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莲炖大肠?”蒙烈青的脸上涌出一股古怪。
那个紫红色眸子和肥胖人影,还有瞿管事以及那个老女人,还有王植卢芳谋旁边的一干人等,闻言皆是动了动,这些面孔里这一刻都有了些惊奇、讶然与好笑。
“噗……这是谁想出来的名字?法术?”老女人不由得一笑,但旋即就神情一滞,僵硬地瞟了瞟她旁边的紫红色眸子。
这位总管事还在旁边呢,刚被训完这时候就发笑真是有点找死。
老女人顿时肃了肃神色。
“听到了吗?人家这是告你状呢,看来你还有不少事瞒着我。是手上过了那么的油水还不够吗?这些底层人也压榨起来了?”肥胖人影眼神一挑过后,就宛如平常地对着身旁的瞿管事笑说道。
瞿管事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突然整张脸有些僵硬,额头渗出微微薄汗。
“哼……”
一声冷哼,肥胖人影骤然收回了视线。
“你用二十二舍干什么了,倒不必告诉我,回去之后去二管事那里自己领罚鞭三十,不……还是由蒙六管事明日领罚鞭一百。反正你若没做错,那就是蒙六做错了,你说对不对?嘿,既然管仓房不力,那我罚他总归是没错的。”
肥胖人影似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处置,突然又是一个笑呵呵,压力却瞬间扑面而来。
瞿管事顿时头颅更低。
“瞿北有错,还请责罚瞿北,事情是因为……”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我只罚蒙六一个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是你们俩之间的事。”肥胖人影挥手打断了瞿北的说话,完全无视其颤抖的模样。
蒙烈青在一旁看着,眼神冷冰冰的,心里却是一声骤哼。
卢芳谋、王植还有那几个被抓来的人都看怔了,随之是惧怕,同样开始颤抖了起来,但王植这个人仍欲强自忍耐。此时老陈头自然就更畏缩了,他可不是蒙氏半血或血奴,甚至连半丝元力都没有,纯粹一个再老朽不过的凡人老骨头。
顾言却是怒叫了起来:“喂,你们说完没有?凭什么一直这样押着我们?我和蒙无通又没有做错,完全是这些杂事堂的人想杀我们,我们只是被动应对而已,我们有什么错?小爷我都要回炉了,难道还不准小爷平平安安地吃了睡睡了再吃吗?”
“有意思!你这小子倒是因为快死了所以这么不怕死吗,胆气如此之横?”
蒙烈青陡然转眸,眯眼一声狞笑:“你旁边这两个血奴杂役看样子是不敢说谎的,一个言辞凿凿,一个默不作声,既然如此,那么你和这蒙无通就真的是可以使用法术?哈哈,熔炉血不应,第一胤初境不入,居然真的可以光凭那一丝微弱的天生元气就可以施展法术,我蒙烈青至今还真是第一次听闻!
你不在我眼前再施展一次?”
“我不,你能拿我怎……啊啊啊啊!!”顾言怒气冲冲的话没说完,蒙烈青便毫不犹豫的是一脚踢翻了顾言,狠狠地踩在了他背上。
“你有胆子放开,你们这群刑堂的王八蛋,楼里就没一个好人……啊啊啊!我去你姥姥!!你放开——”
顾言声音变得极度惨烈,那老陈头面色一急甚至叫了声“少爷”便想一冲而上,却被旁边一名刑卫冷冷看了一眼就如堕冰窟。
暗红色的丁戌禁制像触痛的几千条蛇一般嘶嘶狂鸣地扭动起来,混乱而妖异,呈现出一种诡怪的狰狞感。元气暴烈,那尺许长宽的禁制光纹灼痛了顾言的皮肤,宛如烧红的烙铁!
“啊啊啊啊……”
顾言挣扎不断,但以其半凡的体魄又怎么可能挣脱蒙烈青的这一脚?
以第二胤中境的修为强度,其体内所承载的星辉之力对比这样的半凡之体魄……便如同龙象踩住了一只小土狗!
“你……你,啊啊啊……”
“你是想让我松开?”蒙烈青狞意稍浅,笑容却仍然浮在脸上,“想让我松开,就给我看看你的那招榴莲炖大肠吧,不然我可就要对你这个叫蒙无通的小同伴下手了。”
顾言因然更怒,不服输地大吼道:“刑堂全是像你这样猪狗不如的东西吗?你们刑堂规定不可肆意私斗,私动刀兵,那你现在凭什么又一句话不说就对我下手?欺负弱者只会体现你的无能……有本事你先折磨那个姓瞿的狗玩意啊!”
他指向了肥胖人影身旁的瞿北。
瞿北立时便脸色一僵,蒙烈青回头望了望瞿北,转过来看着顾言却只是哈哈大笑:“你越来越让我觉得有趣了,真的不是你才是搅弄这些事的黑手吗?明明像条狗一样趴着,还敢跟我乱嚼规法,你这不是在辨理……而是在激怒我!明知会激怒,而依旧要激怒,你不是愚蠢幼稚,就是别有用心。说,是不是你?!”
蒙烈青的眼神一闪过后便是双目一扩,蓦然放出狠狠杀机的脚尖再次用力踩下。
微尘乍起。
“砰”的一声响……顾言竟当即手腕折断,脸部猛撞地面,发出更加惨痛、无比惨痛的呼号!
“啊——”
卢芳谋看得一个哆嗦,旁边那些被抓来的人就更不堪了,屎尿齐流,此时唯独王植还保留着一些镇定,但也看样子不远了。
这个蒙烈青肆无忌惮的惩罚手段着实让人心惊,第二胤的气场形成了一股令人胆颤的威压笼罩。
王植整了整心绪,欲说道:“大人,这人——”
“闭嘴,我没让你说话,你给我插什么嘴?”一只眼睛像择人而噬的猛兽看了过去,王植竟被蒙烈青震慑得整个人一滞。
蒙烈青是低吼的。
顾言也开始嘶吼了,他想爬起,手脚折断了竟用脑袋拱起,暴怒大骂道:“我去你姥姥的,去你姥姥的……你个生儿子没**的!有本事就解开我的禁制!有本事解开啊!”
“砰——”
下一刻是一声闷响……顾言整个人都被踢懵了,撞得眼冒金星,头脑一团浆糊!
他竟被蒙烈青一脚踢飞到了旧窖边缘,毫无铺垫。
蒙烈青脸上的狞笑和凶煞就仿佛全是假的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转折突兀,一切乍收,重新恢复了一脸的冷漠。
他站直了,就这么淡淡地收平了视线。
他看了下来。
然后场面顿时一冷,变得十分安静。
夜色伴随着黎明将近,变得异常清冷!
王植与卢芳谋一干人等都是看得懵了,这是干什么?唯独不远处的那个紫红色眸子和肥胖人影是嘴角噙了一抹笑。
他们看向了蒙烈青。
“也好,既然你在此处不想用,那就还是去水狱了再用吧,我原以为你能冲破丁戌禁制呢。”蒙烈青俯视着摇晃脑袋拼命欲清醒过来的顾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