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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打狗打主人

萧天看得有趣,也随着众人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楚无忌却心知风尘之中多隐有奇异之士,刚才以秘法将神念悄悄探向那乞丐似的人,却毫无发现,看来那人真的是个失心疯的人,眼见那乞丐似的人沿着官路渐渐走远,掏出两枚铜板放在桌上,伸手拉着萧天,出了茶棚也沿着官道行去。

一路上和萧天说说笑笑,待得太阳落山时分,已来到一个小镇之中。

这小镇能有百十户人家,三面环山,一面紧临官道,是经商行旅落脚打尖的必经之地。

楚无忌领着萧天在小镇的街道上信步走了一会,在一个小饭馆之前停了下来,只见这小小的饭馆门外用竹杆挑着一个幌子,木板门的两侧贴着一副对联,写着:停鞍能解颐,小驻息风尘。却是不光打尖吃饭,还能住宿。

楚无忌正看间,店伙迎出来问道:“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楚无忌随口应诺,领萧天走了进去,寻一靠窗的位置坐下。

只见店内大堂中摆了七八张桌子,每张卓子或三五人或一两人正在吃饭喝酒,楚无忌要了两碗汤面和四碟小菜,又要了一壶酒,随即自斟自饮起来。

一边慢慢饮酒,一边听着店内众人说话,说话的内容无非是:这次把货出手挣得银子,一定要去迎春楼好好乐一乐,又什么迎春楼的翠花姑娘皮肤粉嫩细滑,乱七八糟闹闹哄哄,听了一会感觉无聊,这时一壶酒已喝完,端过面汤,胡乱吃了,便准备领萧天去休息。

刚欲起身,便听得店外车轮声响动,一辆马车停在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了几人,当中一个二十左右岁的青年,油头粉面,一身蓝缎子面的公子服,戴着方巾,方巾上镶着一块翡翠,这青年长的细眼薄唇,面色青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此时正摇着折扇,看向店内,旁边跟着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长的凶神恶煞般,显然是跟班保镖之流。

这蓝衣青年向着店内望了一望,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这店内的环境很不满意,但此时天色向晚,小镇上只此一家居馆饭店,犹豫了片刻,便迈步走了进来。

店伙见了,立刻迎上前躬身笑道:“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面。”蓝衣青年看着一身油腻味的店伙,禁不住露出厌恶的神色,掏出丝巾轻轻掩住鼻子,旁边的一个彪形大汉见状,上前一步伸手推在店伙肩膀,恶声恶气的道:“走开点,准备一个单间,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来。”

店伙被推了一个踉跄,但见此人凶眉恶目,不禁小心陪笑道:“这位大爷,小店没有单间,喝酒吃饭都在这大堂中。”那大汉听了,凶眉一竖便欲发作,这时那个蓝衣青年懒洋洋的道:“好啦,好啦,穷乡僻壤的,将就一夜吧。”彪形大汉听了应了声便退在一边。

蓝衣青年在店内四下看了看,便径直向楚无忌这里走了过来。来到桌前,向窗外望了望道:“就在这吧。”却似没看到楚无忌一般,楚无忌也不在意,待萧天将碗里的面吃完,站起来便欲领着萧天走开。

那先前推店伙的大汉见楚无忌慢腾腾的,上前一步恶声道:“没见我家公子要用这张桌子么,还不快快滚开。”话声中张开大手便向楚无忌推去。

店内众食客自蓝衣青年等人进店,便停止了闲侃,此时见得这大汉如此凶恶,不禁都转头看了过来。

楚无忌见那大汉推来,身体略避了避,冲蓝衣青年微笑道:“兄台请慢用。”拉着萧天走了开去,向着店伙道:“小二哥,客房在哪里。”

店伙应声过来,领着楚无忌和萧天走进后院。

客房很小,两张木板床上胡乱堆着粗麻被褥,两张床头的中间放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一只铜烛台,店伙把烛台上的半截蜡烛点燃,道了声安便退了出去。

萧天坐在床上左看右看,笑嘻嘻道:“舅舅,刚才那家伙蛮横无理,你怎么不好好教训他一下。”楚无忌看了他一眼正色道:“那不过是个腌臜的东西,我懒得理睬这等狗仗人势的市井之徒。”

萧天嬉皮笑脸道:“那家伙五大三粗的,你是怕打他不过吧。”楚无忌道:“臭小子,你很喜欢看人打架是么,我告诉你,我辈修真为的是超脱红尘生死之苦,学本事不是为了挟技炫耀欺凌弱小,你给我记住了。”萧天撇了撇嘴嘟囔道:“懂了,不就是做缩头乌龟么,真没劲。”

楚无忌气的踹了他一脚,骂道:“胡说八道,赶紧休息,明天还要早早赶路。”待得萧天磨磨蹭蹭的上床躺下,立即熄了蜡烛,和衣而卧。

萧天躺在床上,和楚无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说话,过了一阵,睡意袭来,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外面人声吵闹,间杂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有人大声惨叫,不禁惊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听咚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一个彪形大汉站在门口,却是在饭堂内对舅舅无理取闹的那人。

却听那大汉恶声恶气的道:“识相的赶紧滚出去,今晚的客房我家公子包了。”在其身后探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却是店伙,显然是店伙劝阻此人被打所致。

楚无忌起身坐在床边淡淡道:“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何必如此。”

