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两位,这好歹也当着大伙的面儿呢,咱能不能不吵?”
宣南神君一脸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瞧着愣在一旁的人间皇帝,还有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的三公主,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是啊,帝尊,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更上一层楼,可若是非要逼着这些孩子们如咱们的心意,怕是会生出更多的事端来,您说是吧?”
老皇帝也算得上是育儿有道,毕竟膝下有几个女儿、几个儿子,一群孩子们熙熙攘攘的围在身边,一个个算不上人中龙凤,但也总归拿得出手。
哎!
恼羞成怒的帝尊重重的叹了口气,尽可能平复内心的激动,“慧儿,刚才的确是为父把话说得重了些,也并非故意把你困在此处,只是不想让你知道的太多,昔日的往事竟然已经过去,何必再提?”
那个女人,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就像是烙印一般烙刻在脑海之中,无时无刻不会想起,每一次想起都会觉得心如刀绞,帝尊并不希望这种感觉同时出现在皇天女帝的身上,毕竟这个丫头活得无忧无虑,若是能够一生如此,那该是多好的事。
只可惜……
“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女儿也是心甘情愿。”
可怜兮兮的哀求者,一滴滴晶莹的泪从眼角落下,落于地面的一瞬间,化作无数颗珍珠,皇天一族的眼泪就是世间的至宝,也是凡人最看重的财富。
而这些眼泪化成的珍珠,缀着天底下最浓的苦涩,如若被贪婪之人收于囊中,一生便会依附于黑暗。
“求你了,你就让女儿去见见娘亲吧。”
“皇天女帝,如果你还认自己是皇天一族的后代,还知道自己该担负着怎样的使命,就该收起这些心思。”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少年突然开口说道,看不出半点神情,冷冰冰的,“帝尊,这位老朋友只想见你一面,并未说会见其他人,希望您能够清楚。”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匕首,肆无忌惮的戳入楼慧儿伤痕累累的心中,母亲竟然不肯见自己!为什么不肯?难道是恨透了她这个女儿?
“女帝,你娘亲的心思就像是无尽海一般,就连地震都摸不透,咱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虎狼兽那边还得指望着您,你要是不帮我,我这仙位怕是保不住了。”
宣南神君在一旁打着圆场,又一脸感激的冲少年点了点头,少年很不屑的瞥了一眼,转而看向从掌心中幻化出的一把宝剑,宝剑的一端刻着一排不知出于何处的小字,还有闪着莹莹绿光的宝石坠链。
“这把匕首是女帝的娘亲托我交给你对,希望你能够好好保管,就当是个念想,一辈子的念想。”
少年会出现在那个荒芜的小院中,看起来像是偶然,还莫名其妙的被楼慧儿堵在了井中,差点没把那血淋淋的怪物给吃了,现在心头还有点儿憋气,但必须要完成姑姑交代的事,总不能有一点差错。
帝尊收回缠在皇天女帝身上的锁魂绳,让他从门板上下来,“慧儿,既然是你娘亲给你的你就收一下吧,总归比什么东西都没有要强,这些年确实是父亲对你的关心太少,才没有顾及到你的想法。”
强忍住不断夺眶而出的眼泪,晃晃悠悠的来到少年面前,拿过他双手递过来的短剑,这短剑的设计极为精巧,在必要的时候,还会伸缩成一把大刀。
“姑姑最喜欢研究这些玩意儿,虽然派不上什么大用处,但用来防身还算尚可。”
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视线一直在不大的画舫中到处漂移,“姑姑交代的事已做完,若没别的事要与我说,那我便先行一步,师傅叫我把那血尸全须全影的带回去,如今竟然和虎狼兽合二为一,看来麻烦的事真的是越来越多,必须要尽快将其分离。”
“虎狼兽把自己的契约之血交给了那怪物,他们之间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共赢关系,若想活着分开,就必须要想办法打破这种联系,才更有胜算。”
收起手中的短剑,恢复到平日里的淡定从容,混乱的脑子也能正常的思考,“神君,虎狼兽毕竟是从你的府中跑出来的,这恶兽身上应该还带有仙君府中的气息,你是否能够更加精准的探它所在位置?”
天空城的气息极为单调,说来说去也就只有那一种花香,这花香若是沾染在身上,三百年是退不掉的。
皇天女帝无意之间偷偷溜了上去,害得她三百年都被老爹看的死死的,身上的天族气息那么浓,无论跑到哪里或是怎样伪装,都会被抓回来。
“我倒是有办法找到虎狼兽的所在之处,但女帝你可以再集中好好的掂量掂量,若再晕过去,那可就……”
“不许提这件事!”
还不等宣南神君把话说完,便被楼慧儿干净利落的打断,气得她直在原地跺脚,脸颊羞得通红,“神君,就你做的那些破事儿,姑奶奶我有一样知道一样,若你不想在天空彻底出名,就最好把我晕过去的事忘掉,要是敢说出去,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身为皇天一族的后人,又是虚无之境未来的女帝,面子这种东西随时可有可无,但她可是在乎的很。
“是是是,女帝大人竟然不让小仙说,小仙不说便是。”
宣南神君嘻嘻哈哈的行了一礼,楼慧儿总算不再纠结风铃塔一事,这也算得上是一好兆头,“女帝,时辰还早,虎狼兽还在这附近,但由于与血尸相融,白日里是不好出来的,只能在夜间随意走动。”
二者相融,利弊互补,但血尸对阳光极为惧怕,就算可以借助虎狼兽的皮肉遮挡,还是无法做到万全,更甭想光天化日之下到处溜达,除非想要魂飞破灭。
“那就等天黑了,咱们再动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