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和萧仁盯着那半截如意,不知不觉间心神恍惚,突然眼前景色一变,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凭空出现,那修士风姿如玉倜傥风流端坐于无尽星空深处,在那修士身边伏着一只金蟾,一人一蟾静静地在星空深处似是在等着什么,突然宇宙星空中罡风呼啸,那罡风只吹得星辰碎裂,宇宙星空混乱塌陷,那修士呼的起身,随手把金蟾收入一个葫芦中,一步踏出便不知穿行了多少星系来到一个巨大无比的星辰上方,那修士将身落在星球上,随即施展法力神通将手向着星球内部抓了进去,那巨大的星球随着那修士一抓之下四分五裂,那修士手中握着一块小小的星球之核,迈步登天而去。
此时宇宙星空中乱云翻滚如沸,血色暴雨漂泄,罡风越来越猛烈,一道道巨大的闪电横跨宇宙星系,每一道闪电过后都有无数的星球湮灭,那修士在滚滚星云间穿行,每一步都跨越无尽星空,最后在一个蔚蓝色的星球上空停了下来,此时在这蔚蓝色的星球外空已密密麻麻的停满了修士,那个丰神如玉的修士一来至此,当即将手中的那枚星辰之核向着下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按了下去,那星核和那蔚蓝色的星球一相接触便融为一体,另外那些修士也纷纷出手,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以大法力融入那颗蔚蓝的星球之中。
那些修士刚做完这些,星空无尽深处突然出现一柄巨大的长刀,那长刀卷带着滚滚浓云魔雾,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向着下面那些修士及蔚蓝色的星球劈去。
那些修士见了齐声呼啸怒喝,纷纷施展法力轰击向长刀,那长刀割裂天穹,散发出恐怖绝伦的气息,一刀斩下立即有大片的修士身体爆碎炸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星空。
那个风姿如玉的修士从怀中取出一个黄澄澄的葫芦,伸指在葫芦上画了个符号,随即将葫芦以法力融入身下的蔚蓝色星球中,此时那卷带着无边魔云和残暴气息的长刀已越来越近,不时有修士被斩爆在星空之中,那修士回头看了看慰蓝色的星球,一步踏上星空迎向了那柄长刀。
其他修士见了皆面带激昂悲怆之色踏天而上,魔云翻滚,暴雨如注,那长刀的寒光照亮了无尽星系,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忽然一阵极尽耀眼的光芒在星际亮起,随即在宇宙星空无边无际的魔云浓雾中响起一声瘆人的嚎叫,大片的鲜血将成片的星系湮灭,在星系毁灭的瞬间有半截沾满了鲜血的玉如意从星空深处坠落,那玉如意一从星空坠落便朝着萧天萧仁急撞过来,萧天萧仁不禁齐声惊叫,惊叫声未落,两人眼前的幻象消失不见,只见那半截晦暗无光染着暗红血渍的如意静静地放在桌上。
萧天和萧仁心内震惊,适才的幻境太过可怖,那种天地大变的景象如此真切,令人恐惧绝望,一时间呆呆发愣久久回不过神来。
灰衣人见两人如此神态,不禁面露诧异之色,忍不住盯着两人凝神细看,蟾蜍大汉见了伸手将桌上的半截如意抓起放入怀中,从椅子上起身挡在两人面前,粗声道:“两个小厮有啥好看的,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灰衣人微笑道:“你这臭蛤蟆紧张什么?难道怕我吃了他们不成?”
蟾蜍大汉瞪眼道:“你这家伙可说不准,看了你这笑眯眯的模样,老子就浑身不舒服。”边说边转身拉了萧天萧仁便欲离去。
灰衣人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急什么,我两个也有几千年没有见面了,此次难得相聚,总得举杯畅饮不醉不归吧。”
蟾蜍大汉翻了翻白眼粗声道:“还是免了吧,枉死城城主的酒是容易喝得的么?”
灰衣人枉死城主笑道:“你这臭蛤蟆总是一副看谁都是坏人的样子,咱两个可是曾经同生共死过的交情,我会害你么?”