那大汉瞪眼骂道:“奶奶的,给我滚出去。”一个箭步冲过来,挥舞碗口般大的拳头便迎面打来。

萧天此时已爬起来坐在床上,一脸兴奋之色,那大汉的拳头刚刚挥出,突然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不知如何却被楚无忌倒提在空中,那大汉身材魁梧,比楚无忌高了一头还多,但楚无忌伸右手提着他却如提着婴儿般毫不吃力,那大汉被楚无忌提在空中,四肢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楚无忌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我滚吧。”随手便向门外丢去,这一下只摔得那大汉头晕眼花七荤八素,挣扎着爬了起来,只感觉浑身疼痛,知道遇到了硬茬子,当下不敢放肆,只是恶狠狠的看了楚无忌一眼转身便走。

楚无忌并不在意,在房内来回踱了几步,看到萧天一脸兴奋之色,不禁骂道:“小混蛋,赶紧睡觉,明早好赶路。”萧天笑嘻嘻道:“舅舅,你刚才真是威风得很,太牛了。”楚无忌摇了摇头,走到门口,伸手便去关门,却听得脚步声凌乱,适才那大汉去而复返,后面跟着四五个同伙,一个个横眉立目跟凶神恶煞般奔来,在那几个大汉后面,那个蓝衣青年慢慢走了过来,越过几人来到楚无忌面前站定,轻轻摇动折扇,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阵,啪的合上扇子,尖声细气的道:“不错不错,看不出你倒是个会家子,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打了我的人,还想平安无事么。”楚无忌见了此人如此模样,不禁微笑道“打也打了,还能怎样。”

蓝衣青年懒洋洋道:“我也不太为难于你,你自断一臂,滚出这客店吧。楚无忌听了不禁被气的失声笑道:这还不算难为呐,霸道之极,那怎么才算不难为,说来听听。”

蓝衣青年身后一个大汉恶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家公子今天心情不错,叫你自断一臂已是开恩了,还不自断一臂滚出去。”

楚无忌淡淡道:“好大的威风,看来你等平时专横跋扈惯了,没少做那欺凌弱小的恶事吧。”

蓝衣青年原本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听了楚无忌如此说话,不禁沉下脸来,眼神变的阴骘起来。其身后的几个大汉纷纷开口斥喝:“大胆,敢对我家公子不敬,是活够了么。”

楚无忌笑道:“你等狗仗人势的东西,真是聒噪。”蓝衣青年挥手阻住几个大汉,随即看着楚无忌阴沉沉道:“你也不过是个武人而已,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这次你想死都难。”转眼看到萧天自房中出来,不禁眼睛放光,邪邪笑道:“好个漂亮的童儿,正好我缺个脔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错,不错。”

楚无忌原本对几人并没放在心上,自始至终都淡然处之,此刻听得蓝衣青年如此说,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蓝衣青年道:“就凭你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给我外甥当牛做马都嫌不配,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萧天见舅舅听得蓝衣青年说要拿他当脔童的话后就勃然大怒,虽不懂脔童是什么,也应不是什么好事,萧天自四岁起便时常溜出家去和街上的孩子厮混,骂人等等脏话自是信手拈来,当下朝着蓝衣青年道:“乌龟王八,还是回家找你老子当脔童吧。”

蓝衣青年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丝丝残忍和变态的神色,看着萧天阴骘的邪笑道:“小兔崽子,等抓你回去好好收拾你。”

萧天刚欲还嘴,却见楚无忌突然伸手,指间已捏着一根蓝汪汪的细针,随即看向蓝衣青年,冷冷道:“噬魂针,看来你没少用它害人,真是该死,该死。”

蓝衣青年在说话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出噬魂针,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世俗之中的普通武者而已,自己乃修真之士,秘宝一出,百无一失,对方立刻中针成为砧板上的肉,哪知楚无忌轻轻松松毫不费力的便捏在指间,不禁心头一跳,隐隐感觉到大事不妙,双手一翻,已各握住一柄猩红如雪的短剑,那短剑剑身猩红,流光闪动如欲滴血,剑身里面隐隐似有冤魂厉鬼在挣扎嘶吼。

蓝衣青年双手执剑,嘴里念念有词,忽然双剑相交,嘴里叫了声:“去”那双剑脱手飞出,疾如闪电,剑光破空发出鬼哭狼嚎之声,向着楚无忌当头斩落。

楚无忌伸指一弹,叮叮两声脆响弹在短剑上,那剑身变得暗淡,被楚无忌随手抓在手中,那两柄短剑在楚无忌手中不住挣动,就如两条活物一般,发出呜呜呜呜的凄厉叫声,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楚无忌低头看了看,伸左手在两柄短剑上轻轻一抹,那剑身忽然滴下一股股腥臭难闻的污血,随即便发出咔嚓咔嚓之声,啪的声响,化成碎片落在地面。

蓝衣青年随着以本命精血温养的短剑破碎,哇的吐出一口血来,面色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惊骇的神色,见楚无忌向自己冷冷看来,不禁心惊肉跳,身形转动,勉强念动法咒,催动秘法向着空中逃去。

楚无忌哼了一声,探手抓去,一只大手幻化出去,将蓝衣青年覆盖在下面。

蓝衣青年只感到在那大手之下,自己被压制的动弹不得,随即被抓在手里,楚无忌抓住蓝衣青年随手丢在脚下,蓝衣青年早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伏在楚无忌脚下不住喘息,楚无忌飞起一脚踢在他丹田气海之上,蓝衣青年长声惨叫着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滑落地上,软成一团不住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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