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一手养出来的白眼狼，自是知道自己的弱点，如果真的要动起手来，胜算不大，情况不妙。
“灵儿，你在青天院也不是一天两天，难道不知道咱们这些做暗探的，只能奉命行事，不能有个人情感！”
“我服毒自尽时，你明明可以当做没有见到！”
灵儿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的杀意满满，“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强行把我带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害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伤了那么多的人，就连自己的家人和他的家人都没能保护得了！”
一具接着一具从院子里抬出来的尸体，他们脸上没有惊慌失措，并非是因为不怕，而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一刀致命，眼睛还大大的睁着。
那一幕，那一日，成为灵儿心中的痛。
“我现在还不是肖天奇的对手，但我一定会一个一个的手刃仇人，而你，不过只是一盘下酒菜罢了。”
手中的弓弩已被丢了出去，在空中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刀锋形成一道漩涡，带着气浪飞向司徒妄言。
“到了下面，替我去看看我的亲人们，向他们赎罪！”
砰！
急速旋转的弓弩被一盒胭脂打落在地，胭脂被从中间劈开，散落在地，摔了个粉碎，浓郁逼人的香味一涌而出。
“楼姑娘？”
“主人，这胭脂里有毒！”
“我知道。”
手掌在鼻口处一划，凭空变出一条半透明的丝巾，围在脸上，“看来你并非是想要让每一个女孩变美，而是要让她们变成你的傀儡，任由你掌控。”
收起的那几盒胭脂，就是要拿回去探个究竟。
而此时，意外之喜从天而降，被弓弩打散的胭脂露出本来的面目，一地不断乱爬的黑色虫子，甚为恶心。
“修为灵力尚浅，但你却可以用蛊虫来控制人心，怪不得刚刚那两个丫鬟会因为一盒胭脂，就能大打出手！”
大家大户出来的贴身婢女，虽没有金贵的身子，但从小跟在小姐的身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脑子更是灵光，该守的规矩礼仪一样都不敢乱来的。
除非……
“她们早就已经没了意识，不过就是戏台子上的傀儡，按照你的心意演一出戏，让外面的人瞧清楚。”
一行人刚进东鄂城的时候，总觉得这城中有些太过于和谐，再加上人人脸上都有笑意，纷乱战争的年代，怎么可能会过得如此舒心荡然，没有半点烦恼？
即便是太平盛世，也总该有不顺心的事。
哈哈……
楼菁的话音未落，司徒妄言的笑声便已响起，可转瞬即逝，笑意僵硬在嘴角，一脸阴沉，“姑娘，你若不揭穿这一切，或许我还会放你们北上，毕竟我没有收到铲除三皇子和公主的命令，如今这秘密被你所察觉，我就不能再让你离开了。”
整间胭脂铺开始剧烈的晃动，一只巨大的黑色虫子从地下爬了出来，长了十几双眼睛，数十条毛茸茸的长腿，有些像蜘蛛，又有些像蜈蚣，还有类似于蛇的尾巴。
“它是我唯一的朋友，从小就陪在我身边。”
司徒妄言翻身骑在那只黑色大虫的背上，手中的铁棍插入虫子头顶上的一处空洞，应该是用这根棍子来操控蛊虫伤人。
大虫嘶吼一声，发疯一般的朝楼菁奔来。
站在身后的蓬莱一个箭步上前，跃身形成一道黑气，紧紧的缠绕在黑色蛊虫身上，以毒攻毒，一个是凡间的毒物，一个来自于魔界，实力不相上下。
“灵儿，你不是想要报仇吗？把那个铁棍拔下来，这只蛊虫就会死！”
听到楼菁的话，没来得及多想，捡起掉在地上的弓弩，脚尖点地，运转体内真气飞上半空，与司徒妄言过了几招，他要专心控制蛊虫的方向，一不留神，被灵儿占了上风，抓住铁棒，用力往上一拔。
带出恶臭的绿水，把棍子丢在地上，虫子应声倒地。
翻滚到一旁的司徒妄言跟着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煞白，“你……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寻找站在暗处的楼菁，“你是如何知我与蛊虫合二为一，又怎知我的命脉就在这只虫子的身上？”
灵儿知道的软肋，不过是额顶处的一块碎骨。
一次出任务，被人算计，伤了头部，勉强被青天院中的神医救了回来，但碎裂的骨头仍旧无法痊愈。
“猜的。”
楼菁一只手扶着脖子，左右一晃，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缓解僵硬的肌肉，“想要练就蛊虫，就必须要和这些毒物同命相连，这样才能完全操控。”
有一得就必有一失，向来都是这么个道理。
“没想到，没想到啊。”
司徒妄言摇头晃脑的感叹一番，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紧跟着又吐出一口鲜血，那虫子与他都是奄奄一息。
“我以为我会死在肖天奇的手中，那人太过于聪明，也是一眼看出我的真正软肋，但没想到，这天底下竟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原来这少年是不想死，才不得不归顺于青天院。
可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得过且过，总是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如此惜命？！实在搞不懂。
“我有一心结，这心结解不开，就不想死。”
少年的脸越发的惨白，透着不规律的暗黑，应该是毒物反噬带来的副作用，声音沙哑，“死了，便是一辈子都不知他的心意，更不知他是否把我当兄弟。”
“你是为了朋友？”
明思瑶和灵儿如出一辙，都是为情所困。
而他呢？
“不是朋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曾经关心过我的人。”
“司徒妄言。”
楼菁若有所思的念着他的名字，复姓司徒，这姓氏并不常见，又是初入修仙界，应该与皇族无关。
那么……
“繁花谷，司徒氏。”
自报家门，极为自豪，“繁花谷中尽是罕见的药材，我们司徒氏世代行医，从未伤及无辜，却又救回不少人命，适逢乱世，每三个月开仓放粮一次，好事做尽，最终却只得一满门被诛杀的命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