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西晓国的都城大道上,风满楼都是用午膳的客人,天南地北的,不同民族的都有,聚在一起谈天说地。
“小二,再来一份清汤银丝。”大堂里的一位客人朝站在门口发呆的伙计喊道,“我说,你不照顾客人,老朝门外张望什么!”
“客官,瞧您说的!”掌柜嗔笑道,一掌轻敲在那个伙计的头上,“三儿,还不快给客人上菜。”而掌柜自己站在门口左右张望着,一把轻丝竹扇扇了扇风,嘴里却念叨了一句:“今儿个怎么回事。”随后,便回到柜台上,轻打着算盘,算盘打了没久,外面便传来了马蹄声,不急不躁,店里的伙计听到这马蹄声,都不约而同的望了出去,不过也快,便继续干自己的事了,倒是不少客人望向了门外。
随着马蹄声渐近,门外出现了一辆马车,看上去并不是很名贵,马车周身上大致的花纹便是梨花,具体的也看不清了,马车停了下来,一会儿,门口进来一位姑娘,一身淡蓝纱裙,头上的灵蛇髻上的烧蓝玉簪也是梨花样式的,但在座的客人中几个玉石商人一眼便看出那是上等的月清石,而这种品质的月清石怕在北海的楚渝都不多见。“这并非一般的显赫贵族啊!”几个玉石商人互相交换了眼色,点头赞同。
而见那女子与掌柜攀谈了几句,掌柜笑靥如花,那姑娘拎了个掌柜递出来的食盒便走了。几个好奇的客人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外地商人便问起了店小二:“小二,刚才那些个是什么人啊?”小二听完连忙摇头,一脸忌讳。几个人不死心,便起哄掌柜的:“掌柜的,您亲自接待,这是个什么来头?”
“皇城脚下,非富即贵啊!”掌柜摇了摇手中的染香扇,离开了大堂,就留下了一句话,让大家回味。那些个外来的商客面面相觑,而那些从头到尾静默无声的西晓人,胸中却一片了然。能让风满楼掌柜笑靥亲自接待的没几个,在中州西晓国用梨花式样的仅一人。
皇城中心,扶摇殿,西晓圣女。
在西晓臣民的心中,西晓圣女和西晓王都是不可诋毁的神圣。西晓国历代圣女皆是西晓国除西晓王外的另一个象征,但却从未握有实权,但是前任圣女和现任圣女却都是媲美西晓王的权利象征,而这权力也是两位圣女在臣民心中的至高地位。前任圣女其实是在十二年前病逝的先王后,太上王思妻情深,于三年前让位王长子,封长公主为新一任圣女后,便退居太上王。三年来,西晓风调雨顺,甚至更胜从前,百姓生活安乐,心中对西晓王甚是感激。听闻,西晓王极宠爱两个亲生妹妹,长公主西晓瑶封为西晓圣女,而二公主西晓菲也于两年前嫁于楚渝太子成为了楚渝的太子妃,而西晓圣女更有朝堂辩政、三请宰相等被广为流传的事迹,在中州诸国中的名声也是极其响亮的。
话说回来,这辆马车拿完东西后,便沿都城主街回王宫了,因是晌午时分,街上的人多些,马车行驶得很慢,路上的行人也未被惊扰。往周遭一看,剩余的马车也都缓慢而过,并未有丝毫惊扰之感。这便是西晓王城,这便是中州的西晓。
西晓王宫位于王城东面,背靠西晓山,而王宫的中心偏右便是扶摇殿,西晓圣女的住处。马车进了王宫,不多时,蓝衣姑娘踏进了扶摇殿,扶摇殿并非只是一座宫殿,扶摇殿是这诺大之地中主殿的名字,而西晓臣民口中的圣女便住在主殿之中,故而便称之为扶摇殿。
正值四月,一年三开的青木梨花布满了扶摇殿左右,繁华正旺,煞是好看。蓝衣姑娘沿着白色石子小路前行,于繁华盛景中,竟有一整块用汉白玉铺成的平台,平台之上,置有一个小木几,一套秘瓷茶具,一位青衣姑娘正在往茶具里泡茶,清风徐来,平台之上落有花瓣,青衣姑娘衣带飘舞,蓝衣姑娘到达平台上,轻笑道:“青衣,怎就只有你一个人在此?”
青衣放下茶具寻声望来,浅嗔道:“泡茶太认真,竟没发觉你们来了。锦瑟,玄水,今儿怎么比平时慢了些许?待会儿,主子和王上便要来了。”锦瑟应声放下食盒,将里面的几盘点心端出来,摆在木几上摆好,玄水便将木盒拿走了。
“你们都退下吧。”锦瑟吩咐道,这才发现这仅有落花声的院子里,竟有好几个下人正在干着自己的活,几人俯身道了声“是。”便离开了。唯余下青衣、锦瑟,还有刚刚回来的玄水三人,而平台旁白色小路的尽头传来了说话声,三人便知,是主子和王上回来了。
“今日这朝臣们提起三年一度的中州盛会时,。我还记得你舌战五国大臣,你西晓圣女的名号那一年是响彻中州啊!想来,仿佛还是眼前之事,却不想已过三年之久了。”小路尽头,出现了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与身旁一位身着缀青刺绣月花长裙,说笑。
“王兄竟还记得,那时年纪尚幼,如今想来竟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件什么样的事,想来自己也觉得童言无忌了些。”女子答道,二人踏上平台,面对面坐了下来,青衣等三人做了个揖,便开始倒茶,并未发出一点声音。女子端起茶喝了一口,而男子却看着女子喝茶,微笑不语,女子似乎有所察觉,放下茶杯,朝男子笑道:“王兄每次来我这儿喝茶,总是出神看我。”
“我看你,自然是因为你好看。”男子端起茶杯,喝茶,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而青衣几人听了这话,也掩面偷笑,就连玄水脸上也有绷不住的笑意。
“王兄总这般戏弄我,这'中州第一美人'、'楚渝仙子'个顶个儿的好看,怎的王兄不看她们,便看我。”女子一身华服,吐露着嗔怪的神情,别样的妩媚动人。
“呵呵,念儿还害羞了。这美人固然是美,可在王兄眼里,瑶儿才是这西晓真正的美人。罢了罢了,回头你若告诉父王,遭殃的便又是我。这中州盛会一筹办,这几个月,便又是忙得很。待会儿,我还要召几位大臣及国相商议,我便先走了,到晚上,再来陪你用晚膳。”男子吃了点点心后,便离开了。