什么武学修为,自是一时没看出来。
“这名少年风尘仆仆,明显赶了远路,一骑双马。但是身上衣物完好无损,又没有什么背包行囊,天气如此炎热却又不发汗迹,这说明肉身已经锤炼到了高深境地,内蕴灵气才能不惧寒暑。”
“其来的方向明显是那万里莽荒的路线,能穿越其中来到泸州城,周身还没有兵刃,难说,难说。”
阁老细致观察,从苏璟的劲装细节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位少年,怕是正来自莽荒中的宗门,他的服装我曾在摩云门使者身上见过,这便解释的通了。”
“莽荒宗门?神灵武者!”
张公一脸震惊,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