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要去上班,刚穿好衣服准备出门,感觉头痒难忍,就走到镜子前使劲地挠,渐渐地竟从头上揭下来完整的一张皮来,我骇了一跳,那是一张完整的人的脸,我把它揭下来放在桌子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鼻子和嘴,它象一个头套一样被我从头上取了下来,丝毫未损,我看着这个桌子上的我的脸,突然有种难以明说的舒畅与欣喜,再看镜子里的我,原想着没有“脸”的我的头会是个血肉模糊的窟隆头,但我看到了另一张新鲜可爱的脸,红润洁白如婴儿般,我高兴地去上班。
到了公司,发现办公楼正在装修,楼道里满是锯末渣子和乱扔的装潢材料,耳朵里到处是电锯声和气枪在板子上钉钉子的声音,我很纳闷,什么时候公司开始装修的?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可以不用来上班了?我绕着楼转了几圈,看还有没有同事在,绕了大半个圈子也没有认识的人,在一个楼道拐角的大房子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盘苹果,里面的苹果又大又红,我一时嘴馋,也不管是不是我的,就吃了一个,听着另一间房子里有人的声音,就边吃边走过去。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接了听,原来是公司经理打来的,他在电话那头急急地问我:“你是不是偷吃了装修师傅们的一个苹果?”
苹果还未下肚,就有人打小报告了,这也太快了吧,我气急败坏地在心里咀咒着告密着,同时向领导解释吃个苹果怎么着也算不上是个大错误吧,领导大概也觉得有点小题大做,就匆匆说:“总之以后小心些就是了。”挂了电话。
我斜着眼瞥见一个不认识的大个子男人站在那一盘苹果前面,面色尴尬地往我这边偷窥,就破口大骂:“至于吗,吃你一个苹果就上纲上线告到我们领导那去,巴结领导也有点层次好不好?”他在那悻悻地,丑行被我当众揭穿羞的无地自容,面满堆笑又面露怨恨,我十分解气,再不理会他,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我循着声音往前走,就看见眼前满眼满地的锯末渣子,阴暗的房子渐渐地不见了,又往前走,眼前出现了一片美丽景色,深蓝色的天空,星星一颗颗地闪烁着,光亮耀得我睁不开眼睛,不远处有一棵硕大的树,象柳树又象是别的什么树,叫不出来名字,在暖暖的风里千万条枝叶就那么轻轻地飘着,不时有亮晶晶的东西在树枝的缝隙里闪着,恍若仙境,我慢慢地靠近那棵树,心里立刻变得平静和喜悦。
走到树下,发现树下还有三四个人,不甚清楚,好象是几个平时关系好的同事,我上去与他们闲谈,周围的鸟儿听着我们的谈话,欢快地在四周歌唱,一个神仙般的女子似乎是这里的主人,她热情地向我们介绍这里,原来这里竟是一座海岛,上面的设施和房子要比我们现实世界里的先进多了,我才看见远处有很多高大的建筑,有点象工厂又有点象别墅,一个奇怪的机械在半空里飞着,象飞机,机翼两侧往外撒着什么东西,朝着我们飞过来,路的两面有很多奇怪的树排着整齐的队伍在路的两侧向我们走过来,我感觉奇异,这树怎么也长了脚似的走起路来了,再看我的几位同事,也啧啧地称奇,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路的两侧有两条挖好的沟,那些树就一个个地在沟里阔步前行,那个奇怪的象飞机一样的机器就在它们身后撒着褐色的类似于肥料的东西,那个神仙似的女子介绍说这是在栽树呢,树里面都是生理技术控制的,它们会自动找到自己在沟内的位置,然后飞机上也会自动地撒下高智能的肥料来,我们才恍然大悟,看着那些树有条不紊地停下,那机子瞬时过来为它填上“肥料”,快到我们跟前时,我俯下身看那些智能肥料是什么东西做的,抓了一把在手中,感觉象我们吃的一种叫“松子”的干果,里面又混合了很多松软的黑土,我不禁一阵赞叹。
一个巨大的飞机从我们的头顶飞过去,忽然从哪里有个声音说那个飞机不该飞走的,远处很多人在那里乱叫,很是紧张,那个神仙似的女子不慌不忙地扔出一个绳索,直奔那飞机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那绳索的顶端上有一块磁铁,只见女子轻轻一拽,那飞机就如风筝般摇摇晃晃地降落下来,人群一阵欢呼,我们不由得对这女子刮目相看。
心旷神怡了好一阵,要告辞了,美丽女子与我们一一惜别,忽然就听见从极远的一间别墅里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惨叫声,天空立时乌云密布,山雨欲来狂风大作,我们都为之心头一震,在看那位美丽女子,她眉头紧锁面色惨白,似乎欲知了什么不幸的事,又不便于对我们明言,再顾不上别的,一转身朝着那声音疾疾地飞了过去。
我们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家既然是朋友,总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们颌首称是。这时候身后有个巨大的机器朝我们开过来,阴风之下令人恐惧,机器行至我们面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我们不知他的来意,他并不象是个坏人,斯斯文文的站在那说着什么,也听不甚清楚,他就忽然变了脸,露出凶恶的嘴脸来,唿啦一下变成一个乌蓝色的魔鬼钻入了我的一个朋友的身体,我的朋友的躯体在我们的眼前挣扎着扭曲着呼叫着,表情异常痛苦可怖,我们看着魔鬼上了他的身却无能为力,最后仍不顾性命地与那魔鬼疯抢,倒真把朋友从魔鬼的身体里抢了出来。大家再顾不上其他,纷纷逃命。
我们逃到一个黑屋子里,弄了半天才知道是一间停放尸体的屋子,一排排的到处是冷冻尸体的冷柜,没办法,我们也顾不上害怕,找了几个没有尸体的冷柜,都藏在里面,再不敢出来。
好长时间,估摸着那魔鬼找不到我们,耐不住性子走了,就一个个怯怯地出来。
走出黑屋子,我在阳光下看见很多人围着一个老人的尸体,我走过去,那是个高鼻深目的和蔼的老人的脸,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身上放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
我想找一些木板做成棺材替他装殓,但寻了半天也没有,只好作罢了。
乱七八糟的,很多细节醒来后都遗忘了,只记得这些。
---作于2008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