蟾蜍大汉瞪眼道:“你这么热心,不会只是要和我吃酒吧,有什么事就直说,别绕那弯弯。”
枉死城主笑道:“且请入座,不急不急。”转头向着殿外叫道:“快快上酒上菜。”
蟾蜍大汉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阵转动,伸手牵着萧天萧仁回到木案前坐下,枉死城主满面笑容不住和蟾蜍大汉说话,蟾蜍大汉有一搭无一搭的随口应答。
过了一阵,一阵酒菜的香气传了进来,随即四个青衣小帽的仆人各托着食盘走了进来。
那食盘上满满的放着各色菜肴,有两个食盘的正中都放着一个泥封的酒坛,四个青衣仆人将酒菜在木案上放好,向枉死城主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枉死城主拍开一个酒坛泥封,提坛给蟾蜍大汉和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转头笑眯眯的对萧天萧仁道:“你两个娃儿随便吃菜莫要生份。”将酒杯向着蟾蜍大汉让了一让,道:“这乃是我珍藏千年的以彼岸花汁精酿而成的黯然销魂酒,你且尝来。”
蟾蜍大汉撇了撇嘴道:“一个酒而已偏偏弄得这么酸文,还黯然销魂,这地方还有魂可销么。”说完一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枉死城主微笑着也陪着一饮而尽,蟾蜍大汉将空杯随手抛掷在地,一把提起酒坛向着口中倒入,只听得咕噜咕噜声响,一坛酒被喝了个精光。
枉死城主见蟾蜍大汉如喝凉水般将自己视若生命的美酒就这样粗暴的鲸吞牛饮,不禁一阵心疼,见蟾蜍大汉又伸手去抓另一坛酒,急忙伸手阻挡,道:“你这家伙粗鲁之极,简直是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我的美酒。”
蟾蜍大汉瞪眼粗声道:“你他奶奶的忒也小气,请老子喝酒还心疼胆疼的如此不爽快。”
枉死城主紧紧按住那坛酒,道:“你以为我这酒很容易酿得么,等闲之人就是想闻上一闻我都不舍,你却牛饮般不当回事,真是暴殄天物,该天打雷劈也。”
蟾蜍大汉瞪眼道:“你这家伙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次竟然能舍得出来这狗屁的黯然销魂酒,想是必有所图,老子想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有屁就快快放来。”
枉死城主笑道:“你这臭蛤蟆总是这么急躁粗鲁,你这一消失就是几千年,却不想还是一点没变,我倒很奇怪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蟾蜍大汉伸手挠了挠头,道:“我他奶奶的一直也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当年我因一时大意,在酴忘台下被转轮王那个老混蛋用计击伤,那老混蛋和孟婆那个老乞婆威逼我交出通天圣钱不得,便准备给老子灌那迷魂汤,正危急关头从天外坠落一枚铜铃砸在老子身上,砸的老子七荤八素的,将老子裹挟而去,待得老子醒来却发现已脱离了十八层地狱,此后老子便一直在外厮混,直到重回此地。”
枉死城主听了面露震惊,失声道:“你是说你被那铜铃带着脱离了地狱,那铜铃现在何处?”
蟾蜍大汉眼珠转动,道:“老子当时被砸的半死不活,那还记得铜铃落到哪里。”
枉死城主连连叹息,道:“可惜了,错失至宝,错失至宝。”叹息了一阵看向萧天萧仁,道:“这两个小娃儿是咋回事?”
蟾蜍大汉正色道:“这两个小混蛋乃是我在外游历时偶然捡到的,因见他们还算机灵,就勉勉强强的收为小厮侍候老子。”
枉死城主听蟾蜍大汉如此说,当然不会相信,摇头微笑,不再多问。
萧天和萧仁听蟾蜍大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丝毫不脸红,不禁双双对其撇嘴翻白眼。
枉死城主笑道:“你这臭蛤蟆说话乱七八糟全无一点实话,不过我也懒得问,我有一件大好事与你,不知你想要否?”
蟾蜍大汉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一阵转动,道:“你能有好事与我?难道你是病入膏肓胡言乱语?”
枉死城主笑道:“不错,不错,我是真的病了,但你来了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
蟾蜍大汉瞪着枉死城主,道:“奶奶的,你什么意思?”
枉死城主笑道:“看把你紧张的,别误会,是这么个大好事……”一边说一边把嘴凑到蟾蜍大汉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蟾蜍大汉初时还神色不变,听到后来突然呱的一声大叫,萧天和萧仁被这突如其来的蛙叫吓了一跳,转眼看到蟾蜍大汉不禁哑然失笑。
枉死城主也不禁失笑道:“你这家伙,既然化成人形还蛙叫什么。”
蟾蜍大汉毫不理会几人的笑声,瞪着一双大眼盯着枉死城主,道:“你说的是真的?”
