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臭丫头,擅自闯入我们风铃塔也就算了,居然还偷偷的把暨华带走,这是想要坏了修仙界的规矩?”
只见一张屏风凭空出现,拦在马车的正前方,坐在屏风后的女人端坐在石凳上,只有影子映在其上,看不清对方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是人并不陌生。
烟柔想要下马车,却被言泽拦下,“这是塔中的姑姑,负责我们平日的训练,如今师傅闭关修炼,所有的事都交到她一人手中,厉害的很。”
听这一番话,看来不仅只有暨华对她有些恐惧,怕是整个风铃塔中的徒子徒孙,都对这女人谓之如虎。
“你们都无需下车,我一个人去会一会她。”
话是对着暨华说的,却是说给每一个人听。
独自一人走下马车,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盈,悠哉悠哉的走进屏风,“没想到你竟然会追到这里来,只是偷偷溜出寒冰洞,又没说要背叛风铃塔,姑姑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紧张,亦或是想把罪名强加于人?”
话音还未落地,地上的尘土被一阵旋风席卷而起,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土石墙,旋即,又变成一只大手,冲着楼菁落下,眼看着就要被压在里面。
不偏不移,稳稳的站在远处,双臂向上举起,翻过手心,形成一道护体的灵光,击碎那只石头手。
哗啦!
碎裂的石头如火流星一般,坠落在周围的小树林里,惊得还在睡眠中的动物到处乱跑,群鸟飞起,好一番热闹景象。
“姑姑,有话可以好好说,干嘛一定要动手啊?还是你就喜欢打打杀杀的事儿,这才会招来凶兽!”
说到最后几个字,故意加重了音量。
屏风后的女人明显有些错愕,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把话说的如此直接,一时无言,沉默了片刻。
这讨人厌的季节,楼菁不自在的晃动酸涩的脖子,率先开口道,“姑姑,不管你与暨华有何等恩怨,也不该用这样的法子把人赶走,如今既然你追到这里,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话说明白了。”
哼!
女子冷哼,屏风上的柔美花纹变了模样,形成一张恐怖的鬼脸,那鬼脸周围包裹着火焰,鼻子眼睛都能灵巧的移动。
愤怒的情绪,正在这张脸上四处游走,言语犀利,“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你可知,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要是你真想杀我,就不会用那么多的法术来警告。”
对于普通人、或是刚刚入门的修仙道友,一只贯有灵力的石头大手,确实足以要了人的性命,就算勉勉强强的逃过一劫,最少也得重伤一月起不来床。
可同样的法子用到楼菁身上,就是小孩过家家,实在没意思。
“我究竟是谁?又为何会来这儿?暨华不知道,这马车里的人都不清楚,但你不可能一无所知。”
马车似是陷入到了二次元,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面说话,也没办法穿过那一道锦缎织成的帘子,全部被楼菁困在里面。
这是她与屏风女的恩恩怨怨,由不得别人来多管闲事。
“风铃塔有一道秘门,只要这道门打开,就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自己想回到的时间,我就是这么来的。”
对她毫无任何隐瞒,一五一十的道出真相,“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吗?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又算得了什么?枉被这么多徒子徒孙们称作姑姑!”
“姑姑”一称,在修仙界,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的。
“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那你就必须立刻离开,绝对不能改变任何曾经。”
一旦有所改变,哪怕只是一个细小无微的细节,都有可能会带来蝴蝶效应,导致很多事很多人,都会有不一样的结局,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未来。
然!
“我就是要改变,我就是要结束这苦逼的宿命!!”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说得坚决,“暨华必须要成为南朝的皇帝,我想要找的那个人,也不可以为了这个王朝能够继续存在而死,这一切对我太重要了,无论谁来阻止我,我都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咬牙切齿,牙根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垂在大腿外侧的手紧紧握拳,关节处泛白,看得出她在极度隐忍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毕竟屏风后面的人是暨华的姑姑,也是言泽的姑姑,事情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绝对不能大动干戈。
“如果你知道,自己走错了路,认错了人,负错了情,还会不会这么执着?”
一连几个问题,到头来,不过是殊途同归。
“我只是不想生生世世受这情痛之苦,没什么不可以!”
是自私也好,是无奈也罢,楼菁已经受够了,不愿意再被卷入这无尽的纷争之中,还不如来一个干脆。
“如今的皇帝,虽然有治国之才,却生性残暴,就算让他拿得下天下,最终还是会毁在自己手中。”
不再说刚刚未完的话题,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南朝就应该是南朝皇族的,该是谁的东西,就不该由别人代为掌管,我只是替天行道,没有做错什么事,也请姑姑不要在这里挡我的去路。”
“南朝存亡,只是在一念之间,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修仙界不入世,这道理,姑姑也得明白!”
立刻回怼一句,让对方哑口无言。
见久久不肯言语,楼菁又继续说道,“暨华并不属于风铃塔,也不属于修仙界,他必须要担负起自己三皇子的使命,必须要为黄贵妃娘娘报仇。”
“你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这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会有任何好处。”
没错!
楼菁爽快承认,用力点了点头,“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事而来,找到了想找的人,带着他走便是,但我还是决定一同北上去京都,就是想帮一个忙。”
“帮暨华?你不是很讨厌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