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暨华收起周身的红光，转过身来，卸掉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一脸严肃的看着楼菁，“我见过皇天女帝。”
突如其来的画风逆转，让楼菁傻在原处。
满是疑惑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揣在心口里的心脏砰砰乱跳，喉咙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
凉气从脚底一路贯穿至额顶，连血液都结成冰。
噗！
哈哈……
不到眨眼的功夫，暨华便大笑出声，“看把你给吓的，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不知道的，真会以为你就是皇天女帝！”
“混蛋！”
楼菁飞起一脚踹在这家伙的身上，直接把人掀倒在雪堆中，“你居然敢骗我，看我不把你给大卸八块了的！”
“来啊！有本事你就把我给卸了，看谁给你当暖炉！”
少年在前面大笑着奔跑，女孩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追。
好一副绝美的画面，让人看着暖心，即便是在这天寒地冻的寒冰洞中，却还是能感到暖暖的温情。
“若这两个孩子能一直这般打闹玩耍下去，咱们也没有白白折腾这一场。”
站在崖顶上的男人，仍旧是一身玄铁铠甲，“老朋友，不如就把他们关在这一辈子，倒也省了不少的烦心事。”
“你以为我何尝不想这么做，可你若归于虚无，谁来接管混沌之境？”
天劫将至，他们早就已经感应到了。
若不能在这之前料理所有的后顾之忧，悲剧必会再次上演，该发生的事一样都不会少，总有人要牺牲。
“想个办法，把你这大徒弟赶出风铃塔，不能继续让他们呆在塔中。”
“想要把人赶出去，太容易不过了。”
一共三千五百条塔中规矩，暨华整整犯了一千条。
要不是老者一味袒护，他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但你可得想好了，一旦这两人离开风铃塔，当年的事儿就会再一次上演，你真有把握改变命运？”
男人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眉头紧锁。
从崖底刮上来的寒风，让人不禁心中发寒，不安的情绪正以疯狂的速度蔓延至每一根神经，无法压制。
“若真没把握，不如就把他们留在风铃塔。”
“老朋友，你刚刚说过，我那女儿，是唯一能够继承混沌之境的人。”
混沌之境可以从内部封印，以后再无人能够踏入，到不是不可能，可拥有三界之力的灵魄，却不能没有主人。
而唯一不受灵魄之力蛊惑的，也只有皇天女帝。
“咱们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后退了？”
“你说呢？”
裹在冰龙中的沉默，片刻后，被一女子打破，“就知你们两个肯定在此处，不过是一点点惩罚，这么快就心痛了？”
屏风从岩石累积而成的小路中移出，仍旧只有一道人影，“做这个决定之前，要把所有的可能性好好的掂量一番，若无法下定决心，便不该冒险。”
“只是惆怅，并未想要放弃。”
老者最先开口说道，直径走到屏风前，“小妹，塔中事物全权交给你一人，暨华怕是要由你赶出去了。”
“一直都是我当这个恶人，大哥，你可真是偏心眼儿。”
屏风后的女子调笑的说道，挡在前面的屏风从老者身旁而过，来到盔甲男人身边，“咱们好久都没见了，虽然你一声不吭的把女儿带走，我一直对你有所恨意，但这些年过去，早就已经淡然了。”
“舒儿……”
男人一脸歉意的看向屏风上的影子，眼圈发红，“都怪我，事情都由我一人而起，就应该由我一人承担。”
“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影子从桃木椅上站起，双手扶住屏风边缘，能够看到半截白皙的手指，“我的这条腿废了，脸怕是也不如当年，但即便如此，若再让我选一回，我还会选你。”
无悔一生，那是所有人所期待的。
“刚刚我见到咱们的女儿了，出落得很是水灵，性格也活泼，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倒也是好的。”
“只要啸华君这三个字不会出现，一切如旧。”
老者走到男人与屏风之间，神情落寞，“你们两人的身份必须保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今的楼菁根本不知谁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了却一块心结。”
还记得那时……
“我母亲究竟是谁？”
手持轩辕宝剑的女子冲入风铃塔，一把揪住老者的胡须，“你若是不跟我说实话，我就把你这塔给炸了！”
敢与风铃塔塔主这般大言不忏的女人，估计也就只有一人。
“好歹你也是皇天女帝，你父亲刚刚归于混沌，你便突然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就不怕把他给气活了？”
“那老不死的要是能活过来，我先放一挂鞭炮庆贺。”
转动戴在手腕上的灵魄，数十道光线穿过竹屋。
灵力波动之所，竟能轻易被炸成废墟，这不过只是皇天女帝一个小小的警告，“别在这跟我磨磨唧唧，我知道，我娘亲就在这塔里，告诉我，究竟是谁？”
在收拾老头的遗物时，居然发现一封没有被烧毁的信。
几乎所有与凡间来往的信件，全部在第一时间毁掉，不知父亲到底在隐瞒何事，直到瞧见这封信上的内容。
“我母亲无法来到混沌之境，并非因为封印，而是因为她并非是天族，而是凡间的修仙一派！！”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自己认识字，也不会被骗。
而这封信的出处，就是风铃塔。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愿咄咄逼人，用力把人甩在地上，凭空变出一支点燃的檀香，“一炷香后，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跟这座破塔同归于尽，二，告诉我母亲在哪里，我定会就此离去。”
撂下这番话，只剩下正在燃烧的檀香，皇天女帝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毁掉的竹屋恢复原状，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刚刚不过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似的。
“大哥，大哥，我在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
小妹的声音传入耳中，老者把思绪从记忆中抽出，“我想起一件事来，若能找到他，事情会变得更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