枉死城主正色道:“千真万确。”
蟾蜍大汉侧头想了想,道:“十殿间各自为政纷乱攻杀,那个光头难道也放任不管?”
枉死城主道:“他已经有千年不闻声息,多半是……”
蟾蜍大汉挥手打断他话语,道:“十殿之中哪殿最弱。”
枉死城主道:“应该是五殿阎罗最弱。”
蟾蜍大汉道:“其次为谁?”
枉死城主道:“其次应该为曾暗算过你的十殿转轮王。”
蟾蜍大汉哈哈大笑,笑了一阵粗声道:“好得很,好得很,那就联合五殿去干他娘的转轮王。”
枉死城主微一沉吟,便不住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这家伙看着粗鲁,不想心思却缜密得很。
蟾蜍大汉瞪眼道:“别他奶奶的废话,只你我联合五殿对付转轮王那老混蛋还有些不稳妥,我尚需去寻几个外力,这样就十拿九稳,万无一失,至于怎么联合五殿阎罗就交给你了。”
枉死城主笑道:“放心,你自随意安排,我也先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你的好消息。”
蟾蜍大汉一伸手夺过枉死城主年前的酒坛咕咚咕咚一气喝个溜光,枉死城主心疼不已,如丧考妣般哭丧着脸不住叹气。
蟾蜍大汉扔掉酒坛吃了几口菜,道:“你真的确定幽冥界的修罗王将打开无边魔界化身血池……”
枉死城主道:“当然,修罗王因不满手下被度化,数次和那个賊秃生死大战,最后一次大战中被賊秃用计暗算击败,险些身死道消,虽说当时逃过生死之劫,但千年来一直在垂死之境,最近我因机缘巧合无意中得知其将打开无边魔界化身血池,冒那身死道消之险做那生死一搏,只要我们抓住时机……”
蟾蜍大汉打断他话,道:“先干了转轮王,取得三生石和奈何桥才好行事。”
枉死城主点头道:“不错,事不宜迟,早做准备。”
蟾蜍大汉和枉死城主这一通谋划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天萧仁见两人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满面兴奋击掌相庆,时而面带难色愁眉苦脸。
萧天萧仁早已吃饱喝足,见蟾蜍大汉和枉死城主说个没完,不禁感到无聊,两人站起身来在殿内四下乱转了一阵,最后在北面殿墙下停了下来。
只见这面墙上挂着四幅灰暗发黄陈旧不堪的绢画,上面落满了灰尘,但画上的内容还能看得清楚,两人从右往左依次看去,只见第一幅画画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那修士丰神如玉,手中拈着一串铜钱正在逗弄一只金蟾,那金蟾鼓腮瞪眼高高跃起,两人见了画中修士和金蟾,不禁惊咦了一声,那画中的修士分明和适才所见幻想中的那个修士一模一样,两人不禁回头去看蟾蜍大汉,心中已知蟾蜍大汉和那修士必有关系。
第二幅画画的是那修士端坐九天云上,在修士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宽大袍子的光头,那光头脑后有一圈一圈的光晕,脖子上挂着珠子,此时正和修士双手相抵,在两人下方是一坐巨大无比的城池,城池内浓烟滚滚烈焰冲天,有数不尽的生灵在烈焰浓烟中来往厮杀。
两人看了一阵也不明白画中之意,便去看第三幅画,第三幅画画的是那个修士独立星空中,手持一柄玉如意,在那修士头顶星空深处,一柄卷带着滚滚魔云黑雾的巨大长刀正从天空劈落。
两人见了心下恍然,这幅画和适才幻像中所见差不多,想是那修士正以无上神通在对抗那柄魔刀。
第四幅画分成上下两小幅,上边那幅画着一个蔚蓝色的星球被众多修士守护,在星空深处有数只巨大的手掌正在拍落,那手掌有的生满青鳞,有的生满黑红相间的长毛,在那几只手掌下方,那群修士有的身体爆炸开来,鲜血染红了天宇,有的修士昂首怒目踏天而上去截击那大手。
下边那小幅画中那个蔚蓝色的星球四分五裂,所有的修士都被巨大的手掌击得身体爆炸,鲜血把那四分五裂的星球染的腥红,在那片腥红的血海中,隐隐有万道剑光纵横。
两人正看得不明所以,突然听蟾蜍大汉叫道:“小混蛋,快快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