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轻失神的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似乎也是猜到了什么,双肩轻颤着,默不作声地,坐回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
病房内,萧书迟看着老人沧桑的容颜,怎么也无法将她,与记忆里的那个优雅高贵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老师……”他轻唤道,声音在颤抖,抑制不住的颤抖。
老人听到熟悉的称呼,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他,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撕扯着沙哑的嗓音开口。
“书迟啊……你来啦。”
“老师……对不起……”
萧书迟死死握着拳头,如果……如果他能在那一年再多挽留几句,或许现在的相遇就不会是这副模样……
老人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招呼他过来坐下。
萧书迟依言,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浓墨一般的眸子里,是化解不开的悔恨与自责。
眼泪,往往被他藏在最深处,在心中流淌。
“这不怪你,我这病,在当你老师之前就有了,早就没得救了,只不过那几年都在靠药物,花重金苟延残喘而已……”
老人顿了顿,见萧书迟不说话,紧抿着嘴唇,便知道他还在责怪自己。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什么了,我这病,是不治之症,没有活下来的可能的,那几年也不过是为了让轻轻和你都不要担心,才没有说出来。”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浑浊的瞳孔出现几滴晶莹。
“轻轻她现在还在想办法筹钱,想给我治病,但是都只是无用功。”
“我早年也联系过各国的名医,他们都告诉我说,这病,治不了,我也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了……”
“所以你可千万别责怪自己,要不然,我可死都不会瞑目!”
听了老人的一番话,萧书迟的拳头才稍微松了那么一松,他不希望老师有遗憾。
“那您,为什么不告诉轻轻……”
“我哪敢告诉那丫头啊,我要是说了,她不得哭的更厉害了,聒噪死了……”
话里虽然是嫌弃的,可面上的笑容不会骗人,她深深地疼爱着俞轻轻,也深深地放不下俞轻轻。
两人都是沉默,良久,老人才开口。
“书迟……可有家室?”
萧书迟愣了愣,明白老人想表达什么,扯出一抹无奈的笑,答道。
“暂无。”
“那你今年……二十四了吧……”
“是。”
“嗯……我的确没记错,与轻轻差了七岁……八年前,你还是个16岁的小男孩呢,现在可长这么大了……”
“是……”
萧书迟心里明白,老人要托付后事了……
“轻轻那孩子啊,从小就要强,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当年那件事,她现在还应该记得你,你要理解老师,老师是真的迫不得已才那么做。”
“我理解,我也不希望轻轻留下阴影。”
老人又沉默了片刻。
“轻轻的生日是11.16,喜欢买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具,爱玩,调皮,但是学习也很用功……”
说着说着,老人哽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