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宵禁始。
天元皇朝,七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首都长安城。
万家灯火已熄灭,只有皇家禁卫军在坊间来回穿梭巡夜。
中鼎侯楚纵风家的后院,一盏孤灯亮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
忽然那盏孤灯如长腿了一般舞动着,忽左忽右,忽高忽低,还伴随着凌厉的破风声,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树上一只乖巧的猫头鹰,正目光炯炯的盯着灯光,脑袋跟着左右摇摆。
少倾,灯速稍减,细看之下,便能见到一位白衣飘飘的翩翩少年,一手拿书,一手持剑,那盏孤灯正被他挑在剑锋之上。
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少年有不输潘安之貌,虎背熊腰又不失武道之风。
经过那样剧烈的运动,油灯中的火苗始终未灭,甚至连灯油都未洒出半滴,可见白衣少年的剑术高深莫测。
“不错,不愧是我楚家的小雄狮。”楚纵风点头称赞道。
“父亲,您怎么来了。”楚天羽有些吃惊的问。
“你随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闻言少年收起了剑,跟着父亲进了屋子。
“你且坐着。”
楚纵风左顾右盼的往外瞧了两眼确定没人后将门死死的关上。
“父亲如此紧张,到底所谓何事?”
“我们的人截获了南楚国的军贴,里面有一个人。”
“该不会是……”
“没错,是你众横叔父,当年西漠王入主长安废天子而自立。
你叔父他不愿同流合污,一怒之下挂印封金而去,一别多年一直杳无音信,谁知他居然去了南楚成了黑铁城的城主。”
“那还等什么,孩儿明日便去南楚拜见叔父。”
楚纵风:“莫急,此事急躁不得,这么多年了连封家书愿寄来,想必是怨我当年选择了屈奉西漠王吧。
要知道你叔父一直视名节重过性命,我非常好奇他怎会这般忍辱负重,甘心在南楚做一个小城的城主,这其中恐怕不简单呐!”
“那父亲如何打算?”
“你去了黑铁城,先替我看看你这叔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千万不要暴露了你的身份,也不要与他过近接触,免得给他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孩儿明白。”
“天就要亮了,陪我为父摆两盘?”
“好的,孩儿许久未与父亲下棋了。”
“正好,为父也看看你的棋艺有没有长进。”
小狼女芙蓉出浴,女仆们分工有序的擦去了她身上的水珠,给她披上了一件广袖的轻纱衣裳,接着在那一头浓密的青丝间插上了好看的珠钗。
“我还是喜欢我的戎装,穿不惯南国这种束手束脚的衣服。”
小狼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扭到了那铜镜前扭捏着,像个第一次穿裙子的小女孩。
楚天涯瘫坐在汤池中里,头枕在一块大理石上,消化着系统解锁的记忆。
忽然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小狼女被羁押在黑铁城期间,他们两个小鬼居然私自定下了婚约,还是拉过勾的那种。
绕了一大圈,万万没想到这小狼女花不语,居然是自己的童养媳。
而当初送小狼女回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喜欢,还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怪不得假系统给了个情圣的称号,让现在的楚天涯无语的很。
“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大妈级别的女仆盯着自己,他真的感觉很不自在。
“可是少主吩咐过,小姑爷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就没命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小姑爷万万不可,你现在身体虚弱,身边得有人盯着。”
“吵什么吵。”
“少主,小姑爷他不让我们在这盯着。”
“没事,这里我来盯着,你们都出去吧。”
“尊少主命。”
一众仆人退了下去,楚天涯才懒洋洋的把目光投在了小狼女身上。
“姑娘你谁?”
楚天涯大吃了一惊,来者居然是一个古装版的林婉儿。
她可能是之前小狼女脸上有血污和油彩的关系,楚天涯未发现她与林婉儿竟有八分神似,剩下的两分只是妆容与气质上的不同。
“我是谁?”
小狼女闻言伸手狠狠的掐出了楚天涯的胳膊。
“啊!痛!快撒手。”
“想起我是谁了没有?”
楚天涯吃痛抓住小狼女的手腕,往下一拉把她带进了汤池子里。
一声惊叫,楚天涯顺势将她揽入了怀中。
“想起来了,你是我的小狼女。”
楚天涯特地加重了我的二字。
小狼女一把推开了楚天涯。
谁能想到这位征战沙场的铁血少狼主,脸上居然会闪过一缕少女般的娇羞。
“都是儿时不懂事说的蠢话,不作数的。”
“是啊,不知是哪家少狼主不远万里,披星戴月,奋不顾身的奔向了边关。
只带着二十骑冲进黑铁城,被数百步骑兵围困了数日方才突围成功,每思至此着实让楚某人感激涕零啊。”
“你怎么知道的?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你胆敢吐露半句我便杀了你。”
此时的楚天涯虽然打不过小狼女,但身高和体型都要胜过她。
楚天涯步步逼近小狼女,一直把她逼到了汤池边上。
嘴不断向她美艳的侧脸靠近,停在了她晶莹的耳垂边上低语道:
“你们整个卒安部落都已经知道了,你要杀了我吗?”
小狼女脑袋一片空白,愣了半晌,误以为楚天涯要吻她,结果半晌过后仍不见楚天涯有后续动作。
“这货挂机了?”
清醒过后,小狼女一个抱头杀将楚天涯的头摁进了水里,紧接着一脚踏在楚天涯背上完成一个360°后空翻完美着陆。
楚天涯呛了好几口水,边咳嗽边道:“咳咳……咳咳……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再敢碰我,我就切了你。”
“母老虎,你切了我就守活寡了。”
“我记得小时候你挺端庄优雅的,不知为何你现在成了个没脸没皮的登徒子,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小狼女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却为刚才那一下楚天涯没有吻自己感到遗憾。
“好,是我不优雅了呗,是我不配了呗,我楚某人现在宣布和你的婚约取消。”
“榆木脑袋,作为奴隶你没有选择权,只有被选择,明白吗?”
“我……明白。”
楚天涯本想说不明白,但她小狼女指了指他下面,做了个切的手势后他就把不字咽到肚子里去了。
现在先从心一波,他可不想位高权重后只能指指鹿玩的赵指鹿。
“明白就好,明日辰时我来找你,随我一同